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汉时明月》花月夜s

3、第三章

　　“大叔，这匹马多少钱？我买了。”凝晨轻拍马头，笑问马夫。
　　“一百两。”马夫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答道。
　　一百两？她不由皱眉，这匹马虽然雄壮矫健，可比起真正的纯种良驹乃是云泥之别，这个马夫想是听出她的口音不是正宗的长安腔，故意欺生。出口便是一百两，这足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大半辈子。
　　她暗自摇头，正所谓无商不奸，无关于现代古代。
　　“大叔，价钱可有的商量？”
　　“这个价已是最低，你看这马，毛色上乘，牙口也好，双目有神，四肢有力，乃是马中极品，一百两，倒屈了它。”马夫口中振振有词，尽管目露精光，语气中却是不舍与惋惜，且无限爱怜地抚了抚它的头，“马虽雄壮，性子却温良，倒适合公子骑。”
　　凝晨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此马再雄壮也不过是杂交而来，自不能与纯种良马相提并论，一百两银子的身价怕它是消受不起。”
　　“公子莫要说笑，若嫌价高，我这儿还有便宜货色，公子可自行挑选。”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几匹马，对价钱却丝毫不肯松口。
　　凝晨无奈，砍价－－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不是个中能手，如果童云在就好了，三言两语便能砍下一半，非常人能及。她无声叹口气，急需马匹，可这一百两银子也着实有些不值。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清亮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你的马我全要了，清典一下，给爷送过来。”
　　“全要？”马夫一时有些怔愣。
　　“这是定金，其余的货到付清。”说话间，一包东西在凝晨眼前飞过，径自落入马夫手中。
　　掂了掂手中的银包，马夫顿时喜上眉梢，忙打躬作揖，唯唯诺诺道：“这位公子爷真是好眼光，我的马都是上等货色，小的即刻将马匹送至府上……”
　　“大叔，这匹马是我先看上的。”凝晨开口提醒。
　　“公子，您也犹豫了大半天了，真有心买马又岂会舍不得出好价钱？这位爷倒爽快，定金都付了，送上门的生意，小的怎敢怠慢？”马夫一脸谄媚的笑，说出的话似理所当然。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我也没说不买呀。你大可将其它马卖给这位公子，留下这匹即可。”
　　“公子，你还是另找别家吧，这匹马现在已经是这位爷的了。”
　　“可是……”凝晨一时无语，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笑让她略微不满地回头。
　　触目所及是一匹真真正正的纯种西域马，高大威猛，姿态优雅。她仰起头，视线硬生生地与马上白衣少年的含笑目光碰到一起。
　　那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唇厚薄适中，微向上钩者，整张脸棱角分明但略显稚气，可他的身材却出奇地高大挺拔，魁梧壮硕，与他的脸有些不大相称，一时之间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
　　可是萧凝晨知道，这种纯种西域马价值千金，并非平常百姓能够拥有，即使是一些达官贵人也未必有资格骑它，这个少年年纪虽轻，却绝非等闲之辈。
　　就在她打量的同时，马背上那双黝黑的眸子也正打量着她，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甚至，戏虐。
　　凝晨压下心中的不满，浅笑道：“这位公子，这匹马是在下先看上的，因急于往西域探亲，须有一匹脚力上乘的马匹。想来公子也不缺这一匹，可否割爱让与在下，不胜感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说的可是顺溜得很呢。
　　马上少年的笑意扩大，朗声说：“公子之前不是也在犹豫此马是否值一百两，现下有人要买，又何必执着？”
　　“那公子你又为何要执着？”
　　“区区一百两，本……爷不在乎。”他伏在马背上，看到凝晨眼中一闪而过的愠色，笑意更深，话锋一转，“不过，倘若你有诚意多加十两，爷倒可以考虑忍痛割爱。”
　　不消片刻又多出十两，这少年是存心戏弄她，大概是猜到她会就此罢手吧，毕竟，一百两都觉不值，更何况是一百一十两。
　　凝晨本无意逞强，她身上的银两本就有限，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朝代，她该处处节省，为日后打算。可看到少年眼中的戏弄，她刚才的执着真的要成为他人的笑柄了吗？
　　罢了罢了，刚到大汉，与古人的第一次交锋怎可败下阵来，她不迷信，却也希望有一个好的开始。
　　“公子此话当真？”
　　“当真！”
　　“好，一言为定。”萧凝晨取下肩上的包袱，探进手去一阵摸索，越往里探脸上的表情就越加难看，银子呢？在茶坊喝茶的时候明明还在，怎会不翼而飞了呢？
　　她索性把包袱打开，除了一些衣物、生活必需品外，哪里还有什么银两？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她出门时撞了人，莫非，那一撞竟把银子撞没了？
　　她有些懊恼地看向茶坊的方向，此刻回去怕也是徒劳，更何况连撞到什么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公子，您是买还是不买？”马夫一定也看到她空空如也的包袱，有些轻蔑地开口。
　　“对不起，我的银子不见了……”
　　“没银子还在这儿磨蹭，浪费口水。”马夫不耐烦地说道。
　　凝晨歉意地对着马背上看好戏的少年笑了笑便悄然离开，片刻融入街上的人潮。
　　虽极力地维持着脸上的从容表情，可萧凝晨的心里却像炸开了锅一样，汹涌澎湃的。
　　这下倒好，刚到大汉，银子就没了，她想起叶枫往她包袱里塞银子时说的话，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无奈又自嘲的笑了。
　　如今真的是寸步难行了，难不成就凭着自己的两条腿，一路上不吃不喝走到河西去吗？
　　就当是好事多磨，走一步说一步喽！她这样安慰自己，几个深呼吸，重新打起精神，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阵马蹄声从背后由远及近地驶来，萧凝晨跟着旁边人往路边躲闪，能在长安街上肆无忌惮挥鞭的人，定是不好惹的主，她可没那个功夫没事找事。
　　马蹄声越来越近，近到耳边时，腰身突然一紧，身体跟着悬空而起，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双手舞动着，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片刻后，身体安然地落到实物上，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才发觉自己是坐在马背上，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马儿便悠然地在街上溜达。
　　她不自在地扭头，眼前赫然放大的面孔正是刚刚买马的白衣少年，依旧含着笑意，斜睨着她，她稍微前倾，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腰间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公子这是何意？”她淡然开口。
　　“你倒是冷静，不怕爷掳了你卖到匈奴做奴隶？”他轻笑道。
　　“怕。公子明知在下身无分文，自然不是劫财；在下亦非女流，也不是劫色，自是做苦力的命。”
　　“哈哈，”他放声大笑，不屑地打量着凝晨略显单薄的身体，“苦力？就凭你？你这副身板若去做苦力，爷倒是可以去跳舞唱曲儿了。”
　　凝晨不觉得他的话有多好笑，路人频频探视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想也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个男子亲密地贴在一起共乘一骑，怎么看都不是常人所为，轻咳一声，她压低嗓音，“放我下来，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爷可管不了这么多，上了爷的马就由不得你，”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爷打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有兴趣，乖乖地跟爷走，爷不会亏待你。”
　　暖暖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凝晨的脸微微发烫，眼底却升起一抹愠色，无端竟招惹上这种纨绔子弟，她是造了什么孽？
　　“在下没有龙阳之好，公子还是另找他人，恕在下消受不起。”她边说边挣扎着下马，可越挣扎他的臂膀就收的越紧，情急之下，她一个俯身咬了下去。
　　“啊－－”白衣少年吃痛地收回手臂，原本一脸的笑意尽收，微怒地瞪视着匆匆跳下马头也不回往前冲的萧凝晨，想玩？爷奉陪！
　　凝晨头也不敢回地冲进人群，可身后的马蹄声让她迟疑地回过头，一看马背上的人，脸色一变继续往前跑。可任凭她穿大街过小巷，阴魂不散的马蹄声一直紧紧跟随着她，实在没了力气，索性站在路边，怒气冲冲地瞪视着他。
　　“不跑了？”他在她面前站定。
　　“玩够了？”她语气不善地开口。
　　看着她因运动而红润的脸颊，他笑了，却没有开口。
　　“我们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公子为何一直追着在下？”
　　“爷说了对你有兴趣。”
　　“我对公子可不感兴趣。”虽知道古代有钱人家的变态老爷都喜欢养些男宠，可像眼前这位，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追着男人跑的还真不多见，恼怒之外多了层厌恶。
　　“你想的倒美，你对爷感兴趣，爷还不要你了。”
　　什么意思？凝晨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去西域寻亲吗？不是身无分文吗？爷是可怜你，顺路带你一程，别把爷想成那些个龌龊的下流胚子。”他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吗？难道自己误会他了？凝晨将信将疑地审视着他，他说要去西域，他说可以带她一程，的确是个诱人的提议，可是，“我们素昧平生，公子为何这般好心？”
　　他有些不耐烦了，“说了是可怜你，爷能图你什么！于心不安，一路上给爷打打杂，端个茶递个水，也不枉爷的一番好心。”好心？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几时这么多管闲事过，偶尔发个善心，还被人说成有断袖之癖。
　　“还不上来！”他把手伸到她面前。
　　不疑有他，眼前的少年或许有些顽劣，眉宇之间却不带一丝邪气，她不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他的，借助他的力道一跃便上了马，只是这次，她坐到了他身后。
　　“多谢公子！”由衷的。
　　“我叫磾。”
　　“弟？”
　　“不是弟，是石单磾，你呢？”他一踢马肚，马儿便风一般奔驰开来。
　　“呃……宁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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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西汉时期的货币名称叫“五铢钱”，而不是银两，可夜是个数字白痴，换算来换算去始终搞不明白，索性偷梁换柱一下下，亲们可不要被误导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