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百分之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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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余发现，无论干什么这个团子都是格外激动，恨不得起身就去。谢余在屋里列购物清单，楚述白以平均每分钟一次的速度打开谢余的屋里的门，问他可以走了吗。谢余为了防止那扇门提前退休，就把人放进来，然后团子就站在一边盯着他写。
谢余盯着巨大的压力又写了两项，把笔一放，推着团子往外走：“不写了，看你这个兴奋劲，估计写了也没什么用。”
“余哥万岁！”楚述白跑去门口换鞋。
谢余失笑，真的还是个孩子。
到超市之后谢余无比庆幸自己没把那张清单列完，这团子不仅没有计划，还不服从指挥！
“谢余，这是什么？”
谢余一听这个句式就紧张起来：“这是香菇，我们下一次再来买好不好？”
然后团子就从一个刚出锅的团子变成一个放了一晚的团子了。
谢余与团子充满渴望与祈求的大眼睛对视半晌，最终败下阵来，咬着牙道：“买！”
好不容易逛完了蔬菜区，这个不省心的小团子溜溜达达地又去了水果区，几分钟后谢余听到了团子的呼唤：“谢余，你看这是什么？”
谢余走过去，连看都没看，用鼻子就认了出来，心里一惊。
“谢余，我们可以……”
“这个不可以！”谢余右手推着购物车，左手虚虚地揽着团子往外走，“别的都行，榴莲不可以，留你余哥一命好不好？”
“可是、闻起来好香的样子……”
香？谢余没管那么多，连哄带骗地把人拉回了家。
韩女士在看到两个人的战利品后，眼神有点奇怪，问道：“饼干呢？”
“下一次吧，这次真的拿不过来了。”谢余坐在沙发上不起身，反而是团子一直带着那股兴奋劲儿和韩女士一起往冰箱里收拾菜，全部都塞进去之后可怜的小冰箱几乎要不堪重负。
因为团子的疯狂采购，晚饭吃得格外丰盛。
晚饭后谢余跟韩女士商量了一下，干脆今晚就搬上去睡，先试试感觉。楚述白去卧室里收拾衣服，谢余则到洗刷间打包洗漱用品。
因为在别人家住的时间比较长，楚述白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洗漱用品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谢余过去装包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灰色的盒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开看一下，这一看，谢余就解决了一件困惑了自己很长时间的事情。
团子的洗漱用品，几乎都奶香味的。
谢余“哐”地把盒子扣上，他想起团子身上是奶香，突然有了些不好的反应。
“谢余，我的东西都在盒子里，你找到了吗？”门外传来了团子的询问声，谢余起身，做了几次深呼吸把躁动压下去才开门出去，把盒子给楚述白看：“是这个吗？”
“是的！”楚述白接过盒子放在行李箱上，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走。
“奶奶，我们要上楼啦，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吃饭的时候也会回来！”楚述白和谢余在门口跟韩女士告别之后就上了楼。
韩女士笑着看着两个孩子上楼，眼里的担忧一点点加重，叹了口气回到屋里。
新房子里还是少了点人气，一进屋就感觉到冷冷清清的，但这点冷清马上被团子的笑声赶走了。
“谢余，以后我就是你的房东了！”团子在门口叉着腰喊道。
谢余被逗笑，买菜的钱是一人一半，楚述白非要把另一半当作是谢余的房租，谢房客感觉这样也还不错。
“那我先去洗澡，你收拾衣服。”谢余朝在床上打滚的团子说道。
“好——”
谢余在洗漱间转了一圈，大概都熟悉了就开始准备洗澡。这个浴室很久没用，水热不热先不说，浴室里肯定是冷的，自己先洗完，待会团子多少可以暖和一点。
“团子，睡着了？”谢余洗完澡出去不仅没看到人，连声音都没有，合理怀疑团子已经睡着了。果不其然，这个小懒团子不仅躺在被子上睡着了，还愉快地打起了小呼噜。
“团子，醒醒，先洗澡再睡。”谢余过去拍拍团子的脸，试图把人叫醒。
“不起~”
谢余僵在了原地。
软软的脸蛋睡得白里透粉，嘴唇的颜色比平时更鲜艳，嘟着嘴打着小呼噜，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身上还散发着温热的奶香味。团子整个人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就软得不成样子，让人想咬一口。
谢余身体某处又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快起来去洗澡！”谢余粗暴地把楚述白拽起来晃了晃，直到楚述白哼哼着睁开眼才狼狈地跑到隔壁。
睡梦中被残忍叫醒的团子眯着眼抓起衣服去洗澡，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体一暖，也没有深思是怎么回事，舒舒服服地洗完澡，钻进凉凉的被窝继续睡觉。
谢余躺在床上，两天一夜没有休息的身体疲惫不堪，但是神经现在却精神得要命，闭上眼就是团子红扑扑的脸，软软的唇，温热的香气，谢余十分怀疑自己就这么睡着了可能会做春梦。
但是谢余低估了自己的疲劳程度，睡意突然袭来，等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谢余，起床了吗？奶奶叫我们下去吃早饭！”
谢余缓了缓，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不适，回了团子一声，穿上衣服往外走。
韩女士起床很早，早饭热了一遍发现没人过来，就上楼敲敲门，一下拽下来俩。
“你们昨晚睡得还好吗？”韩久宁问俩孩子。
“奶奶，我感觉还好，就是有一点点冷。”楚述白小口喝着粥，抽空回答了一句。
“你呢？”奶奶看向谢余，语气明显差了一点。
“我也还好，昨天晚上还吃了小饼干。”谢余故意戳没有小饼干的韩女士的痛脚。
三个人偶尔聊几句，韩久宁和谢余祖孙俩互相斗嘴，谁也不吃亏。楚述白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饭，对这两个人幼稚又直白的斗嘴完全没有办法，怪不得谢余说奶奶一个人住会更开心一些。
但是楚述白又有些疑惑，之前没有这样的，现在怎么突然……不正经了好多？
吃完饭依旧是谢余和团子洗碗，在刚才的较量中貌似是韩女士占了上风，谢余洗碗的时候格外沉默。
“谢余，你不开心吗？”楚述白悄悄地往谢余的方向挪了一步。
“没有，不跟老太太一般见识。”谢余沉着脸说道。
“嗯~不是这个，”楚述白摇头，“你之前也很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说？”谢余接过团子洗干净的碗。
楚述白把谢余这几天的变化和郝一帆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问：“所以谢余，你是因为不开心才不想说话吗？”
谢余微讶，没有说话，把碗擦干，又把纱布重新包好，拉着人上了楼。他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会吓到团子，也不会留下误会。
楼上有书房，而且很大，为了方便给楚述白补课，两个人的书和书桌就都放在这里，书桌并排放到一起，跟学校里一样。
谢余把人带到了书房，拎起两张椅子相对放着，把团子按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坐在对面——这是谈话的姿态。
“团子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谢余让自己尽量放松，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吓到团子。
楚述白歪头想了想，认真数道：“我喜欢妈妈，喜欢奶奶，还喜欢你。”
谢余从听到楚述白开口的时候心就控制不住的狂跳，在听到“喜欢你”的时候心直接漏跳了一拍，已经完全顾不上思考楚述白话里的其他信息，只是想把自己想说的尽量合理、轻松地表达出来。
谢余暗暗深呼吸，控制着语速接着说：“我也很喜欢奶奶，也很……喜欢你，但是喜欢跟喜欢之间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楚述白歪着头看他，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是想把话题拉回来：“可是，谢余，我在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楚述白不按照谢余的思路走让谢余有些乱了阵脚，语气渐渐控制不住，“我们待会儿再说这个问题好吗？”
楚述白不依不饶：“我只想听这个。”
谢余被不听话的团子激怒了，低声吼道：“你想听什么，我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不喜欢他们，我、讨、厌、所、有、人！”
吼完，谢余盯着楚述白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丝恐惧或是厌恶，但是没有，还是那种淡淡的疑惑。谢余从楚述白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面目狰狞，头发凌乱，青筋暴起，这个吓唬一下都会哭的团子，这个打完架会害怕的团子，现在为什么不害怕？
“你为什么不害怕？”谢余坐回去，拉远了自己与楚述白的距离。
“谢余你撒谎，你说你喜欢奶奶，喜欢我。”楚述白直视谢余，没有恐惧，也没有厌恶，就像两个人在很平常地交流，他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他跟谢余只是在谈话，为什么谢余突然生气？
“对，我喜欢你。”
谢余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痞气的笑，把椅子向前拉，直到两个人的膝盖几乎抵在一起才停下，左腿伸直在楚述白的椅子一侧，右腿撑地，右手按在楚述白的椅子扶手上，重新包扎好的左手慢慢抬起，捏住楚述□□致的、软软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压制的姿势把人禁锢在椅子与自己之间。
楚述白的眼里终于有了谢余想要的恐惧。
谢余感觉到眼前的人在微微颤抖，挣扎着想要往后退。但是，晚了，不会让你跑的。
谢余盯着楚述白带着疑惑和害怕的眼睛，心里像被扎进了一把把刀子，千疮百孔。
没关系，早晚都是要这样的，就算这双眼睛里马上就会出现厌恶，愤怒，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都会习惯的。
带着几分决绝、几分悲伤，谢余朝着日思夜想的唇，轻轻印下了一吻。
这是谢余人生中第一次亲吻，当然，也是楚述白的第一次。两个人都摒住了呼吸，谢余在等，等楚述白推开他，质问他，骂他，等那双染着雾气的眸子从惊疑不定到厌恶愤怒。
但是都没有，楚述白就只是拿那一双干净的眼睛看他，直到脸憋得通红。
谢余微微撤开，给两个人留出呼吸的余地，看着楚述白的呼吸逐渐平静，然后慢慢贴近，近到彼此呼吸交织，嘴唇相碰，才轻声说道：“你看，这就是我对你的喜欢，带着色.情的喜欢，害怕吗？”
说完，谢余缓缓退开，回到两个人最初的位置，近乎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不会更糟了。
团子，我喜欢你。
我第一次喜欢别人，吓到你了，抱歉。
但我不会放你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百分之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