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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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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令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盯着他说:“你别废话了,我真的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你赶紧走吧!你若再不走就更惹人讨厌了!”
刘智藏见她生气,忍不住走的更近:“美人蹙娥眉,果然别有一番韵味。”
“你!!”
怎料少年懒懒一笑:“好了好了,算我今天冒昧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跃便上了院墙,随后就消失不见,待他彻底走后元令嬴才稍稍松了口气。
翌日,建康宫太极殿内,皇帝萧赜坐而视朝,五品以上文武官员俱在。
临退朝时,皇帝身旁内侍问及是否还有事上奏,此刻文臣队列中站出来一人,正是御史中丞孔稚珪:“微臣有事启奏!”
皇帝萧赜颌首:“奏。”
孔稚珪手持笏板扬了扬头,义正言辞的说:“前几日有人状告冤情,告到了微臣府上,那人自称恩师被人冤杀,宗室大臣包庇凶手,廷尉府许是受人指使,也在四处追杀他,致使他冤情无门可诉,所以才连夜投奔了微臣。事关宗室子弟,微臣不敢擅专,特地将人带了来,请陛下听他亲诉!”
太子萧长懋闻言一惊,廷尉府?
廷尉府里大半都是他的党羽,廷尉郭安最近好像确实给他呈过一封公文,是关于……
难不成……!
皇帝闻言皱眉:“让他上殿来,朕倒要听听,是什么样的冤情,能让廷尉府都包庇!”
随着一声宣召,刘倪便跨进了太极殿的门槛,走到殿中央时面朝皇帝下跪:“草民刘倪,参见陛下。”
萧长懋乍闻刘倪二字入耳,他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完了,有人要冲着他二弟萧子良而来了!
皇帝叫起,随后说:“你有什么冤情,直说吧。”
刘倪应了一声是,可他的手却抖的厉害。
一旁的孔稚珪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意识到以后勉强安抚了一下自己,随后连忙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待他说完,皇帝气极大怒:“王奂这乱臣贼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其父王粹见状急忙出列为长子王奂求情:“陛下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
彼时萧鸾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位大臣反驳他:“王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一面之词了?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可如今王奂不仅冤杀朝廷命官,还意图谋反,这个关口,您可别老糊涂了啊!”
太子萧长懋意识到二弟萧子良眼下就在雍州,如果王奂的罪一旦坐实,萧子良受牵连都是轻的,若是严重了……
来不及细想了,他急忙站出来替王奂说话:“父皇,就算是冤杀朝廷命官的证据有,但说王奂意图谋逆,这可并无证据啊!若有证据,便依法治罪,若没证据,却只因一面之词便冤枉了他,那可真是寒了众大臣的心啊!”
接着皇帝问萧鸾:“西昌侯怎么看?”
萧鸾却蹙着眉故作为难:“这……恕微臣无能。”
随后皇帝又看向萧遥光:“始安王呢?”
萧遥光手持象牙玉笏板起身出列:“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太子殿下说的很有道理,冤杀官员有证据,谋逆却没证据,臣建议陛下可以先派人前往雍州将王奂带回建康审问,届时若有罪,再定罪,若无罪,便放了,如此一来正是两全其美。”
萧长懋听到他这番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着眉望过去,萧遥光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真是奇了怪了,他破天荒的居然同意他的说法?
皇帝觉得这个方法很有道理,便顺水推舟:“好,就这么办吧,命中书舍人吕文显,直阁将军曹道刚与你一起带兵前去雍州将王奂带回。”
随后又道:“另外竟陵王此事办的极差,命他届时同你一起回来!”
萧遥光作揖应是。
散朝后,萧长懋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盯着走在前面的萧遥光,并出声喊道:“始安王留步!”
叔侄二人立刻停下了步子,一回头,正是萧长懋向他们走来:“萧遥光,你又耍什么花样?”
萧遥光皱眉,一脸茫然:“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微臣听不懂啊!”
萧长懋冷哼一声:“你方才在大殿上到底有什么心思!为何附和孤说的话?”
萧遥光不解,道:“当然是微臣觉得殿下说的很有道理才赞同的啊。”
“……”
萧长懋被他这话噎了半天都开不了口,萧遥光见状则说:“殿下要是没别的事儿,微臣就先走了。”
说完便与萧鸾一同转身离开,独留萧长懋愣在原地。
回到西昌侯府,萧鸾很是高兴:“我估计太子现在仍是一头雾水啊!遥光,你这计策简直是太妙了!”
萧遥光淡淡一笑:“叔父,咱们的事儿结束了,剩下就看雍州那边的动静了,侄儿大概后天启程,或许都等不到启程咱们就能看到一出好戏了。”
*
始安王府里,刘沨派来的传话的人说:“王妃,殿下今晚已在西昌侯府用饭,请王妃不必再等了。”
郑香谈皱着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应了个是便离开,随后郑香谈便问身边吴婆子:“让你准备的都准备了么?”
吴婆子点了点头,并笑着说:“您尽管放心,都准备了,老奴这次一定让王妃满意!”
待到次日,元相合便带着一家老小坐着马车进入了建康城。
马车里的元令则早就按耐不住心中喜悦,刚进建康城便忍不住掀开了帘子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阿爹你看!那有说书的!”
元相合闻言便凑过来看,一边看一边笑着说:“你这孩子,一个杂耍的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下次你想看的话爹专程带着你们来,不过眼下咱们得先回家,你阿姐还在家等着呢!”
令则点了点头,正要将帘子放下时,却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他连忙又探出去看,远处似乎有个说书人的摊子,摊前乌泱泱围了一群的人。
当马车离的越来越近以后,他急忙让人停车。元相合见状奇怪,便问:“则儿?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刻,马车外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俗话说啊,酒是穿肠毒药,美人就是刮骨钢刀,这元家大姑娘更是咱建康难得一见的倾城绝色。诸位试想这样的美人若是掉进了土匪窝那还能有好儿吗?所以,当那首阳坡上的贼人甫一见到,便将元姑娘掳走,掳进了山寨里立时就做了压寨夫人!可怜这元姑娘心中仍是惦念着即将要托付的郎君,但又为了保命,只好委身了土匪!这些土匪倒也讲义气,享受过以后当即就放了她回去……”
一旁的元相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气极:“这帮下九流说什么呢!竟然如此污蔑赢儿!”
元令则再也忍不了了,他当即就下了马车,冲进那摊子,一把就提住了那说书人的领子。
彼时的他怒目圆睁,气势迫人:“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说我阿姐的?!”
那说书人陡然一惊,见这少年一脸怒容,急忙解释道:“不是我说的……我、我、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啊……!”
元令则逼问:“谁给你讲的?!”
说书人结结巴巴的说:“是昨晚上在、在一处茶楼里……好多人都听见了……今儿满建康的说书人估计都在讲这段,小郎君不、不能只抓我啊……!”
元令则冷笑一声,当即就猛猛的给了这人一拳头,或许是他力气太大,这人居然当即就他被打晕了过去!
彼时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这辆马车自然也算热闹之一,元相合见状急忙道:“则儿!我们先回家吧!”
元令则闻言便上了马车,然而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元令嬴的耳朵里,她当即骇然大惊。
毕竟她落入匪窝的事儿只有父亲和萧遥光,两个人知道。首先绝不可能是父亲,最后就只剩下了萧遥光!
她仔细的想了想,萧遥光一向最厌恶她,也早就说过会想办法能让她不能进府……
难不成他想出的办法就是毁了她的名声么!
就在此时,元相合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甫一进大门便是满脸的愁云惨淡,母亲更是难过的说不出话。
“阿爹阿娘……”
细雨见状连忙将石氏带往后院安置,元相合走到她跟前问道:“赢儿,你曾被土匪掳走的消息现在传的满建康城都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元令嬴无话可说,让她怎么解释?难道说这些流言蜚语都是萧遥光故意让人传的么?她没法说,因为她压根就没证据!
元相合叹了一口气:“想必始安王眼下已经听说了这事儿,即便他知道内情,但此事传扬开来也实在有损他的颜面……”
颜面?!
元令嬴猛然惊醒,萧遥光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这种事儿若真是他做的,那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以他的脑子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