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迢迢》语鱼雨宇

10、第 10 章

　　陈松明明现在很难熬但是听到死亡证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但也还是没挡住一点音外露。
　　“行了，就这样，车扣了，你们走吧。”交警少有恻隐之心，把刚刚那些不严肃都归结于缺爱。阜城从交警的眼神里看到了怜悯他差点在心里笑死。但他不知道的是户辰也这么想。
　　户辰推着轮椅，其他几人跟着慢步走。离学校不远了，也没心情嗨吃了，就想着买点啥带回去跟室友分着吃。到了一家麻辣鱼店门口，阜城说想吃这个，胡佳嘉和罗成也想吃，他们就进去买了，户辰也跟着进去给他和阜城买。阜城被放在人行道一侧等着。
　　路上两个小男孩在玩弹球，扔着追着，弹球咕噜噜滚到他前面又顺着砖上的裂痕滚到他轮椅底下，一个男孩就跑到他跟前看了他一眼，然后俯下身爬在地上把胳膊从他轮椅底下伸进去够弹球。

　　阜城本来心情就不佳，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家事，又提醒了一遍自己是孤家寡人。
　　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孩，体内暴躁因子就不停的躁动，一脚给孩子踹的坐在地上了，小孩惊恐的瞪着眼睛看他，一句话不敢说。
　　又是个小窝囊废，老子坐着轮椅看不见吗，踹我啊。
　　户辰出来正好看到他踹的那一脚，他站在门口愣了半天。胡佳嘉他们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小孩坐在阜城跟前哭。另一个小孩站在远处观望着不敢上前。
　　户辰把孩子拉起来，看也没看阜城命令道：“跟他道歉”
　　“呵，不可能。”阜城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心想着户辰差不多行了啊，我不想跟你翻脸。
　　户辰没再要求他道歉，自己温柔的跟小孩说了句“对不起”。
　　小孩哭着走了后，户辰继续推着轮椅往回走。
　　“阜哥我是知道你为啥被开除了。”胡佳嘉说。
　　“我不说了吗，校园霸凌被老师撞见了。”阜城无所谓的说。
　　陈松不停的看他辰哥，像刚刚那种情况，阜城的表现，在他看来绝对每一样都是他辰哥所鄙视的。不讲道理，意气用事，易燥易怒，不懂控制情绪，不分好坏，不知好歹，幼稚不成熟，还校园霸凌？说的不好听，怎么都像个社会渣渣。他辰哥到底怎么看阜城的。

　　阜城觉得户辰生气了，生气时比平常话更少，就跟上次他踹了那一脚一样，他总是不动声色的把仇记在心里，跟他一点也不一样，他生气了就立马发飙。
　　胡佳嘉和罗成也感觉到了，他们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阜城开口：“你怎么了？”
　　户辰没回复。
　　“有事说行吗，你他妈憋在肚子里好拉出来咋的？”
　　户辰冷笑：“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是个什么样人了。”
　　要是别人阜城早就翻脸了，但是对于户辰他还是颤抖着追问了一句：“我什么样？”
　　“迟早要蹲局子的人。”
　　说完户辰还是继续推着，但是阜城已经炸了，他拉了扶手旁的车闸。因为突然的刹车，他差点向前摔去，最终还是安稳的定下来了。
　　他此刻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从牙缝里吐出一个“滚”字。
　　户辰站的端正，只是微垂下眼皮看了他一会。抬起胳膊，手心上缠挂着透着热气的麻辣鱼。
　　不知道是在递给他还是什么，小臂和大臂几乎垂着的角度，这样的高度让人怀疑他只是在挑衅？
　　阜城后肘向上用力，一盒的饭就这样飞了。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破了，汤汁流了一地，张牙舞爪的伸展着。
　　户辰手插着兜朝着反方向走了，始终没再看他一眼。

　　阜城气的要炸，试图站起来追过去揍他，但是奈何脚一触地疼得直呲溜。只好坐回去抱着腿忍了一会儿。

　　没有那么气了想起来户辰说的话他又愤怒的红了眼睛。这样的话他听了很多，南二的时候不少老师都骂过他，说他人品败坏，说他道德地下没有底线，说他一辈子就这样了，说他迟早要进监狱。他都嘲讽着笑笑，心情不好了就骂回去。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生气，因为户辰是他兄弟啊，他可以不在意外人说啥，他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如何看他。不是说兄弟就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站在你这边挺你的人吗？为什么胡佳嘉他们都没说啥他就先摆上脸色了。
　　他发了一会呆，心情渐渐平复，感觉脸上有水，顺着脸摸上去居然是眼睛里流出来的。
　　阜城“噗嗤”就笑了，骂了一句“操”，笑的身体都跟着抖动，笑完放松了许多。

　　他自己滚着轮椅回了学校，到宿舍楼下后守着人，想让人给他把椅子拿上去，然后自己再蹦哒上去，强硬点使唤个人给他背上去也可以，就怕把人看走眼了让人给打一顿就不值了。
　　守了半天终于守到一个，他连忙叫住人：“唉唉，同学，停一下。”
　　那人闻声看向他，他连忙问：“能帮我把轮椅抬上六楼吗，我自己跳上去。”他予以微笑表示亲切。
　　只见那人脸渐渐阴了下来，冷哼一声，“不记得我了？”

　　“呃”他努力的回忆，好像来附中乖的很呀，没有得罪什么人吧，只动过两次手，一次是陈晶，一次是……屎。
　　“我没招惹过你吧？同学，我是第一次见你吧。”
　　“不记得我了？610寝室李想。”
　　这么巧，怪不得，他那晚就没仔细看人长什么样，第二天就被搬了寝。
　　“行了，你走吧，我没事儿了。”他松了口是怕人揍他一顿，结果李想没说啥就真走了。
　　他又继续守，守到第二个人……户辰，径直上了楼，过了一会拿着行李走了。
　　阜城故意在他面前冷哼一声，心里想着你要现在跪下来道歉，我说不定能原谅你。

　　最后终于等到个不认识的，给他把轮椅抬上了六楼，他手扶着栏杆跳上了六楼，腿抽筋了都。
　　躺在寝室里就再也不想出去了，闭上眼睛良久，又皱起眉“爱谁谁吧，老子就这样。”

　　睡到晚上醒来觉得肚子好饿，又没有办法。只能靠睡觉隐藏了感觉，但是睡了太久晚上完全睡不着，躺了良久只觉得越来越饿。想点外卖也不行，外卖员进不来学校，只能放在门房或者在外面等着。“啊，破学校。”
　　阜城就没觉得自己这么惨过。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王二靶子”
　　王小龙问：“哥咋了，大半夜的打电话。”
　　“我饿。”
　　“忍一忍，我也经常半夜就想吃，明早再吃哈。”
　　“我今天只吃了早饭。”
　　“啊，那你点外卖？这会应该还有。”
　　“外卖进不来。”
　　“下去拿啊，我的哥别懒。”
　　“我骨折了走不了路。”
　　“你室友呢，让你室友帮帮你。”王小龙刚说完转眼一想室友这种老有摩擦的又遇上阜城这种人估计不会帮他。
　　“我一个人住着的。”他有气无力的说。
　　好吧王小龙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看来他哥已经在那边整过事儿了，才给他隔离了。
　　“那没人照顾你吗？你这怎么伤的？”
　　“被人打的，本来有现在没有了。”
　　行吧，肯定是又一言不合打人家了，诶？被人打折了？他听错了吗？
　　“哥你被人打断腿了？”
　　阜城不耐烦的说，“刚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腿坏了我腿坏了，你用屁股听的？”

　　“不是不是，重点是谁这么牛逼啊，竟然能打折你？是被人阴了吗”
　　“不是，1V1我输了。行了不说了，烦死了。”说完就挂了。
　　王小龙第二天就请假，千里迢迢赶到了淮市去看看生病的某人。
　　胡晶收到阜城的请假本不觉得奇怪，每次阜城不来就会给他发消息打个招呼。但是他一进教室发现原本户辰旁边的阜城的桌子不见了。中间组的后面多了一个桌子。
　　他就去问户辰：“怎么回事？阜城的桌子怎么跑哪儿了？”
　　“想学习，他打扰我学习。”户辰胡诌了个借口。
　　“噢，那也行，我跟阜城好好说说，这家伙肯定生气，我看他脾气这么坏就对你有耐性，知道你给他挪了地儿指不定要发火。”陈晶倒是对户辰的说法坚信不疑。
　　他一直觉得户辰还欠把努力，这个班他个个学生都仔细观察过，能来一班的都是成绩很好的，基本上都是很自觉的，除了户辰。
　　他虽然没有不学，但是跟一班其他学生比起来就远远不够，像胡佳嘉这样垫底的，都总去办公室问问题，听他们室友说，他们寝室胡佳嘉永远都是最后一个上床。
　　户辰淡淡的回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