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翻盘攻略（快穿）》方沫

7、逆袭嫡长女（七）

　　此时的山岚居很是热闹。
　　小丫鬟们腿快，早有人赶到并将刚才正堂发生的事告诉了这里的小姐们，当下关于纪玖的议论声就更大了，直到有人说正主就要来了，喧嚣方才告一段落。
　　纪玖在丹泉的陪同下进来，顿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不动声色，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却已飞快的将厅内景象收于眼底。
　　宽敞的厅堂内散着十二三个女孩，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也不知之前在说什么，但此刻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只刹那间，纪玖已瞥见了有两三个丫头打扮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刚才在顺安公主那边见过，心中微一沉吟，已经明白过来。
　　“这位是江家妹妹吗？”
　　一个温婉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纪玖一抬头，只见一位湖蓝色衣裙的女子来到她面前，对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我姓卢，小字嫣然，家父如今在光禄大夫任上，我看妹妹很是喜欢，想和妹妹交个朋友，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来的人正是卢嫣然。
　　纪玖不明白卢嫣然和安远伯世子的纠葛，但见眼前女孩清丽婉约，眼中也是一片清明，顿时很有好感。
　　“卢姐姐太客气了，说来也是缘分，我一见卢姐姐也很喜欢，若不嫌弃，以后我们常来常往如何？”
　　纪玖的爽利让卢嫣然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对方如传言中那样木讷，还想着尽力护着些，却不想闻名不如见面，对方竟是个这样爽直的人，当下笑的更盛几分。
　　“多谢姐姐抬爱，你这个姐妹，我交定了。”
　　当下她就拉着纪玖，替她介绍起其他贵女，在场多数人虽然心里还有些看不上纪玖，但一来有那边长辈的告诫，二来有卢嫣然的面子在，众人对纪玖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很快便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但也不全是这样的，其中一个叫赵媛的女孩，看着纪玖的眼神就有些不好，见纪玖和其余几个人说的热络，冷笑一声扭过头来，却刚好看到走进屋里的江歆如。
　　“歆如？你也来了？”赵媛忙走过去：“你没和你姐姐一起进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赵媛的母亲也姓刘，和刘氏是隔着房头的丛姐妹，因此赵媛和江歆如倒不陌生。
　　“她如今可正得意呢，如何记得还有我这个妹妹。”江歆如恨恨的说，语气中充满了酸涩，所幸刚才的经历让她长了记性，还记得压低声量。
　　赵媛心头一跳，先环顾四周一番，发现没人注意她们这里，才拉着江歆如的手走到一边，压低声音告诫：“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不大紧，外人面前可千万还是注意些，到底怎么回事？”
　　江歆如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小声的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通，自然也少不了加油添醋。
　　赵媛气的要命，她平时和江歆如走的近，没少听对方讲江燕如的坏话，内心本就不喜江燕如，见江歆如这样说，更是义愤填膺。
　　想起今早听到的一件事，赵媛心头一动，她拉了拉江歆如：“对了，歆如，你曾说过你姐姐不善音律，此言属实？”
　　“嗯，”江歆如闷闷的说，“我们家请过教习教过，不过师傅说我们姐妹都没有天分，后来就没有请了。”
　　这就是了！
　　赵媛双眼一亮，脸上也浮起一个笑容：“歆如，来，到这边来，我给你说个事情。”
　　说完，她和江歆如窃窃私语，而另一边的江燕如虽再和人聊天，眼睛却似有意无意的往她们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目光就收了回去。
　　赏菊会时辰到了，便有丫鬟等人来请，纪玖等人到了翠明园，只见园子里已经摆满了各色菊花，俱是风姿绰约，千姿百态。
　　纪玖原对一群人凑在一起看花兴致尔尔，但此刻阳光正好，这些花又开的灿烂，不由也来了些兴趣，便和众人一起看了一路，最后来到了一处开阔之地。
　　“咦，那边不是淳王世子他们吗？还有新科状元陆章之大人，啊，还有我表哥，他们在那边干什么呢？”
　　有个女孩吃惊的说，声音到最后已有了些许兴奋，纪玖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块草坪上，摆了数张案几，有十数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三两成群的聚在一处，隔得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看上去气氛颇为热烈。
　　“呀，我知道了！”就在这时，她们这边响起了一个女孩雀跃的声音：“我曾听我堂哥说过，今年的赏菊会，他们襄南社要抚琴奏乐，怀缅魏晋之风，原来就是在此处啊！”
　　女孩话音一落，这边的闺秀群中顿时热闹起来，许多人都面露兴奋之色。
　　“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对啊，我们也过去看看，听说陆大人的古琴弹得可好了，我们也去听听。”
　　“我们这边胡姐姐的琵琶可也是一绝啊，我们也过去，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姐妹们，你们说呢！”
　　自然是得到了大部分女子的赞同，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
　　纪玖却若有所思。
　　在大安，女子地位相对其他朝代较高，单身女子如果条件符合，可立女户，可做生意，可读书，如果社会地位足够高，或者有一定的声望，更是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样子，今天除了抱公主的大粗腿，自己还可以再额外挣点什么？
　　卢嫣然一直陪在纪玖身边，见她双眸微闪，还以为她在担心，小声说道：“江妹妹，对面都是世家子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你别担心，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谈的又是高雅之事，传出去也只是美谈。”
　　江辕在男女大防一事上向是出了名的迂腐，卢嫣然错以为纪玖在担心这个。
　　纪玖回过神来，回以一笑：“谢谢嫣然，我不担心，只是有点好奇。”
　　卢嫣然这才放下心来，细细解释，“不知道燕如有没听过襄南社的名头，主要是京中有名望的公子们组成的，参与者必须有一项长处，或文学出众，或音律过人…”
　　纪玖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京中贵公子们为了自抬身份，组建的一个高档私人社团，参与者要不有名，要有有才，若是什么都没有，是没资格加入这种高逼格社团的。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个年代的中二社团呢，纪玖暗忖，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借机给自己扬个名。
　　与此同时，一座假山上的凉亭中，几个男子正做着说话，其中一个无意间往众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那边聚着的都是什么人？”男子开口问道，声音低沉，却说不尽的好听。
　　另一个男子抬目一望，微笑说到：“唐世子，那边都是襄南社的人，听说他们今天准备弄一个乐会，想来聚在那里正是为了这个。”
　　“琴会？”男子皱眉，他自小聪颖，好几个先生都惊叹于他的天资，早年间他也好这些文人之事，但自从去年随父亲大军出京，见识过边关蛮夷的凶残，见识过战事的惨烈后，就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实务上，对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也就淡的多了。
　　也只有这些富贵闲人，才有这般闲适的心思了。
　　这人正是乐平侯世子唐玮邵，刚才一众女眷谈话中无限倾慕人物，虽才及弱冠，却已名动京城，去年更是在和外族战斗中，凭一己之计破开蛮夷十万大军，战功赫赫，功成名就，早已将同龄人甩出千里之外。
　　刚才他也只是好奇偶尔一问，此刻得了答案，好奇的心思也就歇了，他正打算重拾刚才的话题，一阵铿锵有力的琴色，突然随风而来，听到其中的激昂凌冽，唐玮邵猛地回头，目光重新落回场中。
　　半个时辰后，公主府清波殿。
　　“魁首？”顺安公主一下坐直了身子，诧异的问来报信的丹泉：“你没弄错吧？你是说燕如那丫头，今日得了襄南社举办的乐会的魁首？”
　　除了顺安公主，在场其他女眷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是的殿下。”丹泉眼底都是笑意，“这事说来也有趣，一开始江姑娘本没什么兴趣，结果赵府三姑娘却说，每个人都要凑个趣，方才热闹，说如果不弹的人，就要甘心认罚，表演个其他节目，江姑娘因此才弹了一首十面埋伏，结果一出手就技惊四座，好多人都听呆了，新科状元陆大人交口称赞，直说江姑娘这样的琴技超凡脱俗，直说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莫小公爷还说江姑娘的琴技超过他太多，个中的许多巧妙之处，只怕唯有他师傅柳老先生，方才能理解明白呢。”
　　说完，她抿了唇笑，脸上全是欢快，只她话说的轻淡，却在堂上迎起了轩然大波。
　　新科状元的夸奖也就罢了，三年一个的状元，并不矜贵，但莫小公爷的盛赞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莫小公爷在音律上造诣极高，六岁稚龄时就被当今大家柳先生收入门下，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安，音律上能超过他的人只怕寥寥无几，如今连他都夸奖江姑娘，那…
　　一想到这里，顺安公主脸上的笑容都盛了许多。
　　大安富庶，时下风气好捧才子才女，往往有过人之才者，倾慕者如过江之鲫，江燕如今日这一夺魁，才女之名便已奠定，日后的身价，也就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了，旁的先不论，只日后婚嫁一事，只怕就要高几个档次也不定。
　　“这孩子，也真是太会藏拙了些。”一席话功夫，顺安公主已经恢复了平静：“幸好机缘巧合，才不致明珠暗藏，丹泉，去让人取了绿涟琴来，送去给江姑娘。”
　　说完，她看向钟老夫人，笑道：“我这也算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了。”
　　绿涟琴乃是先皇赐于顺安公主的，先驸马颇善音律，因此顺安公主曾毫不客气的向皇帝开口讨要了好些名器，但驸马逝去后，这些名器都被束之高阁，这么多年来，公主还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东西。
　　看来公主真的很看重江燕如啊。
　　钟老夫人心中暗想，脸上却呵呵笑道：“也是，难得那孩子和你投缘，又善音律，这样倒是极好的。”
　　在场的其他女眷也附和起来，顿时满堂和气，唯有赵夫人，从丹泉轻描淡写的话中听出了些不对来，心中一阵七上八下，煎熬的不行。
　　此事成了今日的一个小插曲，直到宴会结束纪玖姐妹被送回府时，再没出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