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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不是朋友 ...

  •   撕下墙上4月的月历,进入5月,居委会贴出“庆祝五一劳动节”的标语;报社登了几则劳动模范的专访;商厦店家借着节庆攒人气;平头百姓趁着大好的太阳洗洗晒晒。

      这个长假,我意外地发现值班名单里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为了文娱主任这个位子大家都想有所表现?可也不用体现在“积极”值班上吧!后来还是妈妈说漏了嘴,果然是赵伯伯跟哪个领导打了招呼,自然是说他们儿子还没回国,“新媳妇”需要多担待些,让领导体谅之类之类的。

      这种干涉很让人讨厌,诚然我能进报社是托了赵家的福,但获得机会不等于必定成功,现在我所取得的别人的认同都是靠一点一滴的实干换来的,我不想有特殊待遇,不想让人知道靠关系有背景,从而抹杀我自身所付出的努力。为什么就没人能体谅,能理解我一点儿?难道一定要逼我辞职,跳槽他们才高兴???

      在妈妈看来男方出房子、酒席,女方就得出所有家具家电,而且档次不能低,但她和爸爸本身也就是普通工薪阶层,积蓄就那么点儿,爸爸年初又动力手术,又恢复,都没找单位报销,现在买东西自然得货比三家。于是我也不得消停地跟着她满上海跑,累归累,但看到爸妈起劲开心和满足的样子,我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

      魏义榕没有再说过什么让我“不要结婚”之类的话,也没继续逼问我原因,他说,能让他认识的那个于白鸽放弃爱情的东西不会是钱财、仕途,应该只有父母亲情而已;他说他放开紧抓着手,并不是因为怕输,或者是怀疑于白鸽和他之间的感情,而是因为他不忍心看他心爱的女人饱受煎熬;他说他会重新振作,会好好生活,会开始学着打理他父亲的事业,不让于白鸽再为担心——这就是魏义榕,懂我的魏义榕!

      他没说他会等待,但我知道他会;他没说在我的决定里,他也是受害人,但我们都明白,他受得伤比我更深,更痛,更严重。

      没有最后一次把我拥入怀中,深刻的亲吻;没有随意、普通、轻松的道别;更没有虚伪地祝愿我今后婚姻美满的祝福,他只是把我送到楼下,然后默默地离开。

      我和他之间,嘎然而止,搞不清楚到底算不算分手,哪一次又算是正式的分手,宛如不知道当年我们是什么时候相互喜欢上对方的一样。

      长假临近尾声,就在我以为总算是留给我两天喘息的机会,苏州那边又传来噩耗。

      姨婆走得没有一点儿征兆,邻居说前一天晚上还看她烧水做饭,第二天早晨发现煤球炉上的水壶都烧穿了,去敲门才发现姨婆坐在躺椅上与世长辞。老街坊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妈妈,等我们赶到姨婆家,还没到中午。

      外婆很难过,但她本身也正生病卧床,没办法来见姐姐最后一面。爸妈逐一通知着亲戚朋友,操持后事。

      姨婆很年轻的时候就响应号召参了军,后来又被组织赋予照顾首长的任务,我没见过那个当大官的姨公,只知道他比姨婆大很多,又是政治婚姻,虽然生活条件很不错,但是他们感情不好,五六十年代时,姨婆顶着压力提出离婚,一个人来到苏州。姨婆没有子女,逢年过节给她拜年都是侄子、外甥,我妈妈小时候在苏州呆过,所以比其他小辈和姨婆来得更亲些;爸爸又当过兵,跟姨婆也很投缘,所以在孙辈中,姨婆对我尤为疼爱。

      为了不影响大家都工作,追悼会安排在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爸爸身体不好,妈妈年纪也大了,所以前一夜是我为姨婆守的灵。遗体火化后,因为还要处理姨婆留下的东西,所以爸妈让我一个人先回上海。

      精神萎靡地回到家门口,才发现走时匆忙,又没料到不跟爸妈一起回来,竟然没带家里钥匙;本想住旅馆,身份证又没随身携带。找林丽娜吧,她关机;找马庆吧,他不接,这两人,关键时候尽给我掉链子!

      我又想到可以去“乐”对付一夜,结果它被贴上了“歇业装修”的通告,这个当我以后忍不住想探听一点魏义榕消息的地方也易主了吗?

      还有谁可以叫出来替我登记间房呢?魏义榕自然是不能找;张姐?她正和老公孩子在公园,我没好意思麻烦她;楚涛?他正在打包出差的路上,毕竟还是工作重要;我也没说出事由;电话簿里其他的人,不是点头之交的单位同事,就是一面之缘的采访对象,还有谁呢?

      当我不得不拨通韩旭电话的时候,只能怪自己性格淡漠,朋友太少,以至于这点儿小事都找不到人帮忙。对方在我几乎要挂断前一秒,终于接起电话,听他的心情很不错,好像正跟谁有说有笑的:“哈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于大记者有何贵干啊?”

      “你现在有空吗?帮我到旅馆来登记一间房,我没带身份证。”我刻意没有用简洁的“开房”两字。

      可惜随着更加浓列的笑意,我只能认栽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韩旭的调戏:“我没听错吧,于大记者找我去开房!!!”

      “你不占点儿我的便宜会死啊!”除了无奈地回骂他,我也做不了什么。

      “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占地话,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的!我能问问,你要开房干嘛?”韩旭的话说得有些飘忽,感觉好像开着免提。

      “我爸妈在外地,明天才回来,我又忘带家里钥匙,可以吗?”又不要他替我付钱,只是借身份证用用,至于问得那么清楚吗!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就没其他人可找了?我想,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于大记者是绝对不会找上我的吧,哈哈哈哈!”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啊!我昨晚熬夜了,现在没精力跟你拌嘴,来不来吧?不来我挂了!”韩旭这人浑身都冒坏水儿,问得那么详细,让人以为他要来,等会儿万一又翻脸说不来,我这可不是白被消遣吗!

      “来,我马上就来!你在哪儿?”韩旭连声应承,生怕我挂电话。

      “我们单位旁边的××商务酒店知道吗?我在它门口。”

      “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出发!哈哈哈哈!” 他是吸了笑气还是被点了笑穴?

      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我无聊地在旅店门口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生怕一坐下来就睡着了。

      闪着黄灯的维修车远远驶来,地上的积水比刚才更多了,应该是地下的自来水管又爆了——这一代是中心城区里最后一片没更新公共管道的区域,我们单位就时不时停水、停电。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不晓得又妨碍到多少人家淘米做饭了。

      想到晚饭,肚子开始咕噜噜地提醒,中午的豆腐饭我也没吃多少,现在简直就是又饿又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该死的韩旭,怎么还不来?他不是自己开车的吗!

      就在我东张西望寻找某辆黑色轿车身影时,却被飞驰的摩托而来的摩托溅了一身。原以为这种没公德心的人,肯定会扬长而去,谁知他倒是停了下来,是准备道歉吗?如果态度好的话,就放你一马!我的心软下来。

      可对方显然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否则他干嘛不下车,不脱头盔,不说话呢?

      “喂!”我上前理论,“没看到这里积水吗?就算不为路边的行人考虑,起码也为自己的行车安全着想一下!积水路段骑那么快,你不要命啦!”我也想骂他祖宗十八代,也想让他赔我衣服,可前者我不擅长,后者我不指望,于是也只能晓之以理,希望能说的他低头惭愧了。

      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透过面罩直勾勾地盯着我——先等等!这眼神~~这摩托~~这个人~~

      “魏…魏义榕…??”——魏义榕来了?那韩旭呢?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他脱下头盔,一脸铁青地说。

      “我……我……”显然,魏义榕的出现是拜韩旭所赐。

      “你的事等一下再说,先上车!”魏义榕把头盔往我脑袋上一罩,带着我不容置疑地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韩旭不是乐呵呵地说马上就来吗?怎么一转眼又去告诉魏义榕我的求助?他不是最见不得我们在一起,一门心思要搞破坏的吗?

      而魏义榕又干嘛要来?在说了那些类似诀别的话之后,在十几天互不通音讯之后,在以为他接受了我提出的分手之后,他为什么又这么心急火燎地赶来?

      转眼间魏义榕已把摩托听进了车库,拉着我往电梯走。

      “那个,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

      “你走?走去哪儿?你有钥匙吗?你有身份证吗?难道要睡马路吗?”魏义榕铁钳一样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韩旭告诉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人?”虽然是事实,但就算今天无家可归,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跟着魏义榕回家啊!去干嘛?又要重复一遍生离死别?

      电梯到了,我被一把拽进去,“现在不是他而你在骗我吧!”魏义榕按着楼层,看都不看我回答道。

      踏出电梯,魏义榕按着密码锁,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我再一次退缩:“我说魏义榕,其实我上午才参加了追悼会,很晦气的,你要是方便,替我去宾馆开个……”话没说完,门开了,我被人拦腰抱起,带进房间。

      “昨晚上是因为守灵才没睡觉?”等大门关上,上好保险,并且示意没有密码从里面也打不开大门后,魏义榕才让我落地。

      我心想韩旭是不是把电话给录下来了呢?怎么魏义榕什么都知道!

      “我妈中午炖了鸡汤,我去热给你喝”魏义榕光看我的脸就知道他猜对了,“你要真觉得会给我家带来晦气,就去泡个澡,我妈有还没穿过的新睡衣。”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魏义榕一定要带我回来的道理——他知道我熬夜,又知道我疑心病重,嫌宾馆的浴缸不干净,为了让我好好放松一下,才会带我回来的吧。

      “魏义榕~~”我拉住换好鞋,准备往里走的他,“你干嘛,干嘛还要对我这样……?”

      他再一次回避我的脸,不带感情地说出满含感情的话:“不然呢?难道让那混蛋去找你?他万一办两张门卡,趁你睡着……怎么办?”

      我好累,好累,不仅是身体上,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疲乏:魏义榕,你到底要对我好到什么地步,你到底要担心我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能别管我的死活吗——把整个人埋进水里,不呼不吸,不语不听,可即便这样依然感觉自己的心是那么痛,那么难过!

      咚、咚、咚……是敲门声吗?我浮出水面——咚、咚、咚,又是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伴随着魏义榕的呼喊:“于白鸽!于白鸽!”我犹豫着不知道他要干嘛,只两秒没回答,外面竟然有了撞门的动静。

      “我……我还没好!”——他,他不会胡来吧!

      “该死,干嘛刚才不出声!还以为你睡过去了,会出事的!吓死人了!”听到我的声音,魏义榕显然松了口气。

      现在是谁吓谁啊!我才要被他吓死了呢!

      昨晚没在苏州换的内衣裤现在派上的用场,魏妈妈可爱的草莓睡衣尺码偏大,还好够厚,才不至于觉得冷。再三照着镜子,被熏得红扑扑的脸因为没涂润肤露而显得紧绷光滑,湿漉漉的头发服帖地披散在背后,这种样子可以被魏义榕看吗?

      “快出来!你不觉得闷啊!”门外有人催促,“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洗好澡的样子!”

      不是第一次?噢,对了,高中时一起去游过泳呢!

      打开门,换上了家居服的魏义榕从床上站起来,“你的裤子刚才弄脏了,要不要洗?我家的洗衣机带烘干功能的。”

      洗就洗吧,不然明天怎么上班呢,只是我没让魏义榕过手,把衣物自己塞进洗衣机里。

      “你爸妈不回来吃晚饭?”坐在餐桌上,看着除了鸡汤,魏义榕还热了其他三四个菜,盛了两碗饭。

      “恩,我妈去搓麻将了,要是赢钱的话,明天早上都未必回来;老头子一早就去打高尔夫了,这时候应该跟球友去吃饭按摩了,要到半夜才会回来。”魏义榕递给我筷子,调羹——这情景仿佛七年前那个大年初四的翻版,只是主宾颠倒。

      我俩相对无言地吃完饭,魏义榕有模有样地收拾着桌子,稀里哗啦地把碗碟堆进厨房。我正为偷偷打个哈欠,却被魏义榕撞见而觉得尴尬,手机响了,是妈妈来询问平安:

      “白鸽啊,你到了吗?怎么家里电话没人接啊?”

      “到了到了,嗯~~我在外面吃晚饭,所以家里没人”——这是实话,“妈你们别担心,我累得不行,等一下就准备休息了,你们有事打我手机,省得我到客厅去接电话!”——这也不算是谎话。

      “哦,我们没事,不吵你睡觉了!”妈妈丝毫不怀疑我的处境,“对了,你还记得姨婆的银手镯吗?她去打了个一样的,配成对,用红布包好,还写了你的名字藏在抽屉里,看来是准备送你的,咳~~这人啊,说走就走了,她还一直念叨要来参加你的婚礼~~~行了,行了,不说了,你赶快休息吧,挂了!”

      姨婆的银手镯?!

      对了,姨婆的银手镯——那还是在小学时,有一次过年,表哥表姐们说姨婆的抽屉里有宝贝,我翻了半天果然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一只银手镯。大人们走进来,看到被翻得一塌糊涂的房间,各自领了自己的小孩开始教训,而我傻乎乎地跑到姨婆面前,高举红布包,说姨婆的宝贝是我找到的!爸爸骂我没规矩,扬手就要打,姨婆连忙把吓坏了的我抱起来搁在腿上,又哄又劝,她说等我长大给我当嫁妆。

      后来回想,当时姨婆握着手镯凝神往思的样子,真难不让人去猜测那背后的故事。当然,它的来历随着姨婆的过世让人不得而知,但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猜测,相信它是姨婆少女时的青梅竹马送得定情信物;相信在那战火纷飞,国家沦陷的日子里他们所拥有的情怀;相信也许还存在另一只相配的手镯,而它的主人也如姨婆一样,把它珍藏在衣橱底下。

      人的生命就如同它突然降临一样,又在毫无预料时离开,姨婆的心里是否也有着一个未了的心愿或难以释怀的遗憾呢?

      “要不要喝点牛奶?”魏义榕的声音把晃神的我唤回来,不知他端着牛奶中厨房门口站了多久,望了我多久。

      “等衣服洗好,我送你去旅店,现在先到我房间休息一下,我看你很困的样子。”魏义榕把牛奶递给我,走去他房间拉窗帘,向我保证着“我不会进来,你可以锁上门!”

      玻璃杯里温热的牛奶,仿佛传递着魏义榕手心的温度,我顺从地喝了一口,丝滑的口感伴着淡淡的奶香——他对于我来说,也是一辈子的遗憾吧!当生命走到尽头,在许许多多未了的心愿里,这个男人应该会是我最想要去给予弥补的吧!

      房间昏暗下来,但依然看得很清楚,他的桌子很乱,有书有笔记有电脑;他的床边乱着几个行李箱,不知是要出远门,还是刚刚从远方回来;他俯身收拾着床铺……突然一种冲动在身体里弥漫开来。

      “我去给你找床新被子,你先……”

      当男人要对女人用强时,他依靠的是不容反抗的力量;当女人采取主动,诱惑男人时,她需要的则是对自身魅力有足够的信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魅力,但对魏义榕却有着相当程度的把握——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亲吻,即便之前带着种种情绪,但电光火石间的沉沦与迷醉我忘不了,相信魏义榕也忘不了。

      “于~于白鸽,你~你干嘛!”当然魏义榕不需要咬破我的嘴唇来迫使我停止,前一刻还被我压在床上的他,已经直起身坐了起来。

      “抱我!”跨坐在他腿上我轻轻吹气,慢慢解开睡衣的扣子——一颗,两颗——我不要像姨婆那样,这是我此刻唯一的念头。

      “不!”他想掰开我的手,我却把身体贴得更近。

      “我不是你第一个,因为我错过了,我也不会你最后一个,因为我放弃了;所以,今晚,起码让我行使一次权利,一次选择你的权利,好吗?”睡衣掉落,他连忙闭上眼睛,我捧着他的脸,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是另一个自己吗?另一个相对平时循规蹈矩的于白鸽而存在的自我吗?

      “看看我,魏义榕,看看我!难道你不愿意?难道我对你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拉住他的手往腰上贴,他像被火烫到一样,从我的身体上弹开。

      “你~~你别~~这不是你,于白鸽!你怎么了?”魏义榕还在挣扎,他想站起来,却又怕我摔跤;他想阻止,却又害怕触碰。

      “是我,这也是我,想要你的我!需要你的我!”环抱他的颈脖,他再不配合,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不,不是!”男人就是男人,一个转身腾挪,我瞬间仰卧在床上,被他扣住双腕,遮进被子,“我不是想这样才带你回来的!”他俯视着我,忍无可忍地怒斥:“你这算什么?可怜我?补偿我?!”

      可怜你?补偿你?——魏义榕你错了!我是在可怜我自己,我是在补偿我自己!

      直视他,没有退却,也没有否认,泪从眼角溢出,划过太阳穴,渗入发丝:“我,不行吗?只有今晚,不行吗?”

      魏义榕的戾气突然一下子被抽空,眼睛里闪着痛苦:“于白鸽,你到底要对我多残忍才甘心!”

      残忍?我选择分手是残忍;可现在我选择让他得到,也是一种残忍吗?!

      “今晚过后,你又要一走了之吗?然后呢?然后我怎么办?带着得到过你的心,你的身体,然后又全部失去的记忆生活下去吗?!你知不知道,得而复失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知道!

      “于白鸽,我爱你!我想拥有你,比你认为的,想象的还要强烈一百倍!”魏义榕放低了身体,期待着什么,盼望的什么“你能承诺永远都留在我身边吗?!!”

      别说永远,怕是他父母待会儿开门回来,我就会落荒而逃吧!

      无法回应他的希冀,魏义榕的眼神因我的逃避而黯淡,他站起身——不,别走!魏义榕,你别走!我现在明白,对于你,我有多自私,多卑劣!一面说着永别,一面又不断招惹;害怕伤害你,你却因我体无完肤!对不起,对不起!但,求你别走!这一夜的意义,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与你一样?我又怎会不懂得,甜蜜之后会是无尽的痛楚,可即便那样,我也想拥有!因为你,因为甜蜜里有你,因为痛楚里有你!

      不能说出的心里话,如何传达给对方?——通过牵绊住他臂膀的手?通过展现在他面前半-裸的身体?通过哀求的眼神?通过轻颤的嘴唇?

      于是我这样做了!

      他猛地回头,崩断理智的神经,解放禁锢的欲-望,火热地熨帖住我的颤栗,是因为接受到我的讯息吗?

      喘息声,低吟声;

      交缠着的身体,融合着的灵魂;

      眼泪、汗水与鲜血……

      “魏义榕,你恨我吗?”一切归于平静,他把我圈在怀里。

      “不,怎么会恨你!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说服你,改变你;又为什么无法拒绝你,忘记你!”左手勾划着我后背的轮廓。

      “魏义榕,你后悔吗?”伸手抓住与他枕在我头下的右手,掌心相对,十指交握。

      “不,怎么会后悔!我只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再早一点明白自己,明白你的心!”丈量完我的腰线,一路往上,他又开始抚弄我的锁骨。

      “魏义榕,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吗?”刚做完自私的事情,紧接着我又问着自私的问题。

      “朋友?!”他的手停顿了半刻,然后叹了口气,把我的身体往后带,紧紧地贴住他的胸膛,“不是了!于白鸽,我们很早以前就不是朋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想错过好好描写魏义榕和白鸽之间“互动”的机会,可~可~咳~~~~只能依靠大家自己Y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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