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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特辑—羡羡生贺?击箸传羡 ...


  •   魏无羡每一个生辰蓝忘机几乎都不曾缺席过,连他殒身那十几年里,蓝忘机也会在他每个生辰日时,独自去一回云梦。

      他回来后更不用说,蓝忘机虽不用再去云梦睹物思人,但每年的生辰总是要用心替他备着礼的。

      尤其今年,两个人隐居在海外扶桑山上整一个年头,除了海风海鸟就他两个,平日里还好,要过生辰便委实有些太过孤寂清冷。蓝忘机最是不肯委屈了自家这位祖宗,早在半个月前就预备着回姑苏。

      “蓝湛……”蓝忘机重视成这样,魏无羡自己却觉得大可不必,大喇喇往玉兰树下棋台上一躺,懒洋洋喊他:“过个生辰而已,又不是整岁,怎么你还认真起来了?”

      蓝忘机不答,抛给他一个装了柿子糖的小布包,示意他自己打发打发时间,手底下继续整理要带的东西。

      知道叫他不动,魏无羡干脆起身,将那柿子糖往自己嘴里丢一颗,又挟了一块过去喂进蓝忘机嘴里:“蓝湛,你收拾这些,是要回姑苏?”

      “嗯,”蓝忘机应了一声:“兄长前日来信,问及你生辰之事,想来是在云深不知处备下宴席了。你虽不喜往来人情交际,但生辰也该热闹些才好。”

      魏无羡委实没想到自己小小生辰竟被整个蓝氏这般重视,不由有些吃惊:“你是兄长要在云深不知处为我治席摆酒过生辰?这也太……不用这么麻烦的,其实按我的意思,像去年一样,大家相熟的凑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蓝忘机知道他的性子,最是怕麻烦的,但是自家兄长一番好意也不好轻易辜负,只得点点头,找了个折中的法子:“那便回去看望叔父,吃碗长寿面,讨个彩头就回来。”

      “嗯!”魏无羡深觉可行,不住点头:“正是正是,逛一圈就回来,我还是觉得跟你在这里住着最是逍遥自在。”

      口中的糖甜甜化开,伴着一股浓烈的柿子香,魏无羡凑得近,活像身边腻了棵甜丝丝的柿子树。轻轻抬手擦了擦他嘴角沾上的糖霜,蓝忘机温温一笑:“此处无人拘你,自然乐得逍遥。”

      魏无羡顺势往他腿上一枕,又塞了一块柿子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嗯,不是,逍遥乃是心之所感,心下逍遥者,居于闹市亦澹泊;心下拘束者,隐于深山仍纷乱。我心里没什么放不下的,平生只一个你叫我日夜想着,如今还被我拐到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海外孤山上,别说是这里,就算是高如庙堂,远如江湖,有你在,心里也是满足的,再无所求。”

      他很久没有这般直白地表露心意,听得蓝忘机心里一阵悸动,拨一拨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柔柔回道:“为夫亦是,有你足矣,再无所求。”
      去年他的生辰是温宁操办的。如今他怎么也算是姑苏蓝氏的人,蓝曦臣总想着替他好好办一次,提前半个月就和蓝忘机打过商量,等生辰这日,他两个优哉游哉回云深不知处的时候,蓝曦臣早已备好了。

      当然,记得魏无羡生辰的可不止蓝曦臣,如今万事皆休,各家忙着休养生息,他这位无事忙的魏大闲人倒成了香饽饽,但凡沾亲带故的都想替他张罗着办生辰。

      思追自然是头一个,自他两个认了思追做义子,魏无羡还是头一遭以人父的身份过生辰。思追的信比蓝曦臣的还早了十来天,无非是请二位高堂体谅做儿子的一番拳拳孝心,特备寿宴,殷殷待之。

      说起孝顺孩子,金家的小宗主金凌也是当仁不让,自打认回魏无羡做大舅舅,凭着兰陵靠海与扶桑山一海之隔的便利,时不时就要往山上送东西。先时魏无羡还好言相劝,要他多在家族事务上用心,实在太闲就多读书,金凌一句也听不进。后来魏无羡干脆烦得紧了,叫自家道侣布了道障眼法,这熊孩子乘了船绕了几圈找不到扶桑山,这才作罢回去了。

      金凌虽找不到本尊,可找得到思追,舅舅舅父隐而不出那是怕麻烦,没理由生辰日也不回来,自己就在思追这里守株待“舅”,不相信堵不到他们。

      不过思追先前接管了云氏,总不能叫人生出云氏的家主住在蓝氏的院子里的是非来,他不好在云深不知处继续住着,便辞了蓝氏前辈,暂在彩衣镇落了脚。彩衣镇的房屋是前番修葺客栈时温宁顺手盖起来的,他一个人住着委实大了些,正好拿来给思追用。

      云氏初立时,魏无羡就曾立下规矩:有世家背景者不收,无济世之念者不收。生生掐断了欧阳子真投身他门下的念头,不过欧阳家只子真一个嫡出,碍着身份也不能做云氏的弟子,子真是聪明孩子,嘟囔了两回便释然了。可思追这里有个叫他牵心挂肚的云纤纤,做不成云氏的弟子,能做云氏的女婿也不错,厚着脸皮往思追这里跑得比谁都勤快。

      云荷露云纤纤姐妹两个顾念着和抱山散人的师徒情分,说什么也要将抱山传下来的剑法及心法,法术口诀通通教给思追,子真便也趁机混在里面插科打诨。

      静室的两位不在,思追也不在,家族事物有蓝曦臣担着,可孩子们的学业却耽误不得,蓝启仁一辈子好为人师,哪里能看着新入学的弟子跟着景仪学规矩,匆匆忙忙从家庙里搬出来,又住回了他竹林边上的清净居所。

      算来算去,独独苦了景仪一个。蓝曦臣要他学着理家,整日里不是账簿就是家规;蓝启仁要他做新弟子们的表率,处处拿他做典型,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可谁不知道除了魏无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偌大的云深不知处只有景仪这一棵歪脖树,再怎么修剪他也变不成栋梁材。只好一边苦哈哈的挨着,一边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着自家魏前辈赶紧回来好转移蓝老先生的注意力,叫他别整日里只盯着自己。

      景仪知道,只要魏前辈回来,不论带他们一帮小的闹成什么样蓝启仁老先生都当看不见,若是走运,含光君在外面逛够了留在云深不知处,那先生就会像之前一样搬回家庙里去讨清净,不就没人管着自己了?

      越想越觉得魏前辈实在重要,景仪不由多跑了两趟腿,替他备了好些个爱吃的果脯蜜饯,又专门下山,买了几坛子天子笑藏在静室小窖里,做好了傍大腿的一切准备。

      不过蓝忘机打算的是快去快回,没在彩衣镇停留,径直带了魏无羡御剑往云深不知处而来。

      腰间玉牌一响景仪便喜得几乎跳起来,忙跑了迎出去,蓝忘机魏无羡已经自山门进来了。

      “魏前辈!”景仪盼他盼的眼睛都要瞎了,见他进来哪里还能忍得住,扑过去抱住魏无羡腿便哭天抢地的嚎:“魏前辈您终于回来了,您知道吗?您不在的日子,我……我好想你啊!”

      魏无羡牙都要酸倒了,茫然看看身边一脸漠然的蓝忘机,蹙眉问他:“蓝湛,这是景仪没错吧?怎么这孩子今日发了疯?莫不是被什么邪祟夺了舍?”

      蓝忘机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问道:“景仪,无故喧哗疾行,你的规矩呢?”

      魏无羡已经提住景仪耳朵尖将他扯起来,挑挑眉笑着问他:“说实话,既往不咎,说假话,家规十遍,倒立抄…选吧…”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景仪自然选既往不咎的那个,心里掂了掂轻重,最终决定实话实说:“是,含光君,景仪知错了。可魏前辈您不知道,先生和泽芜君拿我当典型抓,每日要我带弟子们读书做早课,做不好必要受次罚才肯饶我的。以前还有思追帮我,如今只能靠自己,我好难啊魏前辈,救救我吧,含光君。”

      魏无羡还待说些什么安慰安慰这个皮孩子,蓝忘机已经一边牵了他手往里走,一边一脸严肃嘱咐景仪:“自行去戒律堂领二十戒尺!再去彩衣镇通知思追,叫他上山一趟。”

      “是……”景仪真是有苦难言,本想着能在他两个这里寻些安慰,哪知道竟还多领了二十戒尺,又不敢违抗蓝忘机,这才哼唧唧撇嘴应了,垂头丧气跟着往里走。

      蓝曦臣那里也已经得了消息,携白聘婷迎出来:“忘机,阿婴,你们来了?”

      二人行礼,蓝忘机只淡淡问了个好,剩下的都丢给魏无羡,生生一副拿他主内的架势。蓝曦臣看着好笑,引他们往蓝启仁处边走边说:“忘机虽然再三推辞,可怎么说也是阿婴在蓝氏的第一个生辰,况且去岁办得简单,今年更不该潦草为之。聘婷已与我商议过,打算替阿婴风风光光办个生辰宴,方能显出我姑苏蓝氏爱重阿婴之心。”

      这是拿他当最亲近的人来待,魏无羡还能说什么。四人见过了蓝启仁,尤其魏无羡,领了老先生“诲尔谆谆,听我藐藐”的教诲,顶了一脑袋家规教条回了静室。

      思追已经得了消息上山,跟着来的还有候在彩衣镇等着他们的金凌和子真,三人备了好些礼品箱子在静室院子里等着。算起来他二人与思追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孩子担起事情,成长得就特别快,思追像是个头又窜了一截,看上去结实挺拔了不少,见着他们欣喜得什么似的,忙赶上来行礼:“父亲,阿爹,你们可回来了……”

      魏无羡一脑门子家规还没捋清楚,懒怠得直往蓝忘机身上靠:“思追啊,你来了?”

      “这是怎么了?”金凌见他精神不怎么好,紧着赶上来问:“舅舅,你可是赶路累着了?”

      累什么?蓝忘机一路御剑回来的,他哪里出过一份力?懒洋洋摇摇头,魏无羡苦笑着回他:“赶路可没有记家规累,我好容易在外面忘了家规层层管束,哪知道才回来就被蓝老先生耳提面命一番,纯粹是…呃,水土不服,对,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还能这样用?思追忍着笑看了一脸宠溺看着自家祖宗胡闹的含光君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淡淡一笑,好生哄着将他让进静室。

      房间蓝曦臣早派人打扫过,被褥是今年新制的样式,熏香却仍是旧日常用的白檀,进屋就是一股熟悉的味道,魏无羡灵台终于被熏得清明些了,矮身往放熏笼的小几边一坐,由衷感叹了一句:“回家了蓝湛,没有海风吹着,到底是舒服啊。”

      父子两个都知道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得无奈笑笑由着他去。

      思追如今身份不一样,不能像之前似的由性子厮混,见他无事,便辞了他两个和金凌子真先去见过蓝启仁和蓝曦臣。

      族内知晓他们回来的人得了消息,都赶着来拜会祝寿,不过都被蓝忘机以他赶路辛苦为由打发了,留魏无羡睡了个美美的觉。

      睡醒时屋里已经点了灯,蓝忘机在灯下不知运笔描什么,听见他醒了,便抬头柔柔问他:“醒了?”

      “嗯……”魏无羡伸了个懒腰,将脸半埋在被子里答他:“什么时辰了蓝湛?”

      蓝忘机已经搁笔走过来,捏捏他鼻子打趣的笑:“外头在等着给你祝寿,寿星倒睡忘了时辰。”

      “啊?”魏无羡顿时赧颜,起身往窗外看:“大嫂当真要大办啊?”

      “嗯!”蓝忘机拿过一套新制衣衫,缓声答应着帮他换:“当真,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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