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精记》miss娃娃脸

2、天敌论

　　对于所谓的“天敌”论，我简直到了迷信的地步。
　　在自然界中，一种动物甲被另一种动物乙所捕食或寄生而致死时，动物乙就是动物甲的天敌。同理可证，在人界里，一种人类甲被另一种人类乙所迫或所奴役直到死时，人类乙就是人类甲的天敌。比方说老师与学生、警察与□□、段晓星与唐亦风、程延巳与我……
　　晓星爸爸常抱怨说我是他们走错单位抱来的孩子，明明应该去育婴院，结果却走到了福利院。枉费他凭借逼真演技夺得的社团话事人宝座，要是他作古了，这社团也就得跟着散。
　　“唐果，现在叫你去收租又不是叫你去收鬼，干嘛打扮成这副样子？”
　　“爸，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被人泼一身油漆的？你是社团老大的儿子，要是传出去你叫我这张小脸往哪儿搁呀！”
　　“不，不会传出去的……”
　　“不会不会……你凭什么说不会？”
　　“当然不会！”我被爸那阴沉的脸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油漆是拉风哥放在会议室架子上的，我绊倒了架子，所以……”
　　“唐果！！！”不出所料的，爸怒了：“你知不知道那油漆是要拿去泼还不起高利贷的人哒？现在金融风暴，物价飞涨，油漆已经较之前翻了好几翻了，□□也要营生的，拜托你学聪明点好不好？”
　　“呜呜呜，对不起嘛！”
　　“唉~~~你说你强盗做不好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会连官兵也做不好？”
　　关於这点，又是我另一个伤心处。
　　高中毕业前，亦风爹已经帮我打算好了往后七十年的一切。其中一项就是毕业后去报考警察学校。他说警察的儿子就应该要做警察，除暴安良子承父业，完美一百分！当时晓星爸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不爽，要说子承父业，那继承他的社团也一样啊，不是吗？
　　招考那一天，警察学校挤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就像刘德华演唱会似的（刘德华：干嘛老要拿我作比较！）第一轮是面试。
　　“唐果……是吧？请问你为什么要来报考警察呢？”
　　“因为……”我在心里把爹教我的话重新倒腾了一遍：“因为警察是人民的公仆，可以除暴安良！”
　　“好像有些笼统，能不能详细说说呢？”面试官叔叔笑得风中凌乱，一点不像爸和爹，一个凶神一个恶煞，摆门口还以为我请了两尊高仿真门神回来呢！
　　“好！”老爸常教育我：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步，既然警察叔叔让我说详细些，那我就尽量详细跟他说说：“其实我觉得做警察好辛苦的，节假日也不能休息，又要巡逻啦处理别人的报案啦还要检查身份证和车牌。每次爹跑过3条街5个十字路口抓了小偷回来都会被爸骂：‘你是不是不用洗衣服啊？搞这么脏还敢回来！’不过，要是等我以后做了警察，3年升PI，5年做CIP，到时候就可以罩着我爹，抓贼、排炸弹就别人上，领奖受表彰就让爹站第一排最中间。”
　　这些当然不是我编的，有些来自生活，有些呢是爹教完我该说的话之后他自己的内心剖白。
　　“还有，要是我做上了CIP，抓到不肯老实交代犯罪经过的犯人就严刑逼供，打还是其次，主要是心理战，白炽灯这么一照，不许眨眼也不许睡。搞上个四十八小时，还不招？哼哼。”
　　“唐果同学……同学，逼供是犯法的~~”熟悉的小丸子黑线到了那个叔叔脸上。
　　“没关系啦，大家都是同行，万一不小心逼死一个，我都想好了，把尸体扔后山上报失踪……”
　　也许就是因为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吧，我连复试都没轮上。但要是真让我参加了，哼哼！说不定能拿个第一名呢，因为复试考的是体力。能在热辣日头下跑上1个小时还没被爹抓住的，估计也只有我了（骄傲~）。
　　开玩笑！他手上拿着枪也，被抓住我就会成为那具被报失踪的尸体吧？
　　~~~回忆与现实的分割线~~~
　　“非洲黑猩猩的智商是74，唐果你的智商是75，说实话我和风也真没对你报什么希望。”
　　“……别每次都拿我的智商来开玩笑！”
　　“那好不好笑呢？”
　　“还……挺好笑的。”
　　“这是我早上新想到的笑点，还没告诉风呢！先便宜你了。”
　　（此刻我心里的OS：拿儿子的智商来开玩笑，你到底是不是人呐？）
　　“好了！正经点。其他的我们也管不到你，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那就是”晓星爸凑近我：“将来要是恋爱了，你绝对不-能-做-受！”
　　“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哪有人会和自己儿子讨论攻受问题的。”况且你自己不也是受，而且还受得春风得意马蹄急的。
　　“从你十二岁买第一本Play Boy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遗传了我和风的性向。”
　　“我不是你们领养的吗？”
　　“后天遗传不行啊！”
　　“行！行！”还不是你说什么就什么了，普天之下有枪的不止警察还有□□啊！
　　“你也长大了，势必要遇到喜欢的人，但是我们希望你无论多喜欢多方，都不能做那个被压的人，知道吗？”
　　“为什么啊？”攻和受有区别吗？
　　“你没受过，不知道受的苦啊。”爸的演技就不用我表扬了，那泪水说来就来丝毫不带迟到的：“做受不止要承受身体上的苦，精神压力更是巨大。你时常会想他有的东西我一样不缺，为什么我要被压？周而复始始而复周之下，你就会出现失眠、心烦、焦虑、盗汗、记忆力减退等症状。”
　　“爸，如果你出现了以上症状，去门口超市买些TT口服液喝一喝就全能搞定了！”我好心地提醒他。
　　段晓星扶着额上的青筋，竭力压下因生气而显得不稳定的呼吸：“唐果，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你沟通就像跟外星人说话那么费劲，我怕再这样下去会英年早逝。所以现在请你赶快从我面前消失，滚去精灵酒吧帮我看场子去！快去！”
　　“爸……”
　　“快-去-！”
　　最后这两个字是从他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于是我知道我又惹到他了。不就是看场子嘛！去就去，我外星人还不跟你们地球人一般见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