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翻修师》墨颜惜

4、点亮香多拉之灯

　　一抹银色在茂密的树枝间飞速掠过，每次下降没有任何犹豫便又跃起，急速前行的结果是受惊的鸟儿一片跟着一片啾啾地起飞。“嘻嘻。”哈珀看着惊飞的鸟儿皱鼻一笑，“抱歉啦。”

　　落在近海的树枝上，哈珀扶着树干远眺海面，笔挺高耸的树给了哈珀一个很好的视野。晴空万里，白云悠悠，水波粼粼，咸湿的海风轻轻勾起哈珀及背的银发，身后的树叶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声响。哈珀扶着树干坐下，小腿无聊地晃悠着，等待着诺兰度叔叔的造访。

　　距离诺兰度叔叔出发已经过去了四年，每隔几天哈珀就会到当初诺兰度叔叔靠岸的地方等候着，既是等待也是以此宽慰自己出海的渴望。六岁的哈珀已经可以看出是个俊美的美人，她极爱笑，眉眼飞扬，金鎏色明眸微眯，一如卡尔加拉那样自信张扬肆意，具有震人心魄的感染力。

　　等了大约两三个时辰，晚霞落下，映得海面笼上一层紫纱。

　　“看来今天也不会来。唉...好像和诺兰度叔叔炫耀我们村子的变化啊。他所说的进步，我们在一一实现呢。等诺兰度叔叔来了，好好向他讨要一堆植物种子，否则不能消气。算了，回去给诺兰敲黄金钟。”哈珀边抱怨伸了个懒腰，白袍袖子滑下，不经意露出红焱纹身又被遮住。

　　“嗯？有点奇怪。”哈珀感觉底下像开水冒泡一样抖动着，那是从地下传上来的。不像是地震，底下孕育的是更为强大的力量，即将喷涌而出。

　　砰！

　　一声巨响，整个加亚岛都在剧烈摇晃，差点被甩进大海的哈珀慌忙抱住身边粗大的树干，但双手的力气明显抵不过那向上的力量。

　　顾不了会伤害到树木这一点了，在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摔到地上或者海里的。

　　“分解，组成。”哈珀低声道。环抱的树干从背后裂出一条条长条，重组成一双大手包住了哈珀的身子。这下算是和这树共存亡了。加亚岛在缓慢上升着，哈珀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久，加亚岛就像被终于被拔离土地的树木一样飞速上升，迎面吹来的风灌入哈珀的口鼻令其难以呼吸，不得不再紧闭双眼使用翻修的能力让树将自己整个包住，只留几个小孔。听着呼呼的风声，哈珀开始担心族人的安危了。

　　“砰！”“咚！咚！”撕裂大地的巨响伴随着黄金钟的钟声传到了哈珀的耳朵中。

　　貌似停下来了。哈珀揉揉在上升过程中四处碰壁的肩背，轻触四周的木壁，木壁分裂成长条回到原处融入树干中。但和原来不一样的是，现在面前的树干外不是整齐地布满树皮，而是年轮、树皮等夹杂着呈现在外面，显得分外诡异。

　　哈珀尴尬地摸摸鼻子，虽然可以用翻修的能力随心所欲地改造形状，但大型而细致的内部构造总是还原不好。

　　此时哈珀才开始环视四周，瞠目结舌地无言良久。

　　“这是，云么？咳咳咳。”哈珀皱眉，竭力大口呼吸着，这里空气太稀薄，身体一时间受不了这种环境改变而变得无力。

　　要快点回去才行...爸妈和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哈珀一边尽力去适应这一改变，一边再度抚上树干。抱歉了，这颗大树，我现在跳不起来，所以要委屈你了。树干的一部分分裂出来，蠕动着变化成了一匹木马，从剩下的树干上一跃而下，嘶鸣一声，驮着哈珀向酋内奔去。

　　哈珀嗅闻着揉捏过的百合薄荷来刺激混沌的大脑，暗念着族人千万不要有事时，卡尔加拉的嘶吼声透过层层密林传来，紧接而来的是短兵相接的声音！

　　“再快一点！”哈珀瞳孔猛地一缩，从牙缝里憋出这句话，牙后根因过于用力而阵阵发疼。马重心再度下沉，速度几乎翻倍。

　　大战士卡尔加拉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先是整座岛飞升上天，部分战力损失，随后外来一族想将加亚岛纳为己有。身为战士，他火速作出孩童妇女回村、战士上战场的决定，卡尔加拉不容许山迪亚族的土地被侵犯。“希望哈珀早点回去啊。”卡尔加拉忆起今日是哈珀出去等诺兰度的日子，心下一紧。

　　而身为蒙布朗·诺兰度的兄弟，卡尔加拉不能忍受的是，在他回来的时候寻找自己的时候，山迪亚族失去了这片土地，他的兄弟诺兰度听不到黄金钟的声音会找不到加亚岛。

　　可到了空岛，纵然是大战士卡尔加拉，在稀薄的空气中得不到足够的氧气来支撑血液循环，本来如蛮兽的战力和体力也大打折扣。

　　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卡尔加拉透支着体力到双眼通红，再次用矛刺透迎来的空岛人。空岛人一茬接一茬地涌来，卡尔加拉怒吼发狂地扫去一片又一片的敌人。而在那群空岛人最后，自称是神的大腹便便的男人的声音如锥，“这片大地是属于我的！我就是神！”

　　“狗屁！那我就再一次弑神！”卡尔加拉大骂道，愤怒几乎让他冲昏了头脑。

　　狂化的卡尔加拉突然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战斗直觉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暗道糟糕，连忙回头。

　　“噗。”准备偷袭的空岛人维持着举起刀的姿势缓缓倒下，胸口被木刺戳了一个洞，鲜血淋漓。

　　“哈珀！回村子去！！”卡尔加拉自然知道这是女儿哈珀的做法。

　　闻言，许多山迪亚族战士都下意识带着担忧侧目。

　　“我也是山迪亚族的战士！”哈珀将百合薄荷叶塞入嘴中狠狠嚼着来刺激自己的神经，手扶木马投入战场，扬手又是几根木刺，根根深入空岛人的身躯。

　　“...好！好！战个痛！”卡尔加拉忆起那个曾在自己肩上说要纹和自己同样纹身的小女孩，握着矛的手更紧了，发出咯吱的声响。带着悲愤沉气大吼，“去点亮——香多拉之灯！！！”

　　带着自己来的木马已经被消耗殆尽，哈珀捡起战死的族人的长矛继续战斗，不敢将眼神放在那族人身上，只能掠过。自己身上不知挂了多少彩，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若是普通孩子的身躯早就破烂不堪，是哈珀硬对自己使用翻修能力，将石子融入自己来强迫自己行动。

　　“卡尔加拉！”

　　“卡尔加拉！”

　　挥手再将一个空岛人击毙，族人的喊声让哈珀一愣，朝战场最前沿看去。

　　红发修罗满身鲜血，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身上穿透了近十根长矛，近乎拖地的红发凌乱不堪，紧握着的长矛上的羽毛也剥落殆尽。卡尔加拉站如松，一如送诺兰度远去的那日。哈珀知道这个还站着的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爸爸。”

　　视线逃避般地下移，发现熟悉的脸庞一个个躺在深爱的土地上，血液渗透进大地。

　　“世特，怎么你这家伙也。”哈珀勉强咽下涌起的腥甜。“我姐姐等着你呢。”

　　战场上，是不能愣神的。

　　巨大的阴影袭来，笼罩在哈珀所在的区域，哈珀抬头望去，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铁球。

　　“哈珀！”“哈珀！！”身边族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不过是个小女孩！有恶魔果实的能力又如何！”狰狞的面孔逐渐放大。

　　“砰！”

　　剧痛已经让哈珀的大脑当机，对于身外的信息早已无法处理。哈珀就像纸片一样飘到上空，以抛物线的轨迹落入加亚岛外的云层中，就在缓缓下坠即将从万米高空落入青海时，巨大而盘根错节的树根挂住了哈珀。

　　哈珀的身体为了生命的延续，自主发动了翻修的能力，将哈珀融入进了这一巨大的树根，哈珀支离破碎的生命由此可以和古树相连得以延长。

　　哈珀张嘴吐出最后一口氧气，整个人陷入树根之中，意识逐渐远去。

　　残存的百合味萦绕在哈珀的鼻腔中，在血腥味之中，这个味道显得尤为清雅。在哈珀没有意识的时候，翻修的能力自发地护着哈珀的心脏和大脑，一丝一丝修复哈珀破烂的身体，因为是无意识的修改，总是会发生错误，那就会重新修理，如此往复。

　　大概也有四年没有到这里来过了。哈珀看着前方的光亮，无奈地叹口气向前走去。

　　哇，好大的一棵树，这要上千年了吧。哈珀抬头望着真正意义上耸入云霄的全知之树感叹着。

　　嗯？女孩子？

　　哈珀后退着想将全知之树全部纳入视野内，突然感觉自己穿透了一个人，低头仔细地盯着。虽然还是容貌模糊，但哈珀知道是那个老是侵占自己脑海的女人。

　　她在看书，怎么就一个人，朋友呢？哈珀面对着女孩摸下巴思量着，从胸口窜出一粒石子砸中了女孩的脑袋，哈珀转身看去。

　　“妖怪！快打！”是还留着鼻涕的熊孩子啊。哈珀不屑地撇嘴，准备伸手捡个大石头扔过去的时候一顿，尴尬地蜷起手指，“我现在是什么也碰不到的状态来着。”

　　从胸口又窜出几粒石子，砸中了熊孩子的脑壳儿。

　　怎的就从我胸口过呢。哈珀默默吐槽，再度转身，看见原本坐在木桩上的女孩站起身来，手微抬，以手肘处为原点长出了几个手臂，嘴角倔强地向下。

　　是恶魔果实，哈珀讶异地抬眉，所以被称为妖怪啊。

　　但像花一样，挺好看的。哈珀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