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翻修师》墨颜惜

24、算计

　　在空岛被灌入前世的记忆，胡乱地向罗宾说了一些类似于钟情于她的另类告白后，哈珀一直没有机会去好好消化自己对这个世界和罗宾的情感。
　　“你们有什么利益关系么？”
　　捂着腹部，哈珀呆愣地直视地上的枯草，直立着喃喃重复青雉的问题。
　　与艾尼路及青雉的战斗是擦着鬼门关过的，哈珀并不后悔受伤的原因总是为了护着罗宾，但思及为什么下意识挡在罗宾的时候哈珀茫然。
　　比起向青雉解释的“单纯因为喜欢”，那份情感最深处的，是恐惧。
　　喜爱大海和自由是一个原因，但这个世界对楚妍吸引到极深极重的程度的原因，是罗宾。对楚妍而言，罗宾是救赎。
　　对哈珀而言，是亲人朋友随着时间消逝后和世界的最后的联系，昏迷三百年后再踏上青海的土地，哈珀所做一切，目的是通过虚无缥缈的历史正文的线索寻找罗宾。
　　当克洛克达尔带着罗宾到她面前，哈珀欣喜若狂，那份甜至舌尖的喜悦至今还能品味到，但却怕这极为深沉的情感吓到藏匿在黑暗中十几年的罗宾，战战兢兢地扮演着素未相识，为了历史正文的解读守护罗宾的角色。
　　在巴洛克工作室，和罗宾两年的相处没有缓解哈珀的执念，反而愈演愈烈。
　　在八岁就被世界政府通缉，被称为恶魔之子的罗宾的对立面是世界政府。哈珀知道哪怕是藏匿在克洛克达尔，王下七武海之一的羽翼下，罗宾也仍会有一天暴露在世界政府之下。入伙新星草帽海贼团后，这份情绪被压抑了下来，但青雉的强势出现让哈珀明白，在这片大海上，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食髓知味，也患得患失，几欲让哈珀抓狂。因此她不能容忍罗宾受伤，甚至仅仅是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都会让哈珀狂怒。
　　她在做赏金猎人的时候可以是孤勇坚韧的，但遇见了罗宾后，她是脆弱的，贪婪地想获得更多的花香和温柔。
　　垂眸，阴郁里透着恼火，对世界政府，还有对无能的自己。
　　....
　　“这可不行…会给罗宾带来负担的。”
　　哈珀再度看向腹部的伤势，不知道在说伤还是自己的情感。
　　歪头，像是在思考。
　　哈珀沾着血迹的手抚上血窟窿，“先简单愈合一下。”
　　内部保持着骨头填充的状态，表层逐渐长起了光洁的皮肤，再分解周边带有血渍的衣料，重组织合起来。
　　“啪。”敲打。
　　“嘶——但果然还是痛！”哈珀龇牙咧嘴地摸着看起来无事发生的腹部，内部的骨头填充物挪位，给周边的组织带来了损伤。

　　——
　　梅利号上。
　　给战力三人组简单处理了之后，气氛紧张地等待哈珀的回归。
　　“强如路飞也一击定胜负，海军大将的实力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怪物...哈珀一个人单挑...”娜美守在仍在轻微发颤的罗宾身旁，看了一眼罗宾的神情，将后面一句吞回了肚子里。
　　罗宾敛目，收回徒劳无功的焦躁，“她一直这样。”
　　“？”娜美转头看向罗宾。
　　“只要有敌人出现她总是挡在我面前，不论是在巴洛克工作室，空岛还是这里。”
　　“看来哈珀是个让人安心的存在，就像路飞。”
　　“...”罗宾将路飞和哈珀对比了一下，轻轻摇头，“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罗宾撑着栏杆将自己的重量托给了梅利号，回忆起脑海中哈珀侧身站在自己身前时让自己心惊的阴郁而暴躁的神情。
　　张了张嘴，罗宾道，"她好像带着...我不知道...歉意？"
　　“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么？…啊，罗宾！哈珀回来了！”
　　“唔啊，看起来就轻伤的样子。哈珀的实力那么变态吗？”
　　“但那个海军，青雉，真的好恐怖…罗宾？”
　　罗宾紧紧咬着唇，盯在哈珀身上的视线几欲将其穿透，见哈珀扬眉笑着冲她打招呼，这才慌乱地跳下船迎了上去。
　　“都要咬破了，松一下口。”哈珀任由罗宾在自己身上扫视，但终于被罗宾的紧张情绪弄得有些心虚，抬手按了一下被罗宾紧咬不放快沁出血珠的下唇，转移话题道。
　　意识到失态，而哈珀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罗宾轻吁口气，“你怎么逃出来的？”
　　“用逃这个词…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哈珀直苦笑。
　　“那是大将。”语气不容置疑。
　　“就打了一小下，没认真，和他唠了一下路飞的爷爷，他给了路飞爷爷一个面子。”哈珀三分真七分假地说道，在罗宾狐疑的眼神里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随后推着罗宾朝梅丽号走，“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路飞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一起回到船上，罗宾不听哈珀插科打诨，正色嘱咐乔巴检查一下哈珀的身子，哈珀无奈地在娜美和乌索普的星星眼攻击下，被乔巴牵着进了医务室。
　　踏进属于自己的领地医务室，原本毛茸茸很可爱的乔巴就显得严肃很多。“这里疼吗？”按着哈珀的肋骨，乔巴询问道。
　　放置在桌上仿佛桌面摆件的小虫悠悠转醒，蛇行着来到哈珀的身边，缓缓爬至哈珀的大腿上落座，吐着蛇信子睨了眼哈珀的腹部，在哈珀的强烈情感共鸣下扭过了头装作什么也没发觉。
　　“不疼。”见乔巴大有把自己五脏六腑都按一遍的趋势，哈珀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腹部暗自冒冷汗，而妮可罗宾女士就在自己身后紧盯着。
　　不知道小虫的停顿有没有让她发觉不对劲。
　　乔巴的小蹄子缓缓移至哈珀的腹部，哈珀偷偷深吸一口气，屏息。
　　“那这里疼么？”乔巴观察着哈珀的神色，后者只是眉头一跳。
　　“…不疼。”
　　……疼得要死。
　　……
　　“看起来没什么事，就是一些冻伤，我给你敷点药，如果之后哪里疼了告诉我。”乔巴抬头向罗宾点点头，再嘱咐完，准备从椅子上爬下来去视察路飞几人。
　　“好噢，乔巴医生。”哈珀直接把它抱到地板上。
　　“诶嘿嘿，医生，你这么叫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噢！”弯起的眼角倒透露出这孩子超喜欢这个称呼。
　　乔巴带着欢乐晃晃悠悠地走远，小虫这才乖巧地盘上哈珀的颈。哈珀瞄了一眼罗宾缓和的神色，莫名冒出欺骗罗宾的罪恶感。
　　日暮西山，路飞、索隆和山治转醒，或惊喜或讶异地看着面色自若的哈珀。
　　“看来我修行还不够。”索隆点点头，径直走向甲板健身。
　　“给我先来吃饭！/病人先吃饭！”山治和乔巴怒吼。
　　“我爷爷那么好使么？但下次我一定把那家伙打飞！哪怕是我爷爷朋友！”
　　“加油。”哈珀鼓掌。
　　“不不不，还是别碰见了比较好…”娜美和乌索普汗颜。
　　罗宾微笑着沉默不语。
　　整个用餐过程罗宾没看向哈珀，抱着欺骗罗宾的罪恶感，哈珀也不知道从何处聊起，在其他人的吵闹声中，两人尴尬地用完了餐。
　　罗宾擦了擦嘴，目无旁视地走出餐厅。
　　“罗宾。”哈珀追着罗宾走到甲板，终于打破寂静，轻声试探道，仿佛一只被落下的小狗呜呜出声，喊人的方式也变得黏糊。
　　“还以为你会忍很久呢…”罗宾轻微侧头，月光打在她身上勾勒出美好的轮廓。
　　“你都不看我还不和我说话…”哈珀委屈的声音消失在罗宾贴近挤走的空气里。

　　——
　　司法岛。
　　紫发卷发，有着明显黑眼圈，脸部一半由皮套遮掩的男人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把玩着手中的黄金电话虫。
　　“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能让10艘战舰和5名中将为我所用...无差别攻击所在岛屿，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哈哈哈！”
　　“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虫响声止住了男人的狂笑，慌里慌张地放下黄金电话虫，确认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按下去后，转头接起电话，另一只手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撞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CP9司令官，斯潘达姆。"
　　“青雉。妮可·罗宾所在的草帽一行人即将到达七水之都...”
　　“妮可·罗宾！？哇好烫...！”
　　青雉听着电话虫传来的杯碟碰撞和低声咒骂的声音皱了皱眉。
　　“...咳咳，让我想想，正愁CP9的行动没人顶罪遮掩呢。还是那场奥哈拉的幸存者妮可·罗宾...您借我的屠魔令也有了更为合理的用途...就是不知道妮可·罗宾会不会狡猾地逃走，毕竟逃了二十年。”
　　“她和草帽一行人的羁绊比我想象中的深。”
　　“羁绊？...那种东西，嗯哼哼哼，很好！”斯潘达姆惊讶地愣了下神，随即眯起细长的眼，眼神在黄金电话虫上不停打转，像看到垂涎已久的胜利果实那般满足地喘着粗气。
　　“同时，我有另一个要求，有关翻修师哈珀……”
　　……

　　察觉到湿濡的舌尖撬开自己牙关的意图，哈珀这次慌里慌张地摆手后推几步直撞墙面，振得腹部的骨头一颤牵连出的痛感直冲头顶，但哈珀置若罔闻，抿到仍然有些湿润的唇，脸红了个通透。
　　“你，我。”
　　胡乱指了指，哈珀在罗宾笑意愈深的神情里愈加羞恼，听到身后其余人用餐完毕出来散心的动静，耐不住脸上的热度，只能侧头假装看风景。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娜美担忧地看着站在甲板角落的两人，刚刚在饭桌上这两人出奇地安静。
　　“没有，我训了她几句。”罗宾抢在哈珀之前出声。听到罗宾的话，哈珀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老神在在地在自己这个当事人面前撒谎。
　　“啊~”娜美意会地点头，瞅了一眼撇过头去“闹别扭”的哈珀，好心当和事佬道，“哈珀出面救了我们，心是好的。就是让罗宾担心了呢。”
　　“是啊，我好担心。”
　　哈珀神色一沉再沉，索性不说话，权当两人一来一往的意有所指为耳旁风。
　　娜美看哈珀还在闹别扭，见两人僵持不下，叹着气走了。
　　“训.了.我.几.句？”娜美前脚刚走，哈珀立即转过头来一瞪罗宾，金眸几欲冒出火来，托娜美的福她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罗宾上前，哈珀立即后撤紧贴住身后的墙。
　　见哈珀一脸警惕她再犯流氓的样子，罗宾好笑地弯了弯眉眼。
　　“你干嘛亲我！”估摸着罗宾不会主动为刚刚的行为解释，哈珀只得开口询问，气势给自己打得很足。
　　“训小狗。”
　　哈珀眼中打得问号快要冒出眼眶了，随即嘴角向下一撇，气呼呼地转头就走。又回忆起刚刚的一瞬，红霞飞上自己的耳尖，脚下一顿，快步逃离。
　　抛下一句，“别逗我！”
　　留着罗宾静立在原地，片刻，嘴角的笑意逐渐敛去，怅然地触碰着自己的唇。
　　“我做好被所有人背叛的准备，但你不行，你永远要在我身边。”
　　哪怕和我沉入黑暗。
　　罗宾大半生都在算计，这次她算计上了哈珀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