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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辟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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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宁远又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只是路人的生活确实安稳,可也太枯燥了。
那天会上掌门师傅让他尽早打坐修炼辟谷,他本是不想练的,毕竟作为一条精致的现代都市老腊肉,美好的生活怎么能少得了美食呢。
可宁远始终没能找到合适自己的生活方式,实在是太无聊了,看书吧,宁渊书架上的书宁渊自己基本都看过了,而宁远也从记忆里传承了过来,所以知识储备是够的。而且这个世界的书也没啥娱乐性可言,人物传记之类的稍微有趣些,但和现代五花八门的各色书籍是没法比的,于是在万般无聊下,宁远还是开始了打坐辟谷。
没想到这宁渊不愧是本书第一大反派,天赋不是吹的。宁远进入状态后很快就入了门,等他再醒来时已是3个月后了。
饿,这是宁远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是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是云彩彩。
“大师兄你终于醒啦,这几天你在这打坐,我都快无聊死了,上次借走的那套书我看好像还有续作的样子就又来找了找,果然发现了还有,但大师兄你不是在辟谷嘛,所以我就先拿去看了,大师兄你不介意吧。”
说着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桌上。
......
这场景为何如此似曾相识,为何每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总是你,师妹你这样整天出入我的房间真的好吗?
根据书中出现的小师妹必是男主的老婆定律,等男主长大后这师妹绝对会爱上男主,反正在这修仙界年龄也不是问题。即然这样,师妹你不嫁何撩啊,宁远几乎能脑补出宁渊成为大反派的原因了,绝对是狗血的因爱生恨,自己暗恋多年的宝贝师妹被男主抢了,能不恨吗。
哎。
“哦,没事,这书是我家族里的几个好友,在我去年生辰时给我寄来的,据说是什么什么书的典藏版,可我总觉得有点太花里胡哨了,搁在那也未曾看过,那次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书就到了桌上,如果师妹喜欢,不如你就全部拿走吧。”然后就不要再来了,路人的生存法则之一就是不能离男主的老婆太近啊,不然有被做器官移除手术的风险!
云彩彩听了一喜,怕宁远反悔似的,带着那套书豪不拖泥地走了。
之后宁远舒了一口气,让他高兴的是现在他见到云彩彩已经不会再有心动的感觉了,看来这具身体已经和他匹配得很好了。
同时饥饿感再一次上来,宁远打坐时不清楚时间流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饿了多久,总之就是很饿,大概饿了......三天?
不管了,先去找吃的——在这个世界观里,修炼辟谷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是一旦开始修炼就不能进食,辟谷之后也是能适当吃些东西的,也正是这样宁远才会在无聊之下选择修炼辟谷,他想着以后万一要是逃不过反派的命运,陷入危险的境况,总不至于当个饿死鬼。
腾云门内对于食物的需求量不大,自从有了外门弟子后,伙食就一直是由外门提供的,虽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显然不是吃饭的时辰。
记忆中宁渊从家族带来的那个负责照顾自己日常起居的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在此之前都是由她直接把饭送到宁渊房间的,因此宁远也不知道该去那里找吃的。
于是宁远只好先去外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外门的厨房,捞几个剩下的馒头来吃吃也好啊,他现在饿得发慌,已经不讲究吃什么山珍海味了。
不过身为首席大弟子,偷溜出来找吃的着实不是一件应该高调的事,所以宁远出门前特意换下了平日里门内弟子统一穿的白袍,穿了一身低调的青衣——宁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打开衣柜时的震惊,虽然早就知道宁渊出生凡间的大贵族,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自体验又是另一回事,面对那种类齐全的各色古装还是被闪瞎了他的直男狗眼。不得不说渊哥先前是个讲究人。
然而当宁远来到外门想找人问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自闭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该怎么开口呢。
又无目的地走了几步,此时宁远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个挑着柴的男孩,宁远心念一动,首先他想到,柴多半是搬到柴房的,而柴房则多半连着厨房,那么自己可以若无其事地跟在这个男孩身后找到厨房;然后他想到,这小孩这般大小的年级、这般凄惨的待遇,这可不就是男主么。
宁远一下子有些愤怒,他明明嘱咐过李伯对这孩子多关照些,还给了李伯一些银钱,虽然原来的宁渊也不是个对金钱很有概念的主,毕竟他要什么有什么,但基本的金钱观他还是有的,他给李伯的那些够一个小孩子白吃白住几年绝对是没问题的,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他不动声色地跟了朴铜一会儿,五岁多的孩子还没长到他腰那么高,却一左一右挑着两捆比他人还粗的柴,走得晃晃悠悠的。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露出来的手腕脚踝是瘦瘦小小的一截,看上去很是让人心疼,然而没有一个路过的人肯帮他一把,甚至还有人对着他露出满怀恶意的笑。
宁远简直看不下去了,他不是圣母白莲花也不是大反派,他只是一个正常的人,在他正常的观念里,五岁大的孩子应该还是一个在幼儿园里满地打滚,受了委屈就哇哇大哭的弱智儿童。
可眼前的朴铜既不哭也不闹,默默扛着柴,只管埋头向前走着。宁远想起来将他带回腾云门的路上他也是这样,明明刚经历了家人被吃这样的事,却也只是一声不吭地抓着他的衣领。他突然就感觉有些心疼。
其实要是朴铜再闹一点宁远可能就不会对这孩子那么充满同情了。
宁远曾经养过一只猫,是条野猫。宁远遇到它的时候是一个冬天,他刚从一场酒局上下来,南方冬天的夜风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他从出租车上下来,风吹过来,他的酒就醒了一大半。他站在楼前往上看,整片楼都是黑漆漆的,心里暗骂一声,这破楼估计又停电了,随即借着酒劲踢开了一个被乱扔在路口的易拉罐。
大概这就是缘分,那易拉罐滚入了阴影中,随后一声猫叫传出,于是宁远就这样成了有猫一族。
但他没能成为猫奴,因为那猫很聪明,省事得让人心疼,家里的东西从不乱抓,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静静地找个小角落自己窝着,宁远有时候忙得忘了给他喂食,它也不会主动上来刷存在感。
宁远本来没有把那间租来的小房子当过家,那只是他的一个临时落脚地,可回可不回,但当他几次发现自己在外面忙得忘了给家里的猫喂食的时候,回去这件事也就变得重要起来——那只猫饿了也不会叫唤,饿死了怎么办。
好在最后那只猫并没有饿死,它是老死的,死也死得悄无声息的,就窝在它常呆的那个角落,一声不吭的,宁远开始还以为它只是睡着了。
夜里静静地,就和老猫还活着时一样。宁远刚发现老猫死时并没有哭,可被子蒙上头时他突然就毫无预兆地掉了眼泪,他想起冰箱里还有一灌猫粮,要是昨天他没忘了给它喂食就好了。
而朴铜给他的感觉和他那只没有名字的老猫太像了,为什么不闹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