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是尸体的语言》烛戏

3、第一节

　　四月初，是登山的好日子，这会又是农历的清明节，此时z市的人们正提着一堆祭祖的器具往山上一步一步走去，热热闹闹的，特别是小孩子，满脸的期待，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其中一户人家拿着祭品抵达自家先祖的坟前，人们都在仔仔细细的摆放祭品，而他们的孩子则在一旁玩耍。
　　“咦？”突然一个小姑娘在一处草丛边站住，用手剥开周围高高的草，踮起脚尖往里看，待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便转身走向家人那里，拉来了比她稍大一些的男孩，指了指草丛，要他看，男孩笑了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以为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便笑着看向草丛里，不料刚一转头，他的笑容便僵住了，接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双腿发抖，向后跌去，他双眼瞪大，伸出手巍巍颤颤指向草丛里，大声喊道：“死，死人了！！！”
　　周围的人皆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看着跌坐在地，脸色苍白的男孩，小姑娘看着他，一脸不解，一些人走了过来，朝男孩看到的方向看去，不看没关系，一看不得了了！一时之间，人们混乱起来，有的人拿出手机报警，有的人则捂住自家小孩的眼，带着他们远离现场。
　　“铃铃铃！！！”
　　桌面上的电话正在响个不停，大约几秒过后便被接通。
　　“喂。”舒亦尉冷淡的回答道，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
　　“喂，亦尉，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的舒亦誓喊道，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兴奋的感觉。仿佛那里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一样（好吧，他每一次遇到案件都会这样，因为这意味着他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舒亦尉放下手里的咖啡，转过身拿去衣架上的外套，不慌不忙的穿上，对着镜子理一理衣着，期间还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地点。”
　　“灵山。”舒亦誓回答道，刚想说什么，电话就被舒亦尉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舒亦尉便转过身回到桌前，拿去咖啡一口饮尽，接着便拿去角落边的箱子便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待舒亦尉抵达灵山时，警察早已将入口包围起来了，一群人围在入口处查看，舒亦尉提了提手中的箱子，从人群中挤进去，掀开隔离线，走到里边去。
　　在前方，舒亦誓正在询问情况，见舒亦尉过来，便叫其他人来接替询问，走到舒亦尉身边，领着他走到尸体前，向舒亦尉简单交代下情况。
　　舒亦尉蹲在尸体旁，打开箱子，拿起白手套套上，便检查起尸体的情况。说是检查，可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毕竟尸体的上半身十分凌乱，内脏几乎被翻出，肠子被拉出撇在右肩上，双手双脚几乎到处都有或多或少的淤青伤痕。
　　舒亦尉将死者的头部左右移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周围，那里有一道淤青，接着拿起手电筒，张开死者的嘴巴，仔细看了看她的嘴部，嘴部内的舌头被切除，嘴里约莫少了几个牙齿。伸出手按了按尸体手臂及腿部的肌肉。
　　最后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对着舒亦誓说道：“死者的肠子被拉开，胸脯几乎被整个划开，按理说尸体周围应该会有大量的血迹痕迹才对，但周围没有一点痕迹，所以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身上的还未完全扩张的尸斑可以初步判定死者死了应该有十二个小时以上才被抛尸在这里的，至于其余的情况还得解剖了再说。”
　　“好，既然这里不是案发现场，那么还得去找，真麻烦。”舒亦誓摸着头说道，之后便叫人将尸体装起来移到警局，交代部下去联系死者亲属。
　　舒亦尉脱掉手套放进箱子里，重新锁上箱子，提上箱子便跟着舒亦誓离开了案发现场。
　　“我觉得这件案子不简单。”舒亦尉坐在车里，靠着车窗看着外边的景物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对我们来说哪件案子简单啊？！”舒亦誓开着车，双眼盯着前方打趣道。
　　“不是，这件案子好像我们第一次接手的那件案子。”舒亦尉看着窗外安静地说道，看着眼前的景物一个接一个闪过，行人也像动漫似的一个一个从眼前划过。
　　“说起来，是挺像的，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先解决完现在的事要紧。”舒亦誓说道，“好了，快要到警局了。”
　　转眼间车子已经停在警局门口，只见舒亦尉打开车门，提起箱子往里面走去，而舒亦誓则是将车子去停放在停车场后，便打开车门疾步向里边走去。
　　“舒队！”
　　“舒队！”
　　来往忙碌的人见其走过来，便匆匆放下手中的工作向舒亦誓敬礼后，便接着拿起手中的文件解决各自手里的工作。舒亦誓一来到里边的办公室，正围在电脑桌前的人们便立即散开，纷纷向舒亦誓敬礼后，便各自走开，让出位置，显露出里边戴着耳机，正在电脑桌前敲敲打打的李亓。
　　舒亦誓走近一看，只见电脑屏幕上的是监控录像，看监控里的时间，应该是几天前的视频，视频里两个身着校服的女孩正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等待公交车，不久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里面伸出一只手，向她们挥了挥手，只见其中一个女孩站起来对着车子笑了笑，似乎说了什么，原本抗拒的女孩竟站起身来，跟着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监控到这里便停止了。
　　“这是一个月前的监控视频，里面的人是死者宋柒和她的好友舒晓。”李亓推了推眼镜，摘下耳机，淡淡说道，“另外，一个月前早上我们接到了报案，说是舒晓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没接到有关宋柒失踪的报案吗？”
　　“没有，据调查发现她是个孤儿。”
　　“是吗。”舒亦誓说道，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双眼紧盯着屏幕，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李亓说道，“那辆车，有查吗？”
　　“嗯。”李亓说道，双手在键盘上打了几个键，对着舒亦誓说道，“不过，查不出这辆车车主，我怀疑这辆车用假号。”
　　“有道理，不过这件案子变得更加棘手了。”舒亦誓说道，之后又连忙催促道“快去查查她们两个分别与谁有来往。”
　　“是！”
　　……
　　舒亦尉一来到法医室，便换上特定服装，带上口袋和手套，拿起一旁的手术刀，便开始进行解剖。
　　大约三个小时过后，他剪断绳子，在他的面前，原来那具尸体已经恢复原样，只是身上都是绳子链接的痕迹。
　　他看着尸体，不禁疑惑的想到：
　　『按理说，尸体身上应该有更多的线索才对，可，在她的身上，除了腹部的伤痕还有已经失踪的舌头和子宫便再无任何的线索了。』
　　没错，就在刚才，舒亦尉才发现死者的子宫已经被人夺走，而且那个切割口十分整齐，说明凶手很会用刀。
　　刀？要说起会用的刀的，大约只有屠夫，医生这类人了吧。
　　不过，看刀口的切割程度以及方才刚才送来的DNA报告等，都可以判断出凶手绝对是识医的，因为任谁想，一个屠夫或者一个医生，谁能拿到安眠药并用药使死者入睡，再残忍的夺取她的生命，一目了然。
　　扣扣。
　　舒亦誓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床上的尸体，皱了皱眉，撇过头，对着舒亦尉问道：“解剖完了？”
　　“嗯。”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放到冷冻柜里？”
　　“……”舒亦尉看着舒亦誓，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大白痴似的，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为什么我要把她放到冷冻柜里？”
　　“额……”舒亦誓看着他，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回答他，只得放弃，连忙扯开话题道：“不过这凶手的杀人手法可真残酷，居然对一个女孩做了这么残酷的事！”
　　“经过检查发现身上均有殴打的痕迹，子宫被切除，四肢均有被捆绑的痕迹，生前应该遭过囚禁。”舒亦尉边说，边把手套脱下。
　　“不错，还有别的线索吗？”舒亦誓问道。
　　“……”
　　舒亦尉看着他，后者则看了看尸体，皱了皱眉，说道：“这人也真可怜，是孤儿不说，现在还死了，还是个博士生的说，真可惜。啧啧啧。”
　　舒亦尉在舒亦誓的注视下，将尸体缓缓推走，到门口，看了看舒亦誓，只见他还沉浸在叹息之中，便叹了口气，自觉将放着尸体的床移开，走上前，打开门，默默将尸体推出去后，又默默关上了门。
　　“诶，真是可怜，你说，到底是谁会杀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呢？”舒亦誓闭着眼睛问道，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你说话啊！”
　　依旧无回应。
　　“我说你……”舒亦誓睁开眼，想要和舒亦尉理论一番时，周围空荡荡，没有尸体，也没有人，他叹了口气，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朝着已经走远的舒亦尉追去。
　　“喂，我说，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自己跑了！”舒亦尉追上他，问道。
　　忽然，他停下脚步，脸色凝重，舒亦誓放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
　　见舒亦尉眼睛紧盯前方，便将视线转向前方，只见一名警察正急匆匆地走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鼓鼓的似乎装了什么。
　　那名警察停下脚步，像舒亦尉和舒亦誓敬礼后，将手中的信封递向舒亦誓，开口道：“报告舒队，这是有人要我转交给您的。”
　　舒亦誓接过信封，便说道：“辛苦了，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是。”那人说道，后又敬礼，便离开了。
　　“这是什么？”舒亦誓自言自语道。
　　“舌头。”舒亦尉说道，后又推着尸体向前走。
　　“舌头？”舒亦誓疑惑道，见其向前走，又连忙跟上前去，“什么舌头？”
　　“死者的舌头。”
　　“哈？”舒亦誓疑惑道。
　　……
　　到冷冻室门前，舒亦尉推开门，推着尸体放进其中一个冷冻柜里，一出门，只见舒亦誓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前，手里的信封已经打开，里面是一个深色的舌头。
　　舌头！而且还是死者的！
　　舒亦誓压下呕吐的欲望，撇过头，将手中的舌头联通信封一同交给舒亦尉，后者直接拿下，将信封口重新折好后，拿着信封重新走回解剖室。
　　舒亦誓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会，转身，抬起脚准备跟去解剖室时，电话响了。
　　“喂。”舒亦誓接通电话，同时停在原地，背靠着墙，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按摩太阳穴。
　　“什么！”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舒亦誓放下手指，眉头紧皱，挂掉电话后，他站起身，急匆匆地向解剖室走去。
　　“尉！又有新的案件了！”舒亦誓用力推开门，对着里头已经带上手套准备对这舌头进行解剖的舒亦尉喊道。
　　“地点。”舒亦尉将那舌头放进福尔马林溶液里，之后便脱下手套，将其放进口袋里，紧接着脱下外服后，提着箱子跟着舒亦誓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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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上一个死者一样的死法，不过，不同的是少了心脏。”舒亦尉对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
　　“心脏？”舒亦誓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疑惑道，“不应该啊，要是少了心脏，为什么她的胸部没有一点血迹？难道说！”
　　舒亦尉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掀开死者衬衫的一部分，在里边有一道道疤痕以及用线缝补的痕迹。
　　“看来凶手一定精晓医术！”
　　“嗯。而且是外科。”
　　“报告队长！在河岸发现了一名女尸！”一个普通的警员急忙道。
　　“什么！”舒亦誓惊讶道，而后又严肃对李亓道，“先保留现场，不要让别人破坏现场。你，带我们去另一个现场。”
　　“是。”
　　“是！”
　　舒亦尉收起箱子，脱下手套，跟着舒亦誓和那名警员离开了案发现场。
　　“舒队慢走，舒法医慢走。”李亓慢悠悠说道，而后又开始慢悠悠地指挥起别人搜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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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有人死了。”
　　“天，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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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舒亦尉他们感到现场时，河岸已经围满黑压压的人了。
　　“麻烦让一下。”
　　待穿过人群，绕过警戒线，一具尸体呈现在眼前，而在尸体不远处，一位警员正在向一名女子汇报情况。
　　“舒队！”一名警员看见舒亦誓，忙敬礼道。女子听到这句话时，转过头来看，看见不远处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嗯，现场怎么样？”
　　“报告舒队，没有任何损害，只是发现尸体时，已经有几条野狗围着一起啃食尸体了。”
　　舒亦誓皱了皱眉，而后又问道：“有发现什么证据吗？”
　　“报告舒队，没有！”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待那名警员离开后，那名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你是舒亦誓？”
　　“是，你是？”舒亦尉看着女子，疑惑道。
　　“刑侦大队篱君萤，这是我的证件。”女子说道，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
　　舒亦誓看着证件，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见证件上的三个字——篱君萤。
　　“不，不知道篱小姐今天有什么事？”舒亦尉问道。
　　“嗯，没什么，接到命令说这里有案件叫我来看看。”篱君萤说道，“好了，舒大队长，可以告诉我事情的进展吗？”
　　“可以。”
　　经过十几分钟的讲解，篱君萤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
　　“原来如此，不过就是说你们现在还没有确立嫌疑人吗？”
　　“对。”
　　“不好意思，方便我说话吗？”舒亦尉面无表情的插入道。
　　“方便，你说吧。”篱君萤说道。
　　舒亦尉看着她，疑惑了一下，开口道：“初步鉴定，这具尸体死法与上一具尸体一样，不过她少了肝，由上面整齐的切口看来，是人为取走的。”
　　“肝？”篱君萤疑惑道。
　　“没错，除此之外，身上几乎是伤痕和青痕。”舒亦尉说道。
　　篱君萤不禁陷入疑惑，为什么凶手要子宫，心脏和肝呢？
　　舒亦誓拿起手机看了看，而后对着舒亦尉说道：“局长叫我们回去，要开会。”
　　“嗯，关于工作调遣的事。”舒亦尉冷静道。
　　“你知道？”舒亦誓瞪大双眼，疑惑地看向他旁边的舒亦尉。
　　“他昨天就说了，只是你没听而已。”舒亦誓淡淡说道，而后甩给舒亦誓一个白眼。
　　“算了，”舒亦誓无语的看着舒亦尉，而后转过头，对着篱君萤说道：“时间不早了，篱小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篱君萤点了点头，而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皱了皱眉，而后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随着舒亦尉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
　　舒亦誓找到车旁，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时，见舒亦尉坐在后座，舒亦誓皱了皱眉，疑惑道：“亦尉，你不是一直坐在副驾驶座吗？”
　　“有人会坐的。”舒亦尉淡淡说道。
　　“哈？”
　　不一会儿，副驾驶座旁的车门被打开，篱君萤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