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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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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梓叶开车来到片场,他来片场无数次,大多数是中午或傍晚收工,很少能看到他们拍摄,此时白柏正穿着戏服听导演讲戏,白柏五官偏硬朗,眉峰高耸、眼窝也深,带着一股正气,是一张正剧脸。渐渐的白柏和小柏重合,前所未有的相像。
除了白柏其他主演基本杀青,只剩佟宛和李慎言在,傅梓叶自己找了个小角落等白柏收工,他在国外学过摄影,明显宗也带他采过外景,和旁边摄影师聊两句也不无聊。
李慎言见傅梓叶过来打声招呼,傅梓叶总算知道佟宛为什么喜欢这个傻大黑,工作起来去了那层憨劲还挺帅。
不一会,拍摄完毕,白柏径直走过来:“我经纪人给我打电话,傅总有什么事吗?”
刚刚站在一旁不觉得,现在直面白柏还有点紧张。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白柏拒绝,傅梓叶拉着他上车,不是平时开的越野,是被明显宗改造的跑车。
感谢跑车的速度和市中心的堵车,等两人赶到福利院的时候天都黑了。傅梓叶站在旁边打电话,叮嘱傅梓谨和林子棋吃饭。白柏出神的看着后墙上的涂鸦,不知道他当年画的凤凰还在不在。
“走吧。”傅梓叶挂断电话,掏出后门钥匙。
说是后门其实是一扇高1米5的小铁门,专门为傅梓谨和傅梓叶做的“任意门”
后门直通操场,傅梓叶带白柏到东南角,是一片小花圃,周围有两颗梧桐树。一颗叫“叶子”一颗叫“小谨”。白柏摩挲大树,不明白傅梓叶为什么要带他来。
傅梓叶背对着白柏掏出小铁锹,开始铲土,好在东西埋的不深,很快露出一个小盒子,他扔下铁锹小心抱出盒子,拍去尘土,颤抖着打开它。
白柏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傅梓叶一声颤抖的“小柏哥”。
白柏一怔,攥紧手指。
“你看。”傅梓叶将盒子中的小木剑举到白柏眼前,眼泪悬在眼眶,喉咙噎的要命,“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直保存得很好。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吧。你回来吧!”
傅梓叶将小木剑摔到白柏怀里,可怜巴巴的拽住白柏衣角:“这些年你去哪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就是小叶,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怀里小木剑凉凉的,白柏低头不去看傅梓叶的眼睛,懊恼道:“我没脸见你。我当初但凡带点脑子就不会把事情搞砸。”白柏抱住傅梓叶,“我想救你的,我、可是……我不是故意这么对你,我怕你怨我,不愿意认我,你知道我每次听你叫梓谨哥哥我有多嫉妒吗?”
傅梓叶抱住白柏,“小柏哥、小柏哥,哥——”
有些人总有雏鸟情节,即使有了新的家人,但第一个永远是不可替代的,即使跨越山川大海心里总有一块地来放置黑暗时期的光明。
如果说傅梓谨是把他拉出黑暗的人,那白柏就是为他在黑暗里点了一盏明灯。
白柏没有傅梓叶好运,他被养父母收养后成了他们的挣钱工具。学没上几天,戏拍了不少,当时业界都不喜欢白柏,除了他父母的原因还有轧戏,那些年白柏名声臭的不行,最后碰上个大佬想包养他没成,一气之下封杀到把他这些年的坏名声抹的一干二净。
夏天蚊子多,两人站在树下不一会就被咬了满腿包,白柏实在扛不住先回了车上留下傅梓叶把坑填起来。
等傅梓叶上车,白柏问:“林子棋真在追你?”
傅梓叶漫不经心道:“他闹着玩的。”
白柏嘿嘿两声,说:“那就好,我就喜欢那小子的泼辣劲,我有一次在酒吧见他,喝醉了有人找他麻烦,抡起酒瓶子就和别人干?”
“酒吧?”傅梓叶不太高兴,“他怎么还去酒吧。”
白柏势为去酒吧逛夜店的人正名:“去酒吧怎么了,喝个酒而已。”
傅梓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
两人回公寓时傅梓谨还没睡,林子棋也等着搬家。傅梓叶把越野借给白柏让他带着林子棋回去,他下楼送人的空挡傅梓谨就把门关了。
虽说隔壁就是他屋,但他依然站在门口敲傅梓谨的门。
“干嘛呀?叫魂那你?”傅梓谨透过猫眼观察外面可怜兮兮的人。
傅梓叶故意把嘴贴近猫眼,说:“你胳膊不得劲,睡觉洗澡都不方便,这里有免费仆人先到先得。”
“什么仆人,我看就是大灰狼。”
“哥?哥?”傅梓叶敲敲门,里面没人答应,又觉得大晚上不好扰民,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回了屋,脑瓜子一转抛开千万身家和欠言信哲、林子棋没还的钱,跑到阳台上,对左边叫喊。
“哥哥要是不让我进门,我就跨过去。”
此时傅梓谨正在厕所用左手修眉毛,听到这话气得手一哆嗦多削一根。
修眉刀一摔气哄哄地跑到阳台:“你找死还要别人知道。”
傅梓叶站在那一边:“你要是不让我过去我就跳了。”
“你有本事你跳。”
“我跳了。”
“你跳啊!是不是爷们,婆婆妈妈的……”
傅梓叶将花盆挪到别处,一脚跨过围栏。
傅梓谨见他真跳,紧张地招手:“你别着急,你冷静,我去给你开门。”
傅梓叶收回退,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回卧室收拾东西。
当傅梓谨看到睡衣、被子、枕头的时,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浴室里淋浴正对一面全身镜,傅梓叶看了两秒,他有点不能接受洗澡时对着镜子。
傅梓谨正对镜子坐着,见他表情古怪,解释两句:“洗澡声音那么大,万一家里进来人我不就能看见了。”
“我今天和小柏哥坦白了。”傅梓叶填好水温。
傅梓谨仰头让洗澡水划过脸庞:“都叫小柏哥了,那就是和好了呗。”
傅梓叶正在找搓澡巾,没注意到他谨哥表情不对。
“你叫他哥,也叫我哥你不觉得别扭吗?”
傅梓叶:“……那叫他哥,叫你梓谨。”
傅梓谨:“凭什么叫他哥,叫我就叫名字?”
傅梓叶举手投降:“叫你哥,别人谁都不叫。”
傅梓谨背对着他,看着镜子左手摸到傅梓谨小腿上的疤痕:“你当初失踪是和这个有关吗?”
疤痕有些淡,但长,周围也没有腿毛,应该有很久了。
这次傅梓叶没像以前敏感,他关掉花洒,替傅梓谨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他遵循之前的承诺:“故事很长,也很曲折,我希望你听了怨我也好、恨我也好……”
“你别说了!”傅梓谨忽然害怕结果并不是他期待的,也许傅梓叶当初瞒着他是正确的,他不要再听,他宁愿维持这样的关系。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要别人说的是他,要别人不要说的还是他。
“我离开那天是圣诞节,我们说好了要看话剧……”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原谅你了。”
“我给你准备了继续,是一条围巾,因为冬天太冷了……”
“我叫你闭嘴!”
傅梓谨一把夺过吹风机扔到墙上。
一时间浴室里只有傅梓谨的粗喘声。
傅梓谨率先走出浴室:“睡觉吧。”
整个晚上,傅梓谨都没有睡着,他听不到傅梓叶的呼吸声,想必他也没有睡着,可能是吓到他了。
胳膊脱臼,他更不能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才睡着,又被傅梓叶叫醒。
“我去上班,锅里有粥醒了记得吃。”
傅梓叶刚走,他就起了,锅里有简单的白粥再配上祖传小菜,傅梓谨美美地吃了一顿。
穿好衣服甚至画了个眉,开始了一天的征程。
傅梓谨首先来到了言信哲公司。
“说吧,傅梓叶欠了你多少钱?我替他还。”
言信哲当初答应傅梓叶瞒着傅梓谨,临到阵前也没怯场,舒舒服服的靠着椅背:“没欠多少,过两天他就还了。”
“我会让你老婆知道你藏私房钱。”
“你是他哥还是他爸,管这么多?”
“我会让你老婆知道你藏私房钱。”
“这是我跟梓叶的事……”
“我会让你老婆知道你藏私房钱。”
言信哲:“……摊上你们两个我真是到了倒霉了。”说完比了个数,傅梓谨立马开支票。
“欠条呢?你知不知道他还欠谁钱?”
“不……”
傅梓谨:“我会让你……”
烦死了!!!!
傅梓谨一天跑了七八躺,都是傅梓叶的一些好友,里面甚至包括林子棋。
“你要帮他还钱?”林子棋放下拖把,去找借条,“他又不是还不起。”
白柏为人大条,买的都是精装房,除了客厅卧室其他都是空荡荡的,林子棋和他合租到是正常了不少。
“我钱都是别人管着,他欠我算少的。”
傅梓谨接过欠条:“我准备和他复合了。”
林子棋没说什么接着拖地。
傅梓谨出门打了个车,他自己算了算,虽然他还的毫不犹豫,但不代表这就是个小数目。
他出国十年不可能一直都在上学,再加上手里有树森的股份,他究竟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
等人的时间分外漫长,傅梓谨从下午两点等到傍晚六点,傅梓叶才回来。
傅梓叶买回来一兜子菜,回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怕他过了饭点胃疼。
他右手不方便,只能用勺子,傅梓叶特意把菜做的又小又细,傅梓叶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不安,他就越不敢问,总是这样无限循环。
整顿饭都是傅梓叶笑吟地不住给他夹菜。吃完饭他又坐到客厅看新闻,听到厨房里的水声,他整个人都在战栗,让他想起大学去试镜,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来,有的胜券在握、有的喜忧参半、有的唉声叹气。
新闻播到尾声,厨房水也听了,他起身回卧室拿欠条还有一个病历本。
傅梓叶擦干手从厨房出来,只见傅梓谨面色严肃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了,不管当初发生什么,我们都断不了,你也甩不掉。”
傅梓叶平静地接过欠条,从客厅抽屉取出纸笔重新写一张,还给傅梓谨,两人之间又多了一层羁绊。
窗外月亮光洁明亮,旁边星星也格外闪耀,楼下有说话声,楼上却寂静的很,傅梓叶给两只空杯子倒上茶,把当年出国到现在回国的十年用半个小时诉说,傅梓叶想象过无数次摊牌的场景,那应该是沉长的、喧杂的,而不是沉默的。这个过程傅梓谨像是睡着了,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如果这只是一个故事。
“讲完了?”傅梓谨抬头,善于表达的瞳孔漆黑一片,他扯扯嘴角,“你这十年还挺精彩。你想不想听听我这十年。”
不等傅梓叶回应傅梓谨又说:“我这十年,我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我想如果你还在我身边该多好。我睡不着觉、我吃不下饭,我每天难过的想哭。我把十二分精力放进生活和工作,我告诉自己我要忘记你,你不会回来了,可我做不到。”
他慢慢走到傅梓叶身前,将手覆到傅梓叶腿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要我像现在这样心疼、自责、后悔?”
傅梓叶握住他的手:“哥哥……我……”
傅梓谨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到墙上:“你什么?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站不起来,就算是给你端屎端尿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哭喊到,“你为什么不委屈,你见到我为什么不骂我,明明是我害了你,你为什还要迁就我,你知不知道我……你回来我有多高兴。我等着你牵我的手,等着你拥抱我,等着你来吻我……”
唇上有泪,吻在一起微咸,不过谁也没嫌弃谁,他们不满足浅尝辄止,不用提示双双张开牙齿,舌头紧紧纠缠在一起。傅梓叶觉得还不够,他摁着傅梓谨的头让两人贴在一起,一丝也不能分开,想与对方融为一体。
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才分开,傅梓叶将脸埋进对方颈窝,丝毫不在意眼泪不争气的落进人家衣服里。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没有被袁家抛弃,我们也没有从小一起长大,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那简直就是灾难。我不想这样,我想等手术成功就告诉你,可手术失败了,你知道吗复健特别疼,肌肉、筋骨都在撕扯,我告诉自己这些疼都值得。”
这次啊换傅梓谨安抚傅梓叶,他舔舔被咬破的嘴唇,沙哑道:“你明天就去找白柏让他把房租退给你,你搬来和我住。”
傅梓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今天就搬过来……”
话没说完,傅梓谨掀起他的衣服,左下腹有一块狰狞的疤痕,傅梓谨闭上眼双唇虔诚地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