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斗篷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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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名声，力量，曾经拥有整个世界的男人，哥尔·罗杰，他死前说的话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涌向伟大航路追寻他们的梦想，世界就此迎来大海贼时代。
“——这是罗格镇男女老少每个人都背得出来的故事，客人。”
妆容精致的陪酒姑娘娇笑，为老神在在躺坐着的鬈发胖子满上一杯气泡四溢的葡萄酒，后者两只穿了胶鞋的脚不客气地架上木桌，仰头把那酒一口喝干。
“真是笑话！”半醉的男人开始口不择言，“罗格镇离【马林梵多】那么近，如果没有斯摩格、就一直是海贼们的宝地——这世道真他娘的没救了！！”
姑娘们自然应和着他说话，直把这家伙钱包里的贝利都榨干，才眉开眼笑地左一个右一个把他架起来，穿过酒馆大堂时还耐心地和醉鬼一唱一和，一出店门立马翻脸不认人一脚踢在屁股上把人踹了出去！
“哪来的孬种，一点儿有用的都套不出来。”
“要不是看他有点小钱老娘早跟他翻脸！”
“诶，你知道吗，听海港值班的南希说，今早镇上来了个3000万的人头呢~”
“3000万？什么样的家伙？”
“一脸傻气的小鬼，戴着顶草帽，船上的跟班少得可怜~”
一直安静地坐在光线最昏暗的吧台角落、晃着威士忌的穿斗篷高个子客人，听见这句话时动作微微一顿。
两个姑娘浑然不觉，在人声嘈杂的酒馆里毫不避讳音量，掐着小腰踩着高跟鞋边聊边从客人身旁经过。
“草帽？前天来的小白脸好像提到过，都是新面孔，在东海刚闯出些名气。”
“啊呀那真是可怜，年轻气盛的小朋友马上要遭遇人生第一道坎，斯摩格大人可不喜欢一心要往伟大航路去的傻小子~”
“斯摩格上校啊，那可真是好男人，如果没有一天到晚板着脸的话。”
“说得对~”
姑娘们咯咯笑着走远，眼尖地又往新的冤大头眼前凑了去。
而角落里的客人又坐了会儿，便把手里剩了半杯的威士忌磕上吧桌，轻巧地没发出一点声响，站起身时斗篷拂过桌面留下数量正好的贝利，再去注意时，昏暗灯光下的高脚凳哪里还看得到半点人影。
吧台后擦拭着高脚杯的酒保，对于酒馆内有这样身手的客人神出鬼没早已司空见惯，眼皮也没抬一下，有条不紊地擦干净杯子，这才走过去将留在吧桌上的钱币收起来，微敛的细长眼尾瞥见钱币式样时却略惊讶地一颤，轻咦了声。
“好古老的样式……”
他自言自语一句，便再不关心地把钱收好，继续收拾桌子去了。
与此同时，罗格镇入口解散后在镇内四散闲逛的草帽一伙。
“斯摩格上校？”
样貌姣好身材火辣的橘子色头发女人，半倚着服装店收银台感兴趣地追问，随着肩膀动作略微上滑的短袖露出半截左臂的刺青。
“是啊，”正给大肆采购的女人包装货品的中年妇女应声，“他可是海军总部首屈一指的猛将呢，以前这里是想去伟大航路的海贼们的聚集地，但自从上校掌管了这里，进入这个城镇的海贼全都一个不剩地被送进了监狱——啊欢迎光临，您请随便看。”
她招呼了声刚进门的客人，又继续和眨巴着眼睛看她的娜美拉扯，“那位上校，他可不是普通的强大啊，简直是怪物！听说还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娜美脸色一变，“恶魔果实？”
“——请问，”刚刚进门的穿斗篷的高个子客人打断她们的对话，一把被大雨冲碎般的沙哑嗓音开口便轻易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这里有更暖和点的衣服吗？”
中年妇人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赔笑，“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您知道的，东海气候一直很好，本店都是紧跟当季的衣服，厚一些的实在没有货源了，您再看看，款式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人从斗篷里探出一只手，修长冰白的五指非常好看，动作轻柔地捋过衣架上休闲外套的袖子，滑落开的斗篷露出些许女性高挑窈窕的身姿。她沉默了会儿，松开手里的衣服，淡淡道，“凭这些，适应不了伟大航路的气候。”
娜美一惊，中年妇女已经提高了嗓门，“伟大航路？！客人您！”
“我不是海贼。”高个子女人冷淡地否定对方没说出口的猜测，拉好斗篷转身朝店门外走去，“没谁规定只有海贼能去伟大航路。”
“……等等！”娜美来不及细想陌生人的身份，慌忙要追上去，“关于伟大航路气候的事，我能再请教一下——”
她追出门外便收了声，店外道路上来往人群热闹嘈杂，只是落后一步，便根本寻不着刚才那人的身影了。
而早已转入街边小巷子的女人，默默在脑子里清单上航海士那一栏打了个勾，便轻车熟路抄小道前往镇上资历最久的一家武器店。
“……从初代鬼彻开始，鬼彻一派的刀都是非常优秀的，可每一把都是妖刀啊！许多著名的剑豪在佩戴了鬼彻之后都悲惨丧命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剑士在使用鬼彻，就算有不知情者使用了也会立刻消失……我也想把那东西处理掉，就像被诅咒一样……”
听完店主长篇大论的男人，扯起一个兴味的笑，左耳坠上三组金质挂饰轻轻一晃，鬼彻被他刃尖朝上竖起，泛着冷冽血腥的光。
“我挺中意的，就买它了。”
店主大惊失色，“不、不可能！我不会卖的！那不就和我杀了你一样——”
男人歪歪头，“那这样好了。”他想到什么，很满意那个主意似的下了决定，“我的运气和它的诅咒，来试试哪个更强吧。”
在店主和身旁年轻女剑士的惊呼声中，男人一个用力脱了手，三代鬼彻被抛入空中，划过一道锋锐得惊人的弧线，掠过呼吸都停滞的时间空隙，安然无恙地擦过他横在正下方的左臂，一丝声响也没便刃尖朝下轻松地没入木质地板。
罗罗诺亚·索隆满意地斜勾起嘴角，冷冷瞥了眼门口一直安静看到现在的高个子斗篷人，开口却是对店主说话，“我收下它了。”
激动的店主将快刀雪走托付给难得一见的优秀剑士，高个女人却早已转身再次消失进小巷，斗篷阴影下她若有所思低语，“剑士、不，副船长……合格。”
左右绕了一段路重新来到主街道上，小镇相当一部分人中传开的“有人挑战著名赏金猎人却中途放弃跪地求饶”的传闻也已听了七七八八，女人稍稍思考了下，很快敲定了赶去现场的最短路线。
“……达迪！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拿出勇气来、绝对！！”
赏金猎人达迪顿了顿，最后伸手指向远处临近海岸线的建筑，“看见那个风向鸟了吗？这次是货真价实堂堂正正的决斗，用你最擅长的武器打中它，否则——”
“如果我没打中你就打穿我的心脏、没有关系的！”长鼻子的大男孩迫不及待接下那句话，像是生怕再晚一步自己就会后悔。
“乌索普！！”一旁的娜美想要阻止。
可他已经架上护目镜拉开了最上手的那把弹弓，达迪的枪口正对他太阳穴，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在冒冷汗，却有什么称得上理想主义的信念支撑着他的手稳稳停在半空，视线锁定那只风向鸟，瞄准、瞄准、瞄准，松手——
正中红心！
“……耶稣布的儿子，”比风向鸟离这处决斗高地更远的位置，把一切尽收眼底的高个女人沉吟稍许，“算得上合格的狙击手。”
她纵身从屋顶跳下，落地无声轻巧得像猫，斜刺里却突然冲出一个人一把握住她的手！
“啊，多么美丽的小姐！”对方双手捧着她的手，有浅金的发和深情起来要人命的眼睛，可献殷勤的嘴脸过于腻歪，连带着整个人气质都油腻起来，“什么都骗不了我，你那被藏起来的美貌简直令我心折——”
女人僵了僵，她不像一般女孩第一反应抵触男人毫无道理的殷勤，只因为被近身激起了点领地意识，于是她冷冷道，“放开。”
“噢这位小姐，你风尘仆仆是要去往何方，你眼里的忧愁又是出于何种缘由？能否让我一同前往、无论目的地是何处，我一定——”
“市场。”女人甩开他的手，“港口市场。”
“那也是我正要去的地方！”山治兴奋得更上头，“多么令人感动的巧合，简直就像命运——”
女人转身就走。
一路上男人一张嘴就没消停过，等到了港口，饶是女人这样冷淡的性子也被烦得有些头昏脑涨，她素来不擅长和人交流，所以也只是更阴冷地保持沉默。
所幸在市场上山治似乎找到了让他更感兴趣的东西，西装笔挺叼着烟的成熟男人模样，见识到从未见过的稀奇食材，眼睛却亮的像个从没长大的孩子。
“小哥，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卖鱼的汉子饶有兴趣打量眼前的年轻厨子，“罗格镇是东海最靠近伟大航路的地方，除了东海鱼之外，也可以捕到其它海域的鱼。”
“其它海域……”
“是顺着海流飘过来的，”女人立在他身后，口气淡淡的，“在罗格镇这很常见，在伟大航路会更常见。”
山治眼里亮起不可思议的光采，回头还想问什么，却愕然发现身后根本没有半个人的影子，他下意识站起来环顾四周，确认找不到那位高个的美人后，耸耸肩，转身兴致勃勃跟着人群去看新钓起来的大型海鱼了。
无声混过人群离开港口的女人，默默地自语，“以厨师而言，合格。”
海风从后方吹来，吹起斗篷下一缕墨蓝色的发丝，隐约可见女人形状怪异的耳朵颤了颤，好像听到什么一般顿住脚步。
要变天了。
她继续往前走，走得很慢、很慢，风越来越大，像某种预知推动着她、催促着她，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对时间流动的感知一直很迟钝，只知道身边的人流不知何时起开始骚动，小声议论着快步跑起来躲避即将到来的风雨，也有人激动地说着什么，尔后成群结队朝她认定的方向跑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相似，就好像……十几年前。
风声夹杂雷鸣，厚重乌云遮蔽罗格镇上方天空，和女人自海风中听到的消息一样，他们马上要迎来一场罕见的巨大暴风雨。
罗格镇见证了海贼王与一个时代的开始和死亡，镇中心的处刑台是世界名地，镇上的人却早已对之习以为常，海贼聚集、海军驻扎，这一切历史和曾经发生的传奇一样，最终也只能成为一个故事，再不会多。
可此时此刻人群又再次蜂拥到那片广场，睁大眼睛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一个初出茅庐、毫无名气的小鬼被按在那座闻名世界的处刑台上。
他真的很吵，眉眼稚嫩还没完全长开，挣扎乱叫的模样简直像无理取闹的小孩，黑色小动物一样的眼珠亮晶晶的，无论样貌还是气场，都和当年从容站上刑场的那个海贼王罗杰一点也不像。
然而女人在人群中看着他，却好像又看见一个年轻的罗杰。
——他们眼里，都装着最自由的星辰和海洋。
蓝发的小丑对准少年细细的脖子举起了刀，匆匆赶来的剑士和厨子，脸上表情又和女人先前见到时完全不同，他们冲向处刑台，在碍事的众多敌人间杀开一条血路，一边嘴里高声叫着少年的名字。
“——路飞。”女人把那个名字嚼碎在唇齿间，低语着莫名的疑问，“会是你吗？”
天空越来越暗，像酝酿着某种愤怒，见到剑士和厨子后变得安静下来的蒙奇·D·路飞，忽然开口叫出了同伴的名字。
他如同每一个同龄的少年一样灿烂地笑，然后说——
“对不起，我要死了。”
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
处刑台、以及握着刀即将行刑的小丑，都在那天象异生间烧成一片焦炭！
酝酿许久的暴雨倾泄而下，豆大雨珠砸在呆若木鸡的人们肩头，从倒塌的废墟间站起来的少年拾起那顶草帽，脏兮兮的小脸猴子一样嘻嘻一笑。
“结果还活着啊，赚到啦！”
人群的呆愣没有持续太久，埋伏许久的海军上校一声令下，早已将广场团团包围的海军蜂拥而上，住民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一阵鸡飞狗跳的混战，草帽一伙三人成功突围，反倒是计划着砍下路飞脑袋的小丑巴基一伙全军覆没。
大雨毫无保留地笼罩了整座罗格镇，海军的追击仍在继续，索隆被年轻的女剑士拦下，山治先一步赶至海岸追上登船的娜美乌索普，路飞则毫无悬念地独身一人对上了驻扎在罗格镇的白色猎人，斯摩格。
没有霸气的前提下，自然系几乎是无敌的。
最后少年被脸朝下摁着砸在街道上，斯摩格居高临下压制住他所有反抗，镶嵌海楼石的十手顺势高举，冷哼，“3000万贝利的悬赏犯吗，气数已尽了啊。”
“——请等一下。”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突兀响起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碎的雨。
斯摩格鬼使神差地动作一滞，缓缓转头，将立在不远处的高挑身影映入眼底。
不可思议。上校想。在他眼中，那个女人，那种气质，那种味道，像是利刃上的鲜血滴落在雨水中，执刀的人却在雨中喝干一瓶掺了麝香的威士忌。
又是雷鸣，狂风吹下斗篷人的兜帽，墨蓝色长发自风中海浪一样拂动，电光照亮那张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
女人在大雨中面无表情地开口。
“可以请你，放开那个孩子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穿斗篷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