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傲慢与偏见开始》海圣春天

17、开幕[已修]

　　慈善活动和野餐结束后，玛蒂尔达又恢复了宅在家的习惯，连邀请简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简忧心忡忡地来信询问，玛蒂尔达在回信里写道：“最近感觉有些疲惫，所以不愿意出门……”

　　简还是不放心，生怕好友患上了什么病症，谁不知道往日玛蒂尔达最是精力旺盛的了？结果她上门探望时看到的是懒洋洋的玛蒂尔达。

　　简来到起居室时，玛蒂尔达正后背靠着沙发，双腿虚虚搭在一旁，上面披着一条毯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眼神放空，一副慵懒闲适的样子。

　　简坐下时发现屋内只看到了吉娜，她只好问玛蒂尔达：“上次玛丽给加西亚小姐送信，结果送信的男仆拿着信又返回了，说加西亚小姐不在。”

　　玛蒂尔达没精打采地说：“是不巧，你家男仆送到信的时候，加西亚小姐走了好一会儿了。”

　　简疑惑：“怎么突然走了呢？”

　　玛蒂尔达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内情：“我们回去的当天下午，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估计不太好，第二天一早就匆匆收拾了行李向我辞行。车夫把她送到了马路上，看着她乘坐公共马走了。”

　　简又问道：“她有什么急事么？”
　　玛丽回家后和姐妹们说了很多加西亚小姐的好话，简对加西亚小姐的感官有些好转了，因此，当玛丽得知加西亚小姐匆匆离去就拜托简来向玛蒂尔达了解情况。

　　玛蒂尔达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她辞行时一直心不在焉，只说自己要走并没有说明缘由。而且她是暂住的客人，我们也不好干涉她的事情。”

　　听到是她一个女人单身上路，简担心起来：“你知道她有什么亲戚么，或者她未婚夫的地址？或许她是去那儿了。”

　　玛蒂尔达想了想：“她和她的亲戚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也不知道她有哪些亲戚家可以去，我只知道她未婚夫在伦敦，至于具体的地址……”她面色为难地看着简：“抱歉，这个我也不好打听，因此并不清楚。不过，如果她安顿好后给我寄信的话，我肯定会转达给玛丽的。”

　　简虽然失望，但也只能如此了。

　　佩内洛普·加西亚小姐就像风儿一样吹过朗博恩这塘平静的池水，还不等给这里的人们留下点什么就悄然消失，了无痕迹。

　　*

　　伯爵突然在某一天早饭过后突然遣走所有仆人，和孙女两个人在书房里“密谋”着什么。

　　那天之后，玛蒂尔达开始忙碌起来，除了管家，仆人们都摸不清她神出鬼没的踪迹。依照以前的经验，仆人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都说：老爷这是又把什么产业交给小姐打理了……他们的小姐真是太能干了……将来小少爷……

　　难得碰上一天好天气，玛蒂尔达从外面散步回来，女仆轻手轻脚地上前帮她脱下罩衣，伯爵爽朗的笑声从客厅传来。

　　玛蒂尔达声音略高： “我回来了。”她不忙着上楼换衣服，循着过去，“亲爱的祖父，有什么高兴的事儿么？”

　　伯爵看着眼前身材高挑、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孙女，扬了扬眉，还看了看旁边汤姆，神色莫名，“是搬来的新邻居！莫里斯先生的尼日菲花园租出去了，你听说了没有？”

　　玛蒂尔达缓缓坐下，活动了活动裙子下疲累的双脚，贴心的吉娜飞奔去她房里找便鞋。

　　汤姆送上一杯热茶，玛蒂尔达从汤姆手中接过小酌一口，她听着祖父话里有话，也不搭茬，垂目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感受胃部流动的热气，身体暖和起来。

　　今天的茶不大好么，她说：“我刚刚散步回来，哪里能知道呢？”

　　伯爵打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玛蒂尔达挑眉：“或许你可以说给我听听，我看看认不认识。”

　　伯爵哈哈笑了：“租尼日菲的是个‘阔少爷’，他昨天乘着大马车来看房子，看得想当满意，当场就签下合同啦。据说他要在米迦勒节前搬进来，现在已经雇了莫里斯先生的仆人打扫房子了。”

　　玛蒂尔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转头称赞漂亮的尼日菲：“莫里斯太太在尼日菲办的茶会我也去啦，那可是个漂亮的房子，不比郁金香庄园差！”她决口不提事件的主人公。

　　伯爵只得又问：“你不好奇这人吗？听莫里斯先生家的仆人说他可是位英俊的男士，还是位单身汉呐，一个有钱的英俊的单身汉；每年有四五千英镑的收入，我敢说朗博恩的太太们都摩拳擦掌准备把他收入囊中呢！”

　　玛蒂尔达动了动疲惫的双腿，脚底隐隐作痛，这该死的鞋，吉娜怎么这么慢？

　　祖父的言外之意她听懂了，深深叹息：“您要不就是对我的追求者挑三拣四，要不就恨不得我马上挑个男人嫁了。我现在还没有嫁人的打算呢，二十四五也不晚啊！”二十多岁才嫁人的小姐也很多啊！她觉得祖父是在小看她，她是那种天真无知、会被浪荡子花言巧语欺骗的小女孩么。

　　自从秘密谈话之后，伯爵又开始担心起家族的未来。照玛蒂尔达的性格，不怕她看上渣男，就怕她谁也看不上，每每想到这里，他愁的饭量都下降不少，今天早上都少吃了一块面包。

　　玛蒂尔达还不知道祖父到底在愁什么，以为是对她的另一半有什么安排呢——或是门当户对，或是青年才俊，所以特别怕她被人骗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包办婚姻，但是提前接触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想到这里，玛蒂尔达警惕起来，如果她都看不上呢？她的眼神立马变了，揪住祖父的袖子，凶巴巴道：“我不管，介绍男士给我认识可以。但如果我不喜欢，你不许强迫我！”

　　伯爵哪里舍得强迫他的心肝宝贝做不喜欢的事儿，一叠声地答应下来。

　　玛蒂尔达也做了保证：“您放心，即使是我自己看中的，也一定会带到您面前让您看看，绝不私定终身，让家族蒙羞。”她还有些委屈，“而且，我很确定在挑选未婚夫这一点上我比您的条件更高，能过得了我这关的您肯定也会同意。”祖父这是多不信任她的眼光啊。

　　伯爵试探出玛蒂尔达的想法，也不再提这个新搬来的邻居了。

　　玛蒂尔达在家里难得清闲下来，可是她在外出做客时各种八卦还是不断传到耳边。听着在聚会上，金小姐和莉迪亚嘀嘀咕咕说着人们对这位宾利先生的各种猜测，还哭笑不得地想到，当时她和祖父没搬来时肯定也享受过这种待遇吧！

　　不过，说真的，在这次的‘宾利事件’中，玛蒂尔达可是切身体会到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一个人无论出身哪里、富贵还是贫穷、是男还是是女，都喜欢八卦，更论八卦的对象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了。

　　宾利家来了之后，因为一些仆人是从当地雇的，嘴巴并不牢靠，这位先生的一切都被扒了出来，人们还根据想象杜撰了许多事情进去。

　　“凡是有财产的单身汉，必定需要娶位太太。”——这是一条至理名言。
　　家里有女儿、侄女、外甥女的人家誓要把这位有钱的单身汉扒拉到自家碗里。

　　班纳特太太说了不少的好听话鼓励自己的五个女儿去追求这位完美先生，她还不断催促班纳特先生去邀请这位先生来家里拜访。她说：“这样，他不管看中我们家的哪个姑娘，都是好事一桩。”

　　这当中还有一桩趣事。
　　麦里屯待嫁的姑娘中有一个她这样强力的竞争对手，但大家都默契地把她划出竞争圈外。

　　她们是这样说的：“宾利和帕逊？呵呵呵呵，别开玩笑了。”
　　玛蒂尔达反而更女士受欢迎了。

　　一次去班府拜访，在班纳特太太热情的招待下，玛蒂尔达不得不声明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北英格兰富佬。
　　班纳特太太那失望的长叹中，仿佛那金灿灿的爵位都变得暗淡无光，失去了含金量。

　　为了躲避这场风波，玛蒂尔达深居简出，因此宾利先生来府拜访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

　　宾利先生安顿下来后，朗博恩的绅士们都结伴上门拜访了。伯爵去了伦敦看望小孙子，因此没有上门，玛蒂尔达从别人那里听来了一些八卦。

　　后来听简说，班纳特先生可如了他太太的愿，第一批上门拜访了宾利先生。她妈妈高兴疯了，一直盼着宾利先生什么回访，还打算邀请他来家里尝尝她的手艺。

　　简和她的妹妹们也希望能在舞会上见到这位先生，朗博恩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家男士，乏味极了，大家急需陌生男士带来的新鲜感。

　　宾利先生回访时也顺路来了伯爵府，伯爵不在，管家接待了他，他们只在会客室待了十几分钟。

　　宾利先生仪表堂堂，大有绅士风度，没有拘泥做作、献媚讨好的习气。虽然主人家不在，招待他的只是一位管家，但也得体地感谢了管家的服侍。他说他打算举办舞会，带来了给伯爵和小姐的请柬。

　　玛蒂尔达那时正在书房给伦敦的祖父写信，并没有见到这位先生，等吉娜上楼告诉她宾利先生来拜访时，他已经骑马离开了。斯科特管家对这位男士印象不错，说他非常年轻，长得也如传言中那样英俊漂亮，为人十分热情。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听到这位先生的消息，简来郁金香庄园时玛蒂尔达才知道了这位的消息——宾利先生都没来得及参加班纳特家的宴请就匆匆忙忙坐车去了伦敦。

　　后来夏绿蒂和伊丽莎白相携来借书时说，宾利先生一定是去伦敦邀请他那一大群客人了。

　　人们纷纷说宾利先生将要带来七位男宾、十二位女宾参加舞会。玛蒂尔达反倒不觉得会有这么多人来，因为尼日菲花园的房间可不够这么多客人和他们的仆人住。

　　事实上她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八卦了，一封突然寄来的信打破了平静。

　　信是达西先生写给伯爵的。
　　信中说，他受朋友邀请准备去朗博恩度假，听说伯爵目前也在朗博恩，因此冒昧写信提前告知，到时他会到府上拜访。

　　玛蒂尔达看过信后，心情复杂无以言表，达西很有可能就是宾利去伦敦迎接的宾客。她默默琢磨了许久才回味起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复杂感觉。

　　她想起了在剧院看的戏剧。
　　剧院上演剧目结构大致都一样：往往一位人物首先登场，这时会有一段读白介绍，接下来和她或他有关的其余人物陆续登场，在编剧的操纵下上演一幕幕或悲或喜的剧情。

　　朗博恩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短短时间就聚齐了班纳特、宾利、达西三家，再加上闻“讯”而来的她，这个地方就像即将开场的剧目一样，各色人等陆续汇聚后台，大幕即将拉开。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不会是剧中的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