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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某日清晨,他跟曙光一同起身,走到太阳面前,对它如是说道:
“你伟大的天体啊!你如果没有你所照耀的人们,你有何幸福可言哩!”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
叶希美觉得此生所有的意义就是与程明娣相遇,她爱她,遇见了她,此生的所有挫折、奋起、灰心、气急败坏……就都有了补偿。
叶希美有记日记的习惯,并且都保持了下来,翻看日记的开头,就能看到很多年前,那个愤世嫉俗,激烈偏执的小女孩。她妈形容叶希美就是个白眼狼,她自己也觉的是,本性凉薄,面上平平,内里却是个狠绝激烈的性子,能量都在心里积蓄,一丁点的小事都记在心里那本账上。
随手一翻,就能看到叶希美晦涩的十六、七岁:
PART1:“一直改变不了自己想死的念头,这念头就像入侵的杂草将我的心全都侵占,干点其他什么吧,干点其他什么吧,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坚强,坚强。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你还算是个人吗?说自己控制不了自己谁信啊?不要让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主导生活啊……”
PART2:“我忽然从睡梦醒来,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浮现在脑海里,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然后自怜自艾,就一直哭,一直流眼泪,停不下来。”
“我在写日记的时候还在哭,眼泪都把纸打湿了,哈”
PART3:“不知道怎么的,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嘴不甜,为人又木讷,不会来事。爸妈不喜欢,兄弟姐妹不喜欢,同学老师不喜欢,现在打工,就是同上工的也不喜欢……”
“这么多人不喜欢我,那原因肯定是在我吧?只能从自身找原因了。”
“真想死了就好啊,这样子大家都欢喜。”
PART3:”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工作什么的都是问题啊,根本静不下心来。”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但是忽然负面情绪就像潮水一样涌来,苦涩、抑郁就像倒灌的海水将我淹没,根本缓不过来。”
“那情绪就像一条恶毒的大蛇,缠绕我的心,绞杀我的魂灵。”
“怎么办啊,真的活不下去了。”
PART4:“想死。”
PART5:”真讨厌啊,那些人,全都是恶毒的丑八怪。”
“我感到愤懑、恶心、痛苦、失望,我恨不得我手里有一把刀,把我的胸膛剖开,让我的心大白于天下!”
“真恨不得让我的心大白于天下!”
PART6:”也许是我错了说不定,说不定我才是碍事的人呢……”
PART7:”谁能救救我啊,谁能救救我啊。”
”——放弃挣扎吧,没有人想救你的。”
PART8:“我实在受不了了,谁能救救我,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我活不下去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昨晚心脏痉挛、锥痛,和溺水了一样,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心脏要停了一样。挣扎着猛捶胸口,按一定节奏,共振,砰砰,砰砰……不想让心脏停了。”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挣扎呢?”
“死了不好吗?”
“谁能救救我?!”
骆驼为什么死?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于哪里?骆驼真的是因为稻草死的吗?骆驼会哭吗?骆驼哭的时候有眼泪吗?骆驼为什么哭?又为什么死?
那骆驼是怎么想的呢?
哈哈,是不是吓坏了你,不好意思哈。青春期的少女尤其奇怪,莫名奇妙的感怀身世,喜欢莫名奇妙的东西,例如血、断肢、穿刺、BAD ENDING、刀、荆棘、烟熏等等。
为什么喜欢呢?根据美剧《犯罪心理》,有个□□犯,签名是用刀连续刺受害者,小组分析说这个连环凶手性无能,兼报复,杀人里暗含有性的意思,□□,穿刺。
那少女们是怎么想的呢?被刺还是刺的是谁呢?对象是谁呢?
哈哈哈哈,玩笑呢,小女生想显露出自己特别来,喜欢些中二、暗黑、小众的东西,过了青春期,成为社会人,然后就会忘了,说不定看到年青时的日记、说说、朋友圈、微博、头像、照片、大头贴……等等等等,就跟看到黑历史一样呢。哈哈哈哈……
嗯,那她们忘了吗?
我们继续看叶希美的日记,PART9:
“生病、病了一周多了,每天发烧。”
“吃药、想吐、恶心、昏昏沉沉。”
她到现在还记得这情形,冬天,宿舍里就剩叶希美一个,冷,空荡荡的,她裹着被子,但还是冷,冷气像针刺一样,无孔不入。眼泪湿哒哒的,让被子、枕头也湿哒哒的,冷,她感觉不断失温,不自觉咬手、袖子,眼泪还是继续流,更湿哒哒,更冷了。
青春期的叶希美很瘦小,白皮包着瘦骨头,大脑袋,再加上眼睛阴郁,表情凶狠,整个人都有点活不长,痨病鬼的意思,整日沉默寡言、心事重重,一看就很可怜。
哦,跑题了,继续看叶希美的日记,PART10:
“别人的十六岁是什么样的呢?大家都很艰难吗?为什么大家都很快乐?就我不一样吗?”
“人为什么要相互折磨?”
“我真的需要帮助,我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是不是只有一方落败才能有人喊停?”
“我认输好不好?”
后面记载着她继续发烧,继续吃药, PART11: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回家,好想回家……”
叶希美大二的时候第一次去看心理医生,现在大家都思想开放,不管有没有病都去看,有些有钱人尤其这样,定时定点给心理医生按月纳贡,不过她却有点不太想去,医院、生病等词总是会给她一些不好的回忆,一碰甚至一看就会不回复。叶希美是自己悄悄一个人来的,没和程明娣说,内心甚至还有点做贼的意思。早上的时候叶希美甚至有些忐忑,神思不属,程明娣以为她不舒服,强迫她量了体温,不烧,又害怕她胃有毛病,吃东西不舒服,专门又到特定的粥品点给买了粥品、开胃的小菜、早点和鸡蛋,走的时候塞给了叶希美手里。
“你赶快走吧,我没事,你先忙,不用管我。”叶希美催程明娣道。
进了咨询大厅,整个装修都很明亮,忙碌,有人进进出出,窃窃私语。候客厅有布艺沙发,书架与书籍,装饰有自然色和淡色,有女助理先给她盛了一杯水,然后又递给她一沓表格,先做登记、测试,然后核对、评分。
上一个咨询者的处理时间有些长,叶希美登记完问卷后再候客厅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心理医生送一位咨询者出门,随后女助理带那位心理医生走到叶希美面前,“是叶女士吗?”
心理医生姓宋,长得不帅、但是很干净、声音温柔,给人一种很友善靠谱的感觉。后来她又连续去了心理诊所几次,宋医生对她帮助很大,但是去了几次之后叶希美就又不去了,某次发生了这段对话:
“你为什么要写日记?”
“我想说出来,我想喊出来。”
“但是我既说不出,又喊不出来”
“我写出来,如果谁能看到,谁就能救救我,万一呢?”
“你希望谁能看到?谁来救你?”
叶希美没有说出来,沉默,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来,但是她心里又知道答案,这答案滚烫,烫的她胸膛起伏,进退失据,就这样僵持了一两分钟,咨询就又继续了,仿佛刚才的静默不存在似的。
“你可以多沟通,你可以向父母、老师进行求助,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的,就像有些少女,怀孕了,就偷偷做人流,躺在手术床上,害怕父母知道的恐惧,可能远远大于手术失败、死亡、不孕的风险。”
“那你呢?”宋医生温柔的望着她。
“……”叶希美本身不想说,但是也许是积压了太久,她早就想说出来,也许是宋医生温柔的眼光给了她力量,她眼神有些空洞,好像沉溺于过往时光中。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我穿着新衣服,很高兴横穿马路,一辆摩托车冲过来,把我撞翻。”
“我躺在马路中央,好多人围过来,那个摩托车跑了几十米,偷偷换了车道,伸着脖子看我。”
“我爬起来了,我看了看我腿、我胳膊,我腿、我胳膊都流了血,但衣服脏了,但是没坏,感觉松了口气。我站起来了,围观的人问我怎么样,偷偷给我指撞我的那辆摩托车。”
“我装作不知道,装作那辆摩托车跑了,自己爬起来,然后就走了。”
“偷偷回家,又偷偷换了衣服,把伤口遮了起来,我爸妈没发现,就过去了。”
“这是一个准则,不要超出父母计划外,不要给他们找麻烦,不然会挨揍的。”
因为疫情,闭关,无聊,在家写作,忽然做梦梦到一个故事,然后就想写出来,终于有了个开头,希望大家喜欢,多多给我鼓励,喜欢的话大家给我个评论吧。
因为新人,初步列出了个大纲之后就感觉是个大工程,对自己有些没有信心。
叹气……
下次更新可能就比较久了,继续细化大纲,充实情节,终于对产粮的太太的伟大了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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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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