《人生如戏在七零》金跃

6、第 6 章

　　“开书啊，我刚去川子家，他家婆娘说川子去省医院了？我这想让川子给我带几本书回来都没找到人”

　　大清早的，队长正给花新大队的老大爷夹菜，听到书记过来问起川子的事，连忙起身让队长坐下“去，给大哥添副碗筷”

　　“别，我早吃过了”书记叫住开书的婆娘摆摆手。

　　柳队长给倒了杯茶“这不前儿个周大洪家那小儿子出了事，我让川子开车送去省医院了。”

　　昨天大晚上的他们家都快睡了，这周大洪突然敲门说要去带孩子去省医院，吓得队长以为那孩子怎么了，连忙跟着大洪去了他们家，一看那孩子伤势，诶唷，确实是吓人。

　　“省医院？之前不是说没事了吗？”书记也听说过这事，本想严肃处理，可这些人说得对，7岁孩子能有多大的坏心思，可能就是见着大人吵架就想帮帮自己爸来着。

　　柳队长叹气“您是没见到那脚上的伤势，太吓人了，咱们这卫生院的条件不是很好，人家爸妈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毕竟那是脚的问题，一不小心就得瘸了，可不能大意”

　　“也是，才4岁的孩子”书记跟着叹气“哦，你们瞧我这脑子，忘记大爷也在这了，何大爷，那牛能治好么”

　　何大爷大口吃着饭头也不抬的回道“昨天不是看了吗，能治好，就是干不了重活了，我这几天每天包扎一次，你们注意着点儿别让牛乱动就行”

　　不能干活的话，这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书记拉住队长到一边去了“开书啊，不是我说你，很多同/志去我那儿反映情况去了，说你对柳根家的特殊照顾。”

　　“先是大洪家的小儿子被柳宝儿伤了脚，现在这大队唯一的牛都出了事，你说说你这干的什么事儿！”书记拍拍手小声吼道。

　　“这事儿确实是我做得不好，书记，我向您保证，该罚的罚该赔偿的赔偿，绝不犯一点儿错误！”柳队长被这么训斥了很是惭愧。

　　那边两人嘀嘀咕咕，这边何大爷对着饭桌上的汤一表小声说着好话“小哥儿，我家那老闺女可是非你不嫁，你给个准话呗”

　　汤一表看着旁边低头吃饭的队长媳妇，小声回道“大爷，我都和您说多少次了，我没那个意思”

　　也不怪汤一表说话不留情面，这能治耕牛骨折的大爷有个闺女已经25了，自从去年汤一表插队来到这里后，那闺女就看上了细皮嫩肉的汤一表。

　　打着婚姻自由的口号，她硬是推了父亲给她安排的亲事，一门心思对汤一表示好。

　　一开始汤一表还会顾忌着自己的处境对人家好言好语的，谁知人家把他的推辞当做半推半就、不好意思。

　　从那以后，不少流言传出，汤一表也就懒得搭理了。

　　“小伙子，不瞒你说，我小闺女在供销社上班，嫁的是治/保主任的儿子。我大儿子呢，是在大队里开卡车的，就这条件，你有什么好挑的？我们不嫌弃你啊”

　　汤一表听了这话只想骂人！！

　　“婚姻自由，不兴包办了，大爷，这话我也照样送给你，我是真的对结婚没兴趣，我还想着返城呢”

　　得，何大爷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这意思是看不起他们乡下人？

　　“行，我相信你有分寸”书记那边说着就回去了，刚走几步又想到了什么返了回来“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记事了，我来你这里干什么来着？”

　　“说是买书？”队长不确定的问道。
　　“对对对，买书，你明天让你家儿子给我带两本书回来，书名我给写在这纸条上了”书记说着给了他一纸条。

　　“哟，何大爷，这是怎么了”柳队长收好纸条准备回去吃饭，刚坐在饭桌上就看见大爷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大爷推了推碗筷“咱们这乡下人不受待见呐，行了，吃完了，我去看牛的伤势去了”

　　队长听了这话看了看低头吃饭的汤一表，明白似的点点头“那行，我陪您去”

　　去了省医院的第3天下午，川子才带着周大洪家的三口人回来。

　　“怎么样？”队长早就操心地等着了“怎么还耽搁了一天呢”

　　“队长，我跟你说，幸好，幸好去了省医院”他们大队开卡车的川子停了车跳下来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医生说再晚去个一两天，那脚就不用要了，肯定得锯了成跛子”

　　“这么严重？”队长心惊地看着那边没和自己打招呼直接背着孩子回家的周大洪，拍了拍胸脯问着川子“那怎么不多在医院住会儿？”

　　“嗨，队长，你这说的什么话，医院那地方晦气，是住人的地儿？”川子思想还是有些愚昧，认为医院有些不吉利“而且那医生开了药，说是可以回去好生养着，那些盐水什么的药都可以去卫生院打”

　　“那药费…”队长琢磨着这些。
　　“省医院那边开了药方，然后我们去医院旁边那些国/营药店拿了药，国/营药店的那些药大部分都不花钱，只要有了药方就可以直接领药，好事啊”川子开心的说道。

　　“也是也是”队长拍拍他肩膀“你放心，这些天的工分都给你记上了，这几天开车辛苦了，先去家里好好休息睡个好觉”

　　队长转身就想去周大洪家探望探望，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还是得让柳根带着柳宝儿亲自来这里赔礼道歉才行。

　　“不给那队长打招呼，人家会不会给我们使绊子？”周哟不放心的说道。

　　“我看他没这个胆子”周大洪也是了解这柳队长的个性，再加上约约这孩子的事情实在是让他现在还担心着。

　　“幸亏你坚持让送了省医院，要不然你弟弟这辈子可就毁了”周大洪垂头丧气道。

　　这队长和柳根家的有点子亲情，也对柳根家照顾有加，这让周大洪恨柳根家也顺便对队长有了些意见。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柳花端着万年不变的咸菜和粥过来了，周勤勤跟在后头。

　　“没看见脚上绑的绷带？不会弄碗蛋过来？”周大洪吼着老婆“咱们几个脏兮兮的去了医院两三天，回来就吃这个？”

　　趁着他们吵架的功夫，周哟连忙将饭菜先吃了，现在这资源匮乏的时候，把东西吃在肚子里才是正经事。

　　“你发什么脾气！”柳花也上火了“上个月换的鸡蛋都吃完了，家里只剩这点子东西”

　　周大洪一想，大女儿隔三差五的就要吃鸡蛋补脑子，结果反倒亏待这儿子了，这儿子可是他周大洪的根，他们家就靠小儿子传宗接代，怎么说也得比周勤勤这大女儿重要。

　　“以后这鸡蛋都留给儿子吃”

　　周勤勤听了这话就看向周哟，以为是她出的主意。
　　周哟看见了姐姐的眼神耸耸肩，还真不关她的事，她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可能给周大洪灌溉‘重男轻女’的想法。

　　“大爷，我都按您说的咽下这亏了，怎么您还让我去给那周大洪赔不是呢”柳根有些不愿意了。

　　被爸爸打得掉了颗门牙的柳宝儿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他和堂哥一起看牛，结果出事之后，他堂哥就跑回自己老家了，最后就自己一人被亲爸打了好几天。

　　“人家周大洪盼了二十年才盼来这一个传宗接代的孩子，还差点被宝儿这孩子给弄残废了，你说你不给人家道个歉？”

　　“他周大洪就是个软柿子，谁捏几下都可以，不用当回事”柳根正为着耕牛的事情烦心“大爷，上次说扣工分的事情，您可要想着咱们爷俩儿，我爹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要再这样那就是不给咱们活路了”

　　“不会让你饿死！” 柳队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你给我听好了，晚上带着宝儿再带上些鸡蛋肉什么的上门去赔礼，让乡亲们看着像回事儿！”

　　柳队长说完也懒得理他了。

　　回到家看着家里人为了等他饭菜都凉了，心累的队长叹气“吃饭吃饭”

　　早就自己额外开火吃了小食的汤一表听了这话马上开始动筷子开吃了。

　　在供销社上班回到家的大儿子柳大飞和小儿子柳小飞也开始准备开吃了。

　　“爸，你去哪里了？”柳大飞关心道。
　　“还不是去你那个不争气的堂哥家”

　　“什么堂哥！隔了都不知道多少辈了，就你当老好人”队长媳妇马上不满的说道“因着柳根那个痞子，咱们家现在被乡亲们议论纷纷，就算不替自己，你也得替你两个儿子想想啊！”

　　“你还好意思说？”队长用筷子指着小儿子“这小子我看也是个混混德行，以后要么是坐/牢要么是被人打死的命！”

　　柳小飞听他爸这么说自己也不敢吭声，他就怕这个爸，力气大，一巴掌能把他从东边拍到西边上。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那你就好好教教你儿子，一表这孩子真正是一表人才，你也让你儿子学着点”

　　柳小飞听了这话暗地里瞪了一眼汤一表，汤一表不当一回事的对他冷笑，单打独斗这小子绝不是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