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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家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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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不对劲。
这是工藤新一回到工藤宅后意识到的。
总不可能是赤井秀一留了不知名的发信器吧?
在把屋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后,工藤新一放弃了这个猜想。
“阿笠博士!拜托你了,你就让我在你家待一段时间吧~”工藤新一双手合十,在阿笠博士的家中请求。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阿笠博士扭头看向后面的女孩,“小哀,你怎么看?”
“工藤,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鬼魂的存在了?”看书的女孩抬起头,看向不久前刚刚回归大众视野的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这种事情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工藤新一懊恼的捂住额头。
“那就长话短说。”灰原哀放下手中的书,招呼阿笠博士坐下,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一切的异常要从我回到家的第二天说起……”工藤新一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
“那天我要出门办案,所以约了家政,但是很奇怪,她没有办法通过我给的钥匙进入别墅。”
工藤新一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他停顿了一下,为故事的讲述留足想象的余地,然后接着说:“一开始我没多想,毕竟不管是门锁老旧还是钥匙生锈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整栋别墅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没办法拧开门锁。”
他接过阿笠博士递来的水,补充道:“当然,我父母在国外,我没找他们试过。”
“任何人都不可以吗?”灰原哀问。
“应该是吧……我找了兰,毛利叔叔,阿笠博士,少年侦探团的大家,还去找了曾经借住过的赤井先生,无一例外都打不开门。赤井先生也说他住的时候没有这种情况。”工藤新一手指触摸着杯壁,水的温度透过杯子传到了他的手上,让他感觉好了一点。
“只有这一种情况?”灰原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如果只有这一种情况,我也不可能从家里跑出来。”工藤新一低下了头,他的手紧紧握着杯子,“之后家里面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我睡觉的时候会听到厨房发出奇怪的声音,起床去看就会发现饭已经做好了,午饭和晚饭也是……如果我因为办案回家晚了,甚至会开着小夜灯。”
“这是田螺姑娘吧?”灰原哀放下杯子,“我猜猜,家政进不去你家,但是你家永远保持整洁?”
“是这样的……”工藤新一身上散发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气息。
“那你担心什么?有了一个不用掏钱的保姆,甚至家里的安全等级都提高了~”灰原哀露出半月眼,却看工藤新一半天不说话,想到了什么,“不会吧?”
“因为我昨天被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吻了……”工藤新一整个人红的跟蒸熟了一样,如果不是手上握着杯子,他一定会用双手捂住脸。
灰原哀把工藤新一轰了出去,并表示,她不是小情侣play的一环,工藤啊,你不是见鬼了,你是谈恋爱了!
“灰原,真的不是什么斯托卡转正啊!”工藤新一在外面敲着门,“你一天到底在看什么啊!”
“会和我详细描述亲吻感受的你才是真的没救了!”里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工藤新一认为自己没问题,他只是很客观的描述了当时的感受而已,诸如那个人的嘴巴凉凉的,像果冻一样,舌头也凉凉的,手也凉凉的,当然,他还没说完就被灰原赶了出来。
站在街道上的工藤新一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他是应该大半夜去开个酒店呢?还是回家。
雨下的真及时,他现在只能回家了。
转身进了别墅,就有一个看不到的东西抱住了他,怀抱也是凉凉的。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工藤新一放弃思考了,他看不见这个家伙,也没办法把这家伙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往事不堪回首。
自从他放弃之后,这家伙就越发放肆,只要是在屋子里面,就一直黏在他身上。
“下去,刚才淋雨了,我得洗个澡。”工藤新一又尝试着扒拉了两下身上的人,身上的人没有动作。
不是说淋了雨会有湿气吗?那这鬼沾了湿气,工藤宅会不会变得又湿又凶啊?那就叫凶湿(尸)宅。工藤新一被自己的没品笑话逗笑了。
“生气了吗?”工藤新一只能努力换上哄小孩的语气,“我刚才不是故意跑出去的,只是我太紧张了。”
成年人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着骗小孩的话。
工藤新一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他只能凭着触感抓住其中一只,那只手就像是什么液体一样,滑不溜秋的从他手中溜掉,继续在他身上摸着。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工藤新一盯着空气说。
那只手停住了,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落入了恶犬的口中,冰凉的粘液下一秒就会滴在身上,脖子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留不下任何痕迹的,工藤新一想。
那个家伙走掉了。
工藤新一进浴室洗了个澡,他已经完全不在意那家伙到底在不在了,无所谓了,别让自己知道就行,不知道就当不存在了。
工藤新一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咬痕,这种感觉就很奇怪,看不到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看到之后那种痛感才开始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
他的能力增强了。
天亮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他今天决定找个神社拜一拜,或者找个神婆给他驱驱邪,他分明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来着。
“谢谢你做的饭,很好吃。”工藤新一扒拉了两口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其实他没什么胃口,但不吃两口,他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有什么东西递到了他的嘴边,那个家伙在给他喂饭,工藤新一想,我又不是小孩子!
“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得出门了……”他走到了玄关。
大门被他摔在了身后。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啊……
出门后拿出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那个昨晚留下的咬痕消失了,果然,只要出了这栋别墅,一切都会消失。
工藤新一向神社走去,一路上解决了三起案子,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就知道会这样……
其实他也不准备干什么,只是打算抽个签而已。
签上写着,大凶。
真凶,我家就是凶宅。
工藤新一毫不犹豫的把签绑了起来。
封建迷信要不得。
“施主,且慢。”
身后传来老僧的声音,工藤新一留都没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管是解签还是解惑,他都不需要。
“少年,我看你的心中留存着困惑啊~”路边一个老婆婆对着他说。
工藤新一赶紧跑掉了。
“年轻人,要不要试试水晶球?”一个打扮的很西洋风的女人。
工藤新一再次跑掉。
就这样周而复始了好几次。
“工藤新一,你(屏蔽词)给我停下!”这是一个声音非常年轻的女人,这次工藤新一停下了,他转过头,表情异常的冷静,“小泉红子。”
“呦,你认得我?”小泉红子的表情有些意外。
认识小泉红子确实是件很意外的事情,这和那个家伙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从某个晚上开始,工藤新一可以听到那个家伙的声音了,仅限晚上,这种设定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他的睡眠质量下降。
那个家伙晚上会搂着他睡,然后嘴中不停念叨着:“新一~新一~新一~”除了这一个词外,没别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词还听不见,或者说他发不出来。
最开始工藤新一还会说:“你能不能别说话了?”这个时候声音会停上一会儿,然后用更激动的声音继续“新一~新一~”的喊,他猜想那个家伙估计想说些别的,但是发不出来。
于是工藤新一尝试教那个家伙说话,从小学拼音开始,他发现,那个家伙曾经应该是会说话的,他并不是牙牙学语的幼童。
他放弃了教他说话,只能在晚上的时候自欺欺人,周围没有人在喊自己,并非没试过耳罩,只是这种物理上的东西没用。
后面可以听到的话语越来越多了,就好像那个家伙越来越智能了,但是主语还是离不开新一,诸如:“新一真可爱~”“新一最好啦~”“新一~你抱抱我好不好?”等等,有一些话语至今工藤新一也很不想回忆,太露骨了……那个家伙到底是从那学的?
除了有一次,他听到了一句和自己没有关系的,“红子也真是的,怎么不能给我整个实体出来?”
这句话很奇怪,先不论完全不同的造句方式,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那种非人感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红子是谁?”他对着那团空气问,没有回答,再次被溢出屏幕的“新一~”包围了。
工藤新一尝试去拥抱那团空气,他在那团看不到的东西身上摸索,寻找一个合适的姿势,这种冰凉的触感真的很奇怪,他问:“刚才说的,红子是谁?”
那个家伙被他的主动吓到了,其实工藤新一只是真的很好奇而已,这个家伙口中第一次出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
“小泉……红子……”那个家伙咿咿呀呀的说出了一个名字,祂试图反抱住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松开了手,转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背后又被贴了上来,总感觉夏天这样连空调都不用开了。
后来工藤新一就去查了这个名叫“小泉红子”的家伙,很奇怪,可以找到她的学籍,但是却不知道她的毕业去向,唯一的照片是找到当年和她同班的人留下的毕业照。
他还在照片上发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黑羽快斗”是这个人的名字。
他又去把这个人查了一遍,信息比小泉红子多了很多,人生的轨迹非常清晰,只是终止于十七岁了。
和这个相比,他的父亲黑羽盗一和工藤新一的父亲工藤优作也很像,资料翻到这的时候,工藤新一直接拨了他老爸的越洋电话,得到了这家伙是自己堂弟的确切消息。
“据说快斗在十七岁时遭遇了一场表演事故,就此丧生了,他的父母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已经移居国外很多年了。”
“没有举办葬礼吗?”
“新一你忘了吗?我可是邀请过你的啊。”工藤优作的语气有些无奈。
工藤新一捂着额头,他不记得了,记不清了,他对哪一年的记忆很模糊。
他记得自己在追查那个白色的小偷,还有什么?
“你现在调查这些是在干什么?”工藤优作的话语透过电话变得失真。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似乎有蹊跷……”工藤新一意识到自己发音有些艰难,他尽量不在与父亲的对话中暴露出来。
“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那么清楚,我可以把盗一的电话给你,你去询问他,或许会更加清楚。”
“谢了,老爸。”
两人的对话到此也就结束了。
工藤新一去找了毕业合照上的另一个人,白马探,这个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会主动来找我,真令我意外。”这是白马探的开场白。
“我一直以为我们关系不错?”工藤新一笑了笑。
白马探露出不赞成的目光,说:“我以为我们早闹掰了。”
“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工藤新一真的有在努力回想了。
“确切来说,是我做了很过分的事。”白马探说完就起身了,“看来你还没想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工藤新一想阻止他,最后也只能放任他走掉了。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灰原哀露出不赞成的眼神。
“白马探是这样说的啦……我觉得你大概知道点什么?”工藤新一又一次坐在了阿笠博士家中。
“黑羽盗一怎么说?”
“他说很感谢我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快斗,只是快斗的死亡确确实实是意外,让我不要再记挂了。”工藤新一的表情带着一丝调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灰原哀的语气突然变了,她从沙发上坐直,不再是之前那种闲聊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现在距离怪盗基德死亡,过去几年了?”
“你在说什么啊?”工藤新一一副你怎么了的表情,“灰原,是一年啊。”
灰原哀又躺回了沙发上,语气变得百无聊赖,说:“对,是一年……”
她应该清楚的,工藤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正常?
“时间认知障碍?”灰原哀看到诊断书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工藤可不像是会得这种病的人。
“只是有些像,患者的时间认知有一定的问题,除此之外,他还患有一定的视听障碍和进食障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翻着病历表,“他是不是遭遇过什么重大打击或者曾经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折磨,我是指身心上。”
“这个……”灰原哀看向门外,工藤就在外面,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患者本人知道比较好,她又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阿笠博士,可恶的不能让小孩子当监护人的规定!
“灰原,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里,老实说她一开始也不明白工藤是怎么了,他只是在日常中有一点点奇怪而已,还变成了一个喜欢窝在家里的人。
“他应该是遭遇了一段时间的审讯和虐待……”灰原哀感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有些颤抖,没人会想去回忆那一段时间的,当时工藤失踪了,大家都在找他,后来是他自己找了回来,浑身是血的躺在阿笠博士家门口。
他身上没一块好肉,骨折,挫伤,鞭痕,烙印……灰原哀不敢去想他经历了什么,他甚至还有严重的药物反应。
不过因为这个,大家知道了黑衣组织的大本营,一切,终于结束了。
在伤好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工藤都很正常,正常到有些不正常,正常人不该这样。
直到工藤让她带自己去医院,她才意识到,原来工藤已经不对劲很久了。
从回忆中脱开,工藤已经走了很久了。
不,不对,他肯定发现什么了。
他来找我,只是在下最后的判决罢了。
灰原哀从沙发上猛地坐起,阿笠博士问:“怎么了?小哀”
灰原哀又坐了回去,算了,也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工藤新一看着面前的小泉红子,说:“你终于肯出现了。”
“我可从来没避着你~”小泉红子摆摆手,“跟我来吧。”
这种古堡不管怎么看都太适合拍恐怖片了。
“你想知道什么?”小泉红子坐在桌子对面。
“我以为你至少会拿出水晶球?”工藤新一看着对面。
“不,那是面对未知的手段”小泉红子用双手撑住下巴,好整以暇的说:“而我很清楚,你问的,都是我知道的。”
“那对于侦探来说,还真是挫败啊……”
“不,你也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现在只是刻意在逃避,或者说,浪费时间。”
“还缺少一些吧……”工藤新一没有反驳。
“其实是血缘魔法啦~”小泉红子语气上扬,好像揭露了最终谜底。
“是这样啊~”工藤新一也配合的表现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什么都清楚了,不是吗?光之魔人。”小泉红子下达了逐客令。
“我没办法想象出没见过的人,对吧?”工藤新一起身。
“你没办法想象出任何人!”小泉红子看起来有些气恼,“路西法大人说了,你的脑子没问题。”
过了会儿又补充道:“除非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工藤新一如释重负,说:“谢谢你。”
小泉红子目送他离开了古堡。
“小姐”她身后的古堡仆从发出了声音,“黑羽少爷的法阵出了一些问题。”
小泉红子转身快速的跑了进去,“发生什么了?”
“法阵出现了奇怪的异动”仆从在一旁解释,“小姐,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小泉红子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快斗,你是快斗吧?”工藤新一对黏着他的空气问。
“新一~”他还是只能听到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这样说。
他回抱了鬼魂,说:“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呢……”那种冰冷的触感更甚了,”所以,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他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鬼魂是那个自大的小偷,这很好理解,毕竟,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后来以为这是幻觉,因为在那次事件之后,怪盗基德还在活动。
就像是在避开什么。
心底有一种声音在说,不是,那个不是基德。
他还记得基德滚烫的血液,记得基德逐渐变凉的身体,记得没来得及摘下的单片眼镜……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以为,那是基德来找他还命了。
他给黑羽盗一打电话只问了一句话,“黑羽快斗就是怪盗基德?”
“你猜的对。”黑羽盗一挂断了电话。
他记得那场葬礼,没有很多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打着黑色的伞,因为下起了雨。
他去的很急,走的也很急,因为要办案子,因为晚上还有基德的预告函。
他和白马探吵了一架,因为他说,基德已经死了。
“快斗,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工藤新一拥抱着鬼魂,“你说,什么时候告诉父母啊……”
“新一~”鬼魂呢喃着,镜子中还是只有工藤新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