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乘州

2、第 2 章

　　正值初夏，京城八十里外的山间微风习习，蝉声刚起，韶华山上树林阴翳，不时有鸟儿婉转啼鸣，甚是惬意。忽然从山间闪出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身影，抱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往山下宿县跑去了。
　　曲折的山路延一直伸到县城外，城内非常繁华，几乎和州郡主城无异。那少年轻车熟路的拐进了一条宽敞的街道，向县城最大的酒楼走去。正走到酒楼旁，一群人挡住了去路。少年很奇怪：宿县虽是繁华，但人群都是流动的，这群人挤在这里作甚。少年突然好奇心起，挑挑眉，护着酒坛，缩起身子挤进了人群中。
　　人群中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孩子，旁边有几个打扮凶狠的男子不停地对男孩拳打脚踢。“好你个兔崽子，竟然敢偷到我虎爷的头上，看我不揍死你！”为首的一个大汉恶狠狠的骂着男孩，“我、我没有偷你的钱！啊！真的！”旁边的人群里有人唏嘘，也有人叹气。酒楼上不少雅间开着窗户，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喧闹。
　　“求求你别打了……那是我自己的钱！要、要给我爹治病的……“男孩说着说着，呜咽声小了下来。但几个恶汉的拳脚还是像雨点一样重重落在男孩身上。人们没有注意，楼上的一扇窗内，一双眼睛悄悄打量着人群。
　　“弟弟何必看些俗人争吵。”顾宵凌悠闲地喝着酒，凑到弟弟身边。
　　“只不过看见一个人，有些眼熟罢了。”顾宵征把黏在某个人身上的视线移开，平静地开口
　　“哦？”顾宵凌不怀好意地笑笑，向下看着，突然看到一个少年站出来，大喝一声：“住手！”定睛一看，瞬间怔住了。
　　那少年不过十七岁，却面如冠玉，眉若刀裁，生得俊美非凡。顾宵凌心里想着，京城可没有一家公子能与之相题并论！
　　不仅楼上的人呆住了，楼下围观的人群也都愣愣的。突然为首的虎爷说：“哟，哪里来的美人啊？”说完便把手往少年脸上摸。少年粲然一笑，在虎爷快要碰到的一瞬间钳制住他的胳膊，用力一甩便把高自己一头的壮汉摔倒在地。怀里还抱着酒坛，丝毫未碎。
　　“想要调戏我，嗯？”少年低头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虎爷，单纯地笑了。一脚踩上虎爷的后背，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让脚下的虎爷动弹不得。少年弯下腰，轻轻地说：“就你这样子，小心我杀了你哦。”
　　他可是华凤派的掌门弟子华瑜，岂是一个山野村夫可以挑衅的！
　　华瑜抬起头，淡淡地扫了周围一眼，围观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散了。地上的男孩挣扎着爬起来，向华瑜连连磕头。“多谢恩人相救！”华瑜摆摆手，“好了好了快起来，以后小心点。”那男孩点点头，赶紧离开了。华瑜叹了口气，走进了酒楼。
　　“店家——打一坛酒！”“好嘞，客官稍等。”华瑜便坐在楼下的长凳上，等着小二送酒。
　　“这位公子可真是少年英雄啊，”顾宵凌扶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脸上挂起一个花花公子的标准笑容。“在下名为宵凌，不知在下能否知道公子的姓名？”
　　华瑜像是没看到他脸上那表情，微不可察地挑挑眉毛，起身抱拳。“在下华瑜。”真是好色之徒，这就看上自己的脸了？华瑜心里轻笑，说完便没了下文，又坐下继续等着自己的酒。
　　顾宵凌脸上的笑僵了疆，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哈哈，华兄真是爽快，在下见华兄武艺高强，必定是高手，能否与在下共饮一杯？”
　　“好，那就多谢宵凌公子款待。”哦，这么直接？那本少爷不灌醉你都对不起你了！
　　“华兄随我来。”
　　楼上顾宵征正向杯盏里倒酒，忽然有人拉开了门。“七弟，这边是方才楼下那位公子。”“公子幸会，在下华瑜。”
　　顾宵征随着温润的声音看去，却看到了一个好像很熟悉的面孔。刚才他往楼下看到，正是华瑜。华瑜也在打量着顾宵征，只见此人与他年纪相仿，容貌清俊；身上带着不凡的气质，稳如泰山又透着些许威严，看他的动作便知定是出自名门贵族；而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气魄的人，估计是皇室中人。只是……华瑜一边思索着，行了个礼。
　　是记错了吧，这个人好像不认识自己。顾宵征起身还礼。“公子不必客气。吾名宵征，能与公子同坐，很是高兴。”顾宵征的回答并不谦虚，他想看看华瑜的反应。
　　华瑜依旧站在门口，一双寒星目看向顾宵征。这位自称宵征的公子，儿时应该见过，不然怎能感到如此熟悉。
　　“哈哈，华兄请坐。”顾宵凌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故意搂着华瑜的肩膀向里走，顾宵征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多言。华瑜也没有说什么，看着淡定的顾宵征，瞬间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