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的妖怪成精了》余溪辞

68、第六十八章：冲击的一天

　　舒老板抬手按着丁季云的肩膀，把他按回了座位。
　　“不用紧张，我听宁襄说你搞了一幅大作，所以才过来看看，确实是大作，我都看入迷了。”

　　丁季云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机。
　　舒老板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在外流传的影像资料更是少得可怜，少有的几次公开接受采访，接受的也是财经频道的采访，和娱乐圈无关。
　　他不知道舒老板在旁边站了多久，有没有被录进去，如果录进去了，那么长一段被剪掉，他刚才认真工作的画面，是不是就白拍了？

　　舒老板看到了他瞄相机的动作，笑了一下：“拍到就拍到吧，我在夸你呢，让大家听听，多好。”

　　丁季云感觉自己脸红了。
　　他这会儿不太敢动，要不然一定找个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已经红到了耳根。

　　舒老板直接拖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问他：“给我讲讲你的创作思路？”

　　丁季云感觉自己有点方。
　　但是有机会在舒老板面前大展身手，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舒老板除了是一个成熟的商人之外，还是一位全球知名的艺术家，虽然专业方向不太相同，但艺术的审美是互通的。

　　于是丁季云直接掏出了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平板，给舒老板展示他扫描到电脑里的MV分镜，以及队友人设，从最初的创作思路开始讲起。
　　等讲到这幅画的时候，丁季云感觉自己口水都要说干了。

　　然后他就看到舒老板在那笑的特别开心。

　　丁季云：“？”
　　他很疑惑舒老板的笑点在哪，但他不敢问。

　　好在舒老板笑够了，自己给了解释。
　　“所以你费这么大功夫画的画，放在MV里只是一个背景道具？果然是宁襄教出来的学生，在道具使用上的风格真的是一模一样。”
　　说完，顿了顿，笑得更大声，又补充了一句：“跟我也一样。”

　　丁季云毫无阻碍的理解了舒老板的话，随即自己也觉得好笑，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

　　他们公司MV制作水平一向走在全国前列，而从最早蓝关所属的第一批偶像团队出道开始，公司就经常在道具使用上相当任性。
　　在宁襄做公司的艺术总监之前，舒老板负责了绝大多数的MV监制工作，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花最贵的钱，买最“没用”的道具。

　　比如给根本不会开车的成员，准备几百万的跑车道具，结果成员连驾驶室都不能进，只能坐在前车盖上耍帅，为了防止刮花车盖，鞋也不能穿；
　　给连自行车都不会的成员，准备改装过的特技摩托，拍摄的时候，成员只能在原地摆POSE，然后专业特技车手骑着摩托在他周围转圈圈，给他闻车尾气；
　　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挂满从博物馆里借来的名贵油画，但一个特写都不配拥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在大厅中央跳舞的成员吸引走，要不是拍摄花絮，都没人发现原来那一面墙挂的都是真品。

　　等到宁襄做公司艺术总监了，这样的行为只多不少。

　　有一次，宁襄拍摄一个西洋宫廷风格的布景，找来专业的绘画大师，给摄影棚天顶画了一个巨幅宗教题材壁画，前后耗时一个多月，那位大师带着三个学生一起赶工，才在时限内画完。

　　最后，这个天顶在MV的出镜时间只有几秒钟，绝大多数时间都没能露出全貌，而且因为是画在摄影棚里的，拍完了MV就面临破拆问题。
　　等到要拆了，宁襄才发现这样搞好像太浪费，于是找舒老板一合计，在公司旁边买了一块地，修了个艺术厅，专门展览公司的艺术作品，然后把这个天顶直接搬过去，装到了艺术厅天花板上，这才算没浪费。

　　这些事丁季云作为公司内部员工，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再看看自己面前这幅画，难怪舒老板会笑得这么开心。
　　他干的这事和两位老师根本没有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在于，舒老板和宁襄都是花钱找人买，而他是自己拿笔画。

　　舒老板笑够了之后，站起身拍了拍丁季云的肩膀：“不错，很有想法，就按照你说的来，等MV要正式开拍的时候，再找策划部的老师帮你调整，相信最后会出一个非常不错的成品。”
　　“这幅画，如果你愿意的话，拍完了就放在隔壁展览，扫描出周边也不错，到时候收益除开成本，都算你的。等到年底分红的时候，你今年的收益估计会有不少哟！”

　　丁季云对收益这件事其实没有太多想法。
　　毕竟他现在孑然一身，没有亲人，衣食住行都有公司包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就算欠公司钱，公司也不会真的追着要账，顶多是给他安排几个行程，督促他赚钱。

　　所以他听到舒老板这话，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

　　然后舒老板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
　　“明年的高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丁季云表情一僵，感觉浑身紧张。
　　“……这段时间没有做什么准备，外语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学，其他文化课，呃……”

　　舒老板点点头：“不用急，这件事宁襄在帮你办，等翻了年，会给你时间集中学习，现在专心工作是对的，人只有一个，不可能掰成几瓣用，不会安排时间就找林科给你参考参考，注意休息，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了。”

　　“嗯，好的，谢谢老师。”

　　“时间不早了，关了相机，吃饭去吧，正好，关于绘画方面，我有些东西想和你聊聊，去我办公室吃？”

　　虽然舒老板用的是问句，但丁季云哪里敢拒绝？特别乖巧的答应下来，然后动作十分迅速地收拾东西，背着小包，跟在舒老板身后上了楼。

　　这还是丁季云第一次在舒老板办公室里长时间逗留。
　　上一次进来，还是他们团队要出专辑了，过来开会，当时他站在靠边的位置，全程做背景板，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有和舒老板一对一交流的机会。

　　秘书把饭从食堂直接端过来，两人就在办公室里面对面吃饭。
　　舒老板看上去很轻松，丁季云则表现的像是考试中的小学生，对面坐着的则是监考老师。

　　而且，来之前舒老板说要聊绘画，结果真正开始聊了，根本没提绘画一句话，全部都在说偶像团体的策划和运营，甚至说到了国内国际大环境，仿佛在开一场就业指导会议。

　　丁季云越听越呆，总感觉舒老板说这些是话里有话，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话，只能先认真听了再说。

　　结果等听完了一大堆身为公司高层才会考虑的内容之后，饭也吃完了，舒老板大手一挥：“聊得差不多了，就不占用你接下来的时间了，回去吧，这里有人收拾。”

　　丁季云恍恍惚惚走出舒老板的办公室，站在外面走廊上吹了好几分钟的风，才回过神。
　　他怎么有种舒老板在偷偷摸摸培养接班人的感觉？

　　但是……
　　他？接班人？
　　错觉吧！
　　他现在连偶像的本职工作都还没做好呢，怎么可能有那个资格去肖想更多！

　　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丁季云只当今天是舒老板心情好想逗逗他，拎着背包去练习室做课前准备。
　　这么长时间没练基本功了，也不知道等会儿庄不凡老师来的时候，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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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不凡确实挺生气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学生平时很忙，学也就是学个架子，不打算在这方面有什么长足发展，所以比起生气，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无奈。

　　然后他就把丁季云折腾了两节课，折腾到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为止。

　　庄不凡离开之后，丁季云躺在练习室地板上躺了足足二十分钟才起来。
　　为了防止明天整个人成废人，他一步三晃的去了公司保健室，借了一把筋膜枪，然后找到在作曲室制作新曲的柴立薪，让队长帮忙给他放松肌肉。

　　柴立薪一边帮他突突，一边问：“FYre的新专辑公开了你知道吗，MV也出来了，就在今天下午两点的时候。”

　　丁季云从沙发上抬头，摸出手机：“不知道，我看看。”
　　然后熟练地点开视频软件，找到公司官方账号，第一条动态就是下午发布的新曲MV。

　　一点开，丁季云就被吓了一跳！
　　MV第一个镜头就是脸上画花了的FYre成员朝着镜头冲来，拍摄用的特殊镜头配合后期制作，让这个画面特别具有冲击力，让人忍不住想往后退，躲开这群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人。

　　再然后，歌曲响起，MV内容总算正常了，丁季云看到了很多眼熟的画面，都是他曾在拍摄片场见到过的内容。
　　只不过正片加了特效，看起来更加真实，没有那种道具感了。

　　一遍放完，丁季云给MV点了个赞，然后继续趴在沙发上躺尸。

　　柴立薪看着就觉得好笑：“怎么累成这样？老师虐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