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百分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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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楚述白就明白了谢余这句“没问题”到底多么有问题。
大课间也不算长，跑完步再回到教室差不多也就开始第三节课了。
跑操结束之后，大家陆续上楼，进教室的时候假装若无其事，却按捺不住好奇的小心情，屏气凝神地往教室角落里偷偷瞥。
座位上，楚述白很少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中，被人这么明着暗着的看有些不自在，背挺得笔直，坐姿端正得像个小学生。
“紧张啊？”谢余觉得更好玩儿了。
“嗯。”述白点点头，小声道，“我……我很少跟这么多人在一起，有点害怕。”
谢余听他声音都有点颤，惊讶之余，开始耐下心来安抚这个“涉世未深”的小朋友：“那就别看他们，看我就行了，我没有他们好看吗？”
楚述白感觉刚酝酿出来的那点认真情绪突然就没了，投给在旁边认真等待答案的人一个无奈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也认真的回答：“不，你最好看。”
楚述白说这话也不算是恭维，谢余是那种细长的丹凤眼，鼻梁挺拔，脸上棱角分明，初见谢余时述白有种“陌上人如玉”的感觉，只不过这感觉不大贴切就是了。但明明应该是一双多情的眼睛，在谢余这里却懒洋洋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答案谢余非常满意。
第三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叫徐松远，是个“聪明绝顶”的中年男人。在19班这样的成绩非常突出的理科班，语文和英语这些积累性特别强又需要记忆的学科是非常不受重视的，相应的，语文老师的权威就比较小。
就比如这节课，老师在讲台上声嘶力竭的讲课，下面的同学中只有极少数认真听课的，大多数是在低头自己看书或者做题，更有甚者一边拽着衣领一边拿本子扇风——虽然是初夏，但跑一千多米出汗量仍然很大。
而在这么一群人中，谢余的行为就多少有点令人费解了。说他不学习吧，他不仅没干别的，反而很仔细的听课；说他在认真学习吧，他连课本都不看。
楚述白捏着课本，有些过意不去。他把课本往旁边推了推：“谢余，你不看课本吗？”
谢余利落的把课本推了回去，往述白身边凑了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小声但是狂妄的说：“哥——从来不用语文课本。”
楚述白就感受到一股热气从耳朵里传过来，痒痒的，很陌生的感觉。但他本能的感觉到不对，缩了缩脖子，含糊地应了两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装逼不成的谢余看着他同桌突然变红的耳朵，在心里啧了一声，是我太过分了吗？怎么这么能害羞，跟个大姑娘似的。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想各自的，终于挨过了着一节课。
按课程表来看，下一节课应该是体育，但舜城一中牛就牛在，我们的非考试性的科目根本不需要上。理由？学习就是最好的理由！
语文老师前脚刚出去，谢余的前桌郝一帆就按捺不住八卦之魂，火速回头跟谢余搭话：“余哥余哥，你猜这节体育课又被谁占了？”
谢余还在想自己身边软乎乎的白团子，突然被人打断了思路，整条鱼就非常暴躁，“还能谁占了，上半学期数学了。没事抓紧把昨天作业补上，别天天惹老乔生气。”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人家大概不是为了跟自己说话。于是懂事儿的谢余坐直了身子，把身边低着头写字的楚述白拍得颤了一下，对眼巴巴看着的郝一帆和闻言立马转过来的宋斌说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同桌，楚述白。”说完又向述白介绍，“宋斌，郝一帆。”
楚述白礼貌地点点头道了声你们好，没等那俩嘿嘿傻乐的人继续套近乎，班主任的声音就像炸雷似的震得人一哆嗦，“你们一天天的不给我找点事儿是不是难受！教室里是你们说话的地方？门口贴着什么入室即静！坐下就学！就不给我当回事吧你们，等下节课再跟你们算账。”感觉骂的差不多了，敬爱的老乔同志及时想起来了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在教室里，于是呼了一口气，开始和颜悦色地给大家介绍新同学，“楚述白，你站一下。”
楚述白在全班人的注视下慢慢站了起来。
谢余看着自己的同桌从震惊到迷茫再到有些焦虑的表情变化，感觉这老乔有点欺负人，连个正式的欢迎仪式都没有。但看到软白团子藏在桌面以下无处安放的手，谢余也狠不下心来袖手旁观，于是把自己的袖子递过去了。
楚述白慌乱之中感觉有东西在自己手边蹭，忙紧紧的抓在了手里。等站稳了才发现是他同桌的袖子，悄悄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过去。
谢余非常受用。
等楚述白做好了自我疏导，班主任的介绍也差不多结束了，他又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被恩准坐下了。
这节课的主要是要讲刚刚结束的月考卷子，谢余在自家同桌的注视下翻遍了整个桌洞，但试卷非常不给面子的没有露面。于是谢余放弃了，跟疑惑地盯着他的同桌大眼瞪小眼，用嘴型说了一句“没了”。
谢余看着他同桌的眼神突然暗淡，就好像一个软白团子突然扁了一样，赶紧戳了戳前边的郝一帆，“给张试卷。”
郝一帆背着手把试卷传到后面，偏着头惊讶得问了一句：“余哥你竟然看试卷了？！”
谢余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哥是有同桌的人了。”
这节课过得格外漫长。谢余发现他这个同桌貌似没怎么上过学。他从来没有见过上课拿一个本子，把老师讲的所有题都记下来的人。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谢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不用所有题都记，只记不会的就行。”
然后就听他同桌淡定的说了一句，“对啊，我是都不会啊。”
得，当我没说。
所以，这一整节课，就是楚述白认认真真地整理笔记，谢余看他认认真真地整理笔记。
“你在看什么？”楚述白显然非常不解谢余看熊猫的眼神。
“我在……”
“谢余！你站着！”还没等谢余组织好语言，就被乔磊叫了起来。
谢余动作快于脑子，“噌”站了起来，“老师你叫我！”
“写检讨！一万字！明天交到我办公室！坐下吧。”班主任气冲冲的说完，非常不解气，用力敲了敲桌子，开始开班会：“刚月考完就不安生，你们以为自己考的很好吗！何木杨呢？刚考完试就作，终于把头作破了就舒服了是不是！还有今天跑步的时候……”
楚述白不知道何木杨是谁，谢余却是知道的。心惊胆战了一上午还是没有逃过写检讨命运的谢某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他抬头往何木杨座位上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大概是直接请假回家或者去医院了，毕竟被钢管抡了一下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貌似抡人的还是自己身边这个团子？果然，团子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自己完全忘了这茬。
“你为什么拿钢管抡人家？”谢余凑到自己同桌身边，小声问。
楚述白从本子里抬起头来，在百忙之中回了一句，“他想抢我书包。”
谢余懂了。何木杨大概是出于好心想帮忙，人家不仅不用，反而非常警惕得躲到一边，何木杨呢又觉得这团子八成心里有鬼，就非要看看，团子包里有小王八呢，肯定不能给看，一来二去就把团子吓得摸钢管自保了。
谢余想明白了，那块木头是活该。
刚从医院到家的何木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百分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