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0 And Will Dev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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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娜对天使降临有多大后果，几乎没概念。她的性格放在这个时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但现在看也看出来了，不是闹着玩的，连那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拉斐尔天使长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她走到梅菲斯特旁边。“跑得掉吗？”
他摇了摇头。“我还没想通为什么他们三个会来，这里有问题。对付我只需要一个小天使就够了，阿丝塔特——不，大公，在魔女界蛰伏这么多年了，没有为地狱做过事，为什么突然为难她？”
身后是拉斐尔叹气的声音。“你这么聪明干什么，梅菲斯特？怪不得老头子说你是促狭鬼。米迦勒，这是你的错，当初把他留在天国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是否留在天国不是由我的意志决定，”米迦勒淡淡地说，“是由他相信什么决定的。加百列，辛苦你了。”
那个女武神一样的天使长掉转锋芒，毫无感情地盯着瓦格娜，光辉四射的洁白羽翼轻轻扇动了一下，眨眼间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已经到了面前！
两对黑色羽翼猛然张开的时候，天空仿佛黑暗了一角，甚至火焰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拉斐尔跳起来挡在了浮士德和格蕾辛前面。教授有些愤怒地想推开他，但手还没碰上就觉得有点烫，又悄悄收回去了。
“你到底是哪边的？”
“当然是天使那边的！父神让我把格蕾辛天使带回天国，又没让我把你们杀了。”
大天使长的眼中燃起了来自天国的光芒，也许吧，米迦勒代表的就是父神的愤怒。熊熊燃烧的长矛看起来就是拿在手中的一道火焰，金发天使张开巨大的羽毛翅膀，像一道光一样袭向阿斯塔罗斯。
拉斐尔抓住了格蕾辛的手臂，她想要冲出去。
“你又忘了自己是什么吗！”
浮士德睁圆的眼睛其实什么也看不见。过于强烈的光溢满了整个空间，他短时间内几乎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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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眨了眨眼，确定眼前逐渐清晰的画面不是幻觉，而是事实。视野中的黑色阴影也不是视觉受损的结果，治愈者拉斐尔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温柔的治愈术正逐渐流入他的血管里。
“我不是说要低头吗？”少年用埋怨的声音说，“眼睛会瞎掉的。”
“对不起……不，我是说，谢谢。”
拉斐尔把手移开。浮士德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两个堕天使的黑色羽翼交叠在一起，他想要挡住她，她也想挡住他，远远看去像两只在空中悬停的大鸟，摩擦中掉落的黑色羽毛在空中缓慢飘摇。女天使的剑锋离那片黑色只差一寸，火焰无声旋转着，有燎焦羽毛的危险，但她没有再把剑往前送一点。
另一边的情况更惊人。
阿斯塔罗斯用斗篷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矛尖距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团黑雾从地下升腾而起，这世上最黑暗，最邪恶的力量破土而出，浓重的地狱使来自天国的火焰都为之震悚。
撒旦冷冷地站在天使长和地狱贵族之间，举起一只手掌心向前，矛尖硬生生停在了马上就能刺穿手掌的地方。
一明一暗，两种最美丽的少年容颜，撒旦的眉头皱成一团，细长的眼睛冰冷彻骨，杀气都快把地狱气息盖过了，米迦勒眼里要冒出火星来，因为攥得太用力，矛在发抖。
拉斐尔摇了摇头。
“不应该让仇人见面的，他俩现在就能杀起来，你信不信？”
一只手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你别说话。”格蕾辛厉声说。
第一个说话的是米迦勒。
“太快了吧，撒旦，”他语气冷冰冰的，“堕天之战那时候跟现在简直不能比。你从地狱中心冲出来的声音都要把我的耳朵振聋了。”
“为什么动她？”撒旦根本不接话。
“为什么？”
米迦勒平静地越过他，望了一眼背后的地狱贵族。她已经把斗篷放下来了，金色的长发，绿色眼睛清澈动人，又是魔女阿丝塔特的样子。她惊恐地看着天使长。
“因为我听说，你堕天之后把她抛弃了，理由是魔鬼没有爱可言。”大天使长收起长矛，它在他手中凭空消失了，然后他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狡猾地眨了眨眼。
“就现在的状况看，不是这样的吧？”
撒旦还没来得及说话，魔女突然从背后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差点把地狱王子扑个跟头。
“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其实一直在盯着我吗！！”
“放开，咳咳……全世界的地狱力量我都要监视着，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放开……”
“我不信！你也可以不管的！”
“咳咳咳下去，下去。”撒旦好容易把阿丝塔特从身上扒下来，转身走向米迦勒，眼睛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同时露出虚假的热情笑容。
“好久不见了，你挺好啊？”
“是是是，你也挺好吧？”
“还没死啊？”
“我不能死，我死你就有篡位的机会了。”
“谁篡谁的位还不清楚吗？”
“形势所迫，形势所迫，哪天我带天使军团下去看望你？”
“怎么能劳天使长大驾？应该我带地狱军团上去看你。”
天使和魔鬼咬着牙寒暄到这儿终于按不住了，撒旦指着米迦勒吼道：
“你在天国待得太闲了是不是？”
“确实。”米迦勒理了理头发，“只要地狱管得好，人间就挺太平，跟天使没太大关系。”
“你就派他们俩做这种多管闲事的事？！”他指着加百列和拉斐尔。“天国你是怎么管的？军团是不是都散伙了？！”
“没那么严重，”撒旦逼得太近了，米迦勒敏捷地后退一步，抬手作抵挡状，“他俩是自愿的，拉斐尔跟我们谈不来，他喜欢跟魔鬼聊天，他不同意我命令不动。加百列，别僵着了，把剑收起来。”
加百列向他们点了点头，收剑入鞘，挥动翅膀后退了一段距离。瓦格娜和梅菲斯特轻轻落在浮士德旁边。
“我看他有点吓呆了。”格蕾辛同情地看着眼睛发直的梅菲斯特，“看来刚才完全是本能反应。”
“我也是。”瓦格娜叹了口气。
那边还在吵。
“话说回来你管这些干什么？你又不管天国的事！”
“他们原来都是我的部下！”
“啊，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撒旦？”拉斐尔跳了进来。
“没你的事！”天国和地狱的统领同时冲他吼道。
“……”
“我没心情跟你们纠缠，”撒旦恢复了冷淡的语气，“既然只是恶作剧，就各走各的吧，杀了你还惹麻烦。”
“那她呢？”
“她不归你管。”
可是他话音未落就差点被阿丝塔特紧紧抱过来的胳膊给勒断了气。
“我以为你根本不管我了！原来是假的！你这回别想扔下我！”
“你，咳咳，你给我放开……”
撒旦本来一脸嫌弃地想把她推开，但他犹豫了一下，只是一下，就改变了主意。他突然把魔女往怀里一拉，打横抱起来，金发飞扬，魔女惊愕地看着离自己如此近的冰冷双眸，脸上顿时就红了。
“这是你们计划的结果？”撒旦抬头看着米迦勒，讽刺地一笑，“那就让你们赢一次吧，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除了这个家伙从此甩不掉了以外。”
“我赢了啊，撒旦，”天使长笑得很灿烂，“你不说也无妨，我会告诉老头子，你到底还是承认……”
“打住，后面的话不说比较安全。”
地狱王子说，但他的残影完全消失以前，所有人都看见他抬手拂去了阿丝塔特脸上遮挡的金发。
然后是一片惊愕的寂静。梅菲斯特捂着脸半天没说话。
“米迦勒，他们怎么处理？”加百列冷清地说，她的声音简直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成冰。
天使长同情地看了一眼梅菲斯特和瓦格娜。“他俩是个副产品，我觉得干得不错，就随他们去吧。至于格蕾辛——我想听听她自己的意思。”
“我不想回天国。”她回答。
“不可以吗？”浮士德有点可怜地问。
“不是什么大问题，”米迦勒宽慰地说，“凡人的寿命很少，浮士德博士死后她再回来，不耽误多少年。”
瓦格娜在旁边觉得直发毛。他这话说得越轻松越令人发毛。想来真是这么回事，对永生的天使来说，一个人的一生转瞬即逝。
“但我希望她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米迦勒看着格蕾辛，“一个天使应该拯救很多的凡人，而不是留在一个人身边，我们没有那样的自由。”
“你说得对，但是……”她下意识双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一个祈祷的动作，“但如果没有我，这个人的一生会变成地狱，而我在天国的所有日子都将变成地狱。让我用凡人一生的时间拯救他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米迦勒叹了口气，“那我们——一段时间之后再见吧。别担心，有办法交差。那个，加百列，你再帮个忙，去格蕾辛家里吓唬一下她老妈和哥哥，我不信他们能反对天使同意的事。”
加百列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瓦格娜，也向她点点头，一转身就消失了。
“那就算是她向你赔礼了，”米迦勒加了个注解，“瓦格娜，她觉得刚才吓到了你。”
“有我的份吗？”梅菲斯特鬼鬼祟祟地问。
“没有。拉斐尔，过来吧，我们今天大获全胜了。”
“这件事我能嘲笑撒旦一辈子哦！”治愈者双手背后，脸上洋溢着笑容，“你也是，梅菲斯特，别想逃。”
“我哪儿也去不了。”梅菲斯特无奈地把手放在瓦格娜的肩膀上，“我已经被她给困住了。”
“那索性更进一步吧，先生，”瓦格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魔鬼顿时一惊。
“你说什么？”
“签个契约怎么样？就当玩玩。”
“……我全都栽在这个契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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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之后，在阿丝塔特的丹房里。
梅菲斯特正接受一个严酷的考验。
魔女在前厅忙着熬药，看似不搭理他们，魔鬼知道，她一直注意屋里的动静。她早就警告过，但凡惹瓦格娜不高兴，她就用地狱贵族的方式罚他。
要命了。促狭鬼从来没有被别人整的时候。
瓦格娜正叉腰在面前站着，褐色的眼睛锃亮，不放过他一点表情变化。
“你说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梅菲斯特小声说，抱着胳膊把脸转开了。
她走过来捏住了他的下巴，明亮的眼神映入了那双惊恐的蓝眼睛里。
“赶紧说。”
梅菲斯特意识到他已经落入了更高级的催眠术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东西就像一服麻醉人的神经，逼人说出真相的药剂，脑子一放松，顿时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瓦格娜……我……爱你……”
她把手放开了，笑得非常灿烂。“早这样不就得了？”
“喂，我说你……”
“轰”的一声，黑色烟雾凭空升腾而起，顿时充满了整个小房间。瓦格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撒旦已经从黑雾里冲出来，一把揪住了梅菲斯特。
“你刚才说了什么！”
“王，王子殿下，我不是……”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魔鬼！！”
“我……咳咳……殿下……瓦格娜快救我……”
“快松手！只是一句话而已！他还是十足邪恶卑鄙阴险的促狭鬼！”
“你这是趁机骂我咳咳咳咳……”
“天哪这里发生了什么？撒旦你怎么在这儿？”
“阿丝塔特，快帮忙！”
“怎么这么死心眼，别说这两个孩子，我还等着你对我说这句话呢！起来起来赶紧给我说！”
“大公请您，咳咳，放开王子殿下，咳……瓦格娜你干什么……”
“当然是躲出去，别打扰他们！”
“可是这好像全都不是魔鬼应该做的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0 And Will Devi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