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更渣》木维周

8、第 8 章

　　乔安然不觉得何阳云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从小到大打过那么多的架，赔过礼，道过歉，付过医药费。

　　那些混混们后来再也不敢找他麻烦。

　　乔安然那天过了一个高兴的十五岁生日。

　　第二天又跑到老于那里喝排骨汤滋养身体。

　　他没把徐泽他们几个当回事。

　　乔安然是有独自认知的，这源于他自己成长十几年的人生经验。

　　嘴欠手贱老是撩拨乔安然的那些混混们只是混混，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到初中，前赴后继。

　　当他们了解到乔安然的事迹后，总是犯贱般的过来挑衅。

　　好像非要看到乔安然哭哭啼啼，面对嘲讽辱骂不能还手才过瘾。

　　所以乔安然一次就把他们打怕，把他们打到不敢随意跑到自己面前恶心自己。

　　周一的早上，乔安然一瘸一拐地过来上课，他起得晚，早读迟到，在校门口被值班老师逮住。

　　看着乔安然又是鼻青脸肿的样子，值班老师恨铁不成钢道:“乔安然！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当个好学生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这老师是初中部的年级组长，教过乔安然，对他很照顾。

　　他挠挠头，“老师，这真不是我的错。您是清楚的，我从来不惹事挑事的。”

　　在乔安然的对错标准中，每次的打架都不是他先挑起的。

　　看上去是没错，值班老师也明白，必然又是有人在乔安然面前说了什么。

　　只是打架斗殴从来不是一件小事。

　　一中的部分领导为了学校的成绩装作视而不见，可是某些老师们是心知肚明的，再这样下去，乔安然肯定要出大问题。

　　“你给我在这站到早读下课！”值班老师给了一个小惩罚。

　　“明白。”乔安然笑道。

　　值班室门口还站了几个学生，都在装模作样地抱着课本背单词。

　　他们看见乔安然，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沾染上。

　　乔安然嗤了声，开始靠着墙闭目养神。

　　他身上各处还在疼着，徐泽几个人可没省力气，当时为了把乔安然从何阳云身上扯下来，个个下狠劲。

　　幸运的是，可能乔安然皮糙肉厚的原因，身上骨头居然没事，不然他现在估计是在医院躺着。

　　“哎，听说这次被乔安然打进医院的是何阳云！”

　　“何阳云？！”

　　“嘘，你小声点，别让老师听见。”

　　“何阳云不是何家的吗，就是咱们市办公室的那个——”

　　“就是他。”

　　“那乔安然可是碰到硬点子了，他完了。”

　　“切，他就是装逼，天天打这个打那个，不过就是欺负小混混罢了。”

　　“就是，别人说他两句怎么了，他家到底什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还能管住别人说话嘛。”

　　“我家什么样，你说啊。”乔安然睁开眼睛，双手握成拳头嘎吱作响，“你说出来我听听。”

　　那几个嘴碎的学生被吓了一跳，立马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但还是有一个男生傲声道:“乔安然，你还在老师面前打我们不成？”

　　乔安然:“你先说说看，你以为有老师在这，我就不敢动手了？”

　　值班老师正好走过来，听见乔安然的话，凶声吼道:“乔安然，我瞧你还在我面前打人试试。”

　　乔安然和那几个学生立马偃旗息鼓。

　　等老师走后，刚才挑衅的那个男生又说:“乔安然，别怪我们没提醒你。我和何阳云住一个大院，他家周六晚上可是闹翻了天，一家老少都去医院了，哼哼，何家在咱市里可不是小家族。你，完蛋了！”

　　乔安然双目一凝，“你吓唬我。”

　　“呵呵，是不是吓唬，走着瞧呗。”

　　乔安然虽然不担心，可是到底在心中留了意。

　　他担心被人堵，每天上下学都十分注意小心。
　　结果这一星期都平安无事。

　　乔安然暗嘲自己大惊小怪，又想到那天徐泽居然敢乱摸自己，说什么等着。

　　妈的，等再见到他，就把他手掰断！

　　来到美食餐厅，乔安然正要换工作服，被老板叫住了。

　　“乔安然，你家电话都没人接吗？”

　　“我家里白天没人，我要上课，怎么了老板？”乔安然疑惑道。

　　老板嘟囔了一句:“那也该买个手机用啊，不然多麻烦。”

　　仿佛忘了乔安然只是一个在他这打工的穷学生。

　　“那什么，你别在这干了，我这已经够人手了。”

　　晴天霹雳的一句话，乔安然着急道:“为什么，老板，我是有做错什么事吗？”

　　这家店人流量不错，乔安然每次都很努力工作，有时候还一人身兼数职，又是上菜又是刷碗的。

　　老板摆摆手，透露一句:“我这小本生意，你自己惹了事，自己清楚。”

　　乔安然想到了徐泽。

　　他人生第一次心中有点发慌，回到家里后，坐立不安，想着要去找徐泽问个清楚，凭什么把自己工作给搞没。

　　架打不过就搞这种恶心的小动作。

　　但是乔安然也不知道上哪能找到徐泽。

　　晚上褚韶美也没回来，乔安然没在意，只当他妈今天在店里休息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他妈一个姐妹的电话，让他去接人。

　　乔安然慌慌忙忙地跑到会所门口，一个妩媚的女人正站在一旁吸烟。

　　清早的风还有点冷，这个女人却只穿了一件比较暴露的裙子，仿佛摇曳在风中的莲花。

　　“白姨。”

　　白姨娇媚的眼睛看了一眼乔安然，把乔安然看的不好意思，才红唇亲启道:“你啊，该长大听话了。”

　　乔安然不明所以，正要问，又听白姨吩咐道:“跟我过来。”

　　白姨领着乔安然从会所的侧门进去。

　　这里晚间的喧嚣早已经归为寂静，只留下纸醉金迷的气味萦绕不散。

　　乔安然来过一次，知道这里不是他能随意走动的地方，只紧紧跟着白姨。

　　路过一个房间，白姨在门口吩咐道:“等会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冲动。”

　　乔安然不敢胡乱猜想，他心中早已经如同乱麻。

　　里面是一间装潢色|情的房间，褚韶美正安然睡在床上。

　　暴露在外的洁白皮肤上满是不堪入目的淤青和印子。

　　白姨叹了口气:“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你等会把你妈带回去好好照顾她几天。”

　　乔安然眨了眨眼睛，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他涩声道:“我妈，她这是怎么了？”

　　白姨:“安然，你也大了，别老打架斗殴。你妈常在我们面前夸你学习好，是她的骄傲，你就好好学习不行吗？你以为每次出事都能够赔赔医药费就行了？”

　　乔安然紧咬着嘴唇，颤抖着没有说话。

　　“这次不知道你惹到谁了，反正你妈接电话后，就……就立刻托姐妹们联系人，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说上话的，对方才松口答应说只要你去赔礼道歉就行了。”

　　“徐泽！何阳云！”乔安然咬牙切齿低吼道。

　　白姨拍了拍他肩膀，“年轻人藏不住火，冲动，但是安然，你不能再这样了。”

　　乔安然升腾的怒火立刻被浇灭了，他看了看还在睡着的褚韶美，抹了抹眼睛，对白姨道了谢，就背着褚韶美回家了。

　　乔安然握着褚韶美的手，心里难受极了，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引以为豪保护妈妈的打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和幼稚。

　　他以为是自己在保护妈妈，其实是褚韶美一直在保护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乔安然捏紧拳头，又送开。

　　他去老于那捡了一些药，然后关好门，就去了白姨给他的医院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