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偷吻了时光》杨将

3、比昨天还帅

　　不止一次，而是三番两次，隔三差五地上演。每次贺斟都是到后面站着。

　　姚白不会每次都用同样的伎俩，她带着自制的眼药水，也就是眼药水瓶子里装自来水，趁老师不注意，在眼睛里滴了两滴，然后抽泣，这次，贺斟直接赶出教室，站在了外面。

　　姚白顿时觉得教室里无数利剑朝她射来。

　　这种眼神表示无惧，谁喜欢就陪贺斟去站啊！

　　还别说，真有这样的人才。

　　班主任的要求是，让贺斟站到下一节课上课。所以，数学课一下课就有许多同学围着贺斟了。

　　“贺斟，我陪你一起站。”

　　“贺斟，我也陪你。”

　　“都是那阴险小人，居然敢给老师打报告，被踢是她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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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白就那么看着窗外被众星捧月的贺斟面无表情的冷脸，心里甚是得意。不是说学校的宝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从那后，贺斟还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了，更没有被踢屁股勾板凳，怕是吸取教训了。这样甚好。

　　下课放学，姚白站在楼下看着外面不绝如缕的雨，乌云密布的天，清丽的眉头皱着，不是说今天不下雨么？这天气预报能给个准么？

　　要说不给个准，大部分同学撑着伞在雨中疾步，说明还是要未雨绸缪的。

　　同学们陆续回家，没伞的找有伞的，也有像姚白这样眼巴巴等待雨停的。

　　凉爽的风夹杂着湿气飞扬，扑在脸上略温润，雨水落在地上汇成无数河流，往低处淌。好久没下的雨沁润干涸的花叶，娇艳欲滴，绿叶葱茏。放学的音乐声穿透雨水，清冽悦耳，入情入景的美妙。

　　姚白出神地看着外面大雨，头顶上就被一层灰暗笼罩，是谁撑着伞，白皙干净的手握在伞柄处，骨节分明的好看。转过脸在看到这个人是贺斟时，立刻防备地看着他，身体还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姚白问。

　　“我有伞，送你一程。”贺斟说。

　　姚白半信半疑，“你会这么好？”

　　“就当是，握手言和。”

　　看他如此有诚心的份上，姚白没道理不接受。再说了，说是等雨，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就给他个机会吧！

　　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撑着伞还是会有雨水不停地往下半身扑的，鞋子踩在雨水里，白色的鞋头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清爽纯洁。

　　与她靠得近的贺斟，两个人的身体虽然没有碰触，但是不自在是那么的浓烈，肩膀有意缩着。姚白不知道贺斟的肩头那边是不是潮湿了，反正她这边是被雨伞完全遮挡的。

　　让她想到自己看得那些小说，男人这么护着女人，不是情感就是绅士。此刻，贺斟是属于后者。

　　“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姚白的脚步一僵，站在那里，头上的雨伞被撤，那些雨失去了阻碍哗啦啦地全倒在她脑门上身上无处不在，内心对贺斟略微的赞赏灰飞烟灭。

　　“贺斟，我跟你没完！！”

　　姚白回到家，身上都是湿的。

　　正在做饭的姚娟娟看到她一身狼狈，问，“你怎么淋雨了？”

　　“下大雨了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和你淋雨有什么关系？”

　　“……”姚白申明，她妈说的没错，还真的没关系。从小到大姚白回家都不淋雨的，哪怕是外面下着大雨，她也会想办法不让自己淋雨。

　　而现在，她破裂了，因为贺斟那混蛋！故意说什么握手言和，其实是把她带到没有遮雨的地方抛弃她，求你做个人，行么！

　　“去给你爸上香。”姚娟娟提醒。

　　“我先洗澡。”姚白的视线落在屋内正中央的那张黑白照片上，她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戴着眼镜英俊儒雅，嘴角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姚娟娟脑袋伸出来，“到底洗澡重要还是上香重要？”

　　吃饭的时候，姚白准备坐下，姚娟娟打她准备抓鸡腿的手，“去上香啊！”

　　“一天不上能怎么样啊……”姚白无奈，嘀咕着去上香。上完了才过来吃饭。

　　姚娟娟不满了，就开始说曾经她那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情，如何像火鸟一样飞入她的心间。

　　如何飞姚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要起茧子了。

　　姚白有记忆开始她就是没爸爸的，她的爸爸只剩下那张黑白照片和循环往复的爱情故事，其他的都没有。

　　或许觉得她如此不当回事是轻视是不孝，然而一件事情做多了味道就变了。再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肯定是没感情的。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简单而快乐。

　　“对了，今天考试要家长签字。”姚白将试卷拿过来。

　　姚娟娟拿在手看试卷，眼睛瞪大，“哇，你考了99分！”

　　“……试卷拿反了。”

　　“啊，是66分。”

　　姚白看着她老母亲拿着笔在试卷上签名，如小学生的一笔一划，但是每一笔都写得用力专注。在老母亲的观念里分数不是重要的，姚白小时候挨揍不是因为不及格，而是她调皮，上天就差个梯子的那种。

　　看着她这样，姚白的心里略感不适，她是不是应该考个99分让她高兴啊？

　　就在她那么认为的时候，就听到老母亲的自说自话，“考那么高的分数干什么？读名校能出国又有什么了不起？隔壁的王大妈的女儿你知道吧？名校出国，嫁了个厉害的老公，结果她还不是天天待在家里喂奶做家务洗尿布，这做得活是跟我一模一样的啊！”

　　姚白肩膀一塌，积极性就这么没了。

　　“我女儿长得好看，能嫁出去就好。”说完，姚娟娟的视线往姚白的胸口扫了眼，“明天开始我给你炖木瓜汤。”

　　“……”姚白。

　　老式的小区，出门五分钟是条低价商品街，有卖菜的，有三十元两条裤子的服装店，还有路边卖水果的，摊位明确有名有主。这里是姚白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

　　朝近路穿过去，拐弯，路边停着推车，推车前只有两个人排着队，姚娟娟正在做鸡蛋饼。这边的人流量比较少，但是摊位便宜。

　　姚娟娟看到女儿来，等客人走了就开始给她做鸡蛋饼。

　　“我要两个鸡蛋。”姚白说。

　　“要求还挺多。”

　　“我要长身体。”

　　“对，长身体。”

　　姚白其实就是单纯的想吃鸡蛋，长身体就不需要了，她全班女生里个子最高的，要不然怎么坐在贺斟的前面。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命运，姚白觉得手里的鸡蛋饼它不香了。

　　刚走出去没多少步，推车前就来了对祖孙两人，巧的是姚白也认识，就是昨天晚饭时她老母亲说的那位‘王大妈’，一来姚娟娟就知道她们的鸡蛋饼里要加什么料，赶紧给着做了。

　　那王大妈的嘴还不歇着，“你说说看，我女儿的命怎么这么好？头胎是女儿，想生儿子，二胎还真的是儿子，给我女婿一家高兴的啊！我女婿更是爱我女儿爱的不得了呢！我听说你女儿不怎么样是不是？趁年轻赶紧生二胎啊！对了，你现在是单身，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

　　听者有心，就是不知道说者是不是有意了。

　　姚白就看到她妈妈皮笑肉不笑的。

　　姚白转身，对着鸡蛋饼一口咬下去，嘴给烫到了。

　　坐在教室里，姚白看着自己手里的卷子，红色的分数真的是不太好看，虽然家长签名了，但是如果她考得好一些，哪会让她妈妈被人嘲笑啊！

　　抬头，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贺斟，一进门，那些女生就盯着看。

　　“哇，怎么这么帅啊？”

　　“好帅，比昨天还帅。”

　　姚白的视线落在贺斟身上，身材颀长，书包背在一边的肩膀上，双手插兜，冷淡疏离。是不是比昨天帅她不知道，但比昨天更讨厌那倒是真的。

　　居然让她淋雨，给我等着吧！嘴里咬牙切齿一番，贺斟在后面坐下来了，座椅发出嘎吱一声。

　　讨厌贺斟是真的，想要好好学习也是真的，以后她应该勤奋苦练废寝忘食，争取把自己的成绩搞上去！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做题做笔记。姚白还会在遇到不会的题目时去问老师。许是她投入的太深，以至于上课的时候被贺斟拍肩，她把手上的笔一啪，转身就去掐贺斟的脖子。

　　给语文老师惊到了，“姚白你干嘛！”

　　“……”姚白呆，“老师，他打我。”

　　“给我站后面去！”

　　课堂氛围恢复如常，老师讲课舌灿莲花口沫横飞，同学聚精会神答问如流。

　　姚白站在后面直挺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贺斟，恨不得要在他背上戳出个窟窿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一个人站啊！贺斟打我，他真的打我！

　　下课的时候姚白才有机会回到座位，站得她腿都酸了。

　　她去上厕所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怎么对付贺斟。之前课堂上算计贺斟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惨。

　　她是那种半途而废锐挫气索之人么？绝对不是！

　　不过脑子肯定是有点负荷了，要对付贺斟，又想要好好学习，一心两用最终只能是个半吊子。

　　正惆怅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和男生说话的贺斟，姚白直接目不斜视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