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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李万泊 ...

  •   丁季云从小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能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两三个小时都不挪窝。
      可一旦要他读书学习,最多二十分钟,他就开始神游,一游就是俩小时,小学二年级的家庭作业,他都能磨蹭到半夜一点才写完。

      好在他的单亲父亲也没像其他孩子的家长一样硬逼他提高学习成绩,而是那时就开始砸钱培养他走艺术方向的路。

      也亏得如此,丁季云才能连连跳级,不到十六岁就去参加高考。

      只不过那时,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一年多了,没能看到他考上大学,更没能看到他走上了一条与预想中完全不同的新路。

      丁季云的父亲名叫“柳兴和”,和丁季云不是一个姓,原因是因为丁季云不是他亲生的,而是他作为老实人从初恋那里接盘来的,丁姓是他初恋的姓氏。

      柳兴和和他初恋的故事,丁季云从小到大听了十多个版本,全都是柳兴和讲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确实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但后来,他长大一些,才渐渐明白,柳兴和根本就是在满嘴跑火车。
      最后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姓丁的女人根本不存在,全部都是柳兴和编来骗他的,而他要么是柳兴和在路边捡的,要么是充话费送的。

      当然,唯独一件事,丁季云没怀疑过。
      那就是他确实不是柳兴和亲生的。

      他们俩父子没有一处长得相像。他白白嫩嫩,从小就漂亮的不像男孩,柳兴和国字脸黑皮肤,五大三粗憨厚老实,两人之间的差异大到哪怕他开口喊爸,旁边的人依旧会以为这孩子是柳兴和拐来的。

      柳兴和对丁季云很好,供他吃穿,供他学美术,给他买能力范围内最好看的衣服,很多不知内情的同学都以为丁季云家很有钱,但实际上,他家其实没什么存款,住的房子也又破又小。

      丁季云懂事之后拒绝过,但柳兴和依旧我行我素,于是丁季云只能作罢,想着等以后有成就了,多多挣钱,回报父亲的抚养之恩。
      为了早日达到目标,他还背着柳兴和向学校提出了跳级申请,十三岁就升上了高中。

      但他没想过,一向健康的柳兴和会突然猝死在外,等他从学校赶到医院,他只看到了双眼紧闭的尸体。

      可丁季云没有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哭。

      等到简单的葬礼办完,他拒绝了福利机构为他安排新的监护人的建议,独自生活,没有再跳级,按部就班的完成了高中学业,然后参加艺考。

      丁季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泪腺枯竭的人。
      他知道自己有感情,也很具有同理心,但就是不会哭,最伤心的时候也只是木着脸发愣。

      像今天这样有强烈的泪意还是头一次。

      等他意识到自己哭了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划出了两条泪痕,眼前一片波光。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害怕?也许,可是这种感觉分明不是害怕。
      倒像是……怀念?

      丁季云擦掉眼泪,抬起右手按了按心口,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乎想象。

      要是做梦就好了。

      大概是他站在原地不动太久,又是一阵狂风吹过,一张空白宣纸从里屋飘了出来,直接糊到了他脸上。

      丁季云把纸拿开,发现纸上多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快点”。

      虽然没有标点,但从笔迹上就能看出,写字的人内心有多么狂躁。
      要是有实体,说不定已经冲出来抓着他的肩膀冲他咆哮了。

      与此同时,大门口方向再次传来声音。

      “蔺庄主在吗?若不在,在下隔日再来拜访?”

      丁季云一激灵,上前两步抓起两卷画轴,转身就朝大门方向跑。

      虽然他很想应一声“来了!”,但蔺画的人设是不苟言笑的面瘫,喊这么一嗓子绝对是OOC的行为。
      在不知道OOC会有什么后果之前,他可不敢轻易尝试,只能跑快点,赶在门口的人离开之前去开门。

      二十秒,丁季云从书房跑到了门口,又花了五秒整理仪容仪表,平顺呼吸。
      然后才上前一步,去抬那根门闩。

      不久前还跟焊死在门上一样的门闩仿佛没有重量,被他仅用两根手指就给抬开。

      大门在他眼前打开。

      门外站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台阶下长着零星杂草的空地停着一架豪华的马车,马车旁守着两个仆从和一位侍女,更远的位置,则站着一队十来人的护卫。

      送他来的那辆车连带着林科,都和铺着镂空地砖的停车场以及稍远位置的双车道柏油马路一起消失了。

      丁季云木然的看着门外陌生的景象和面前陌生的人,十分庆幸蔺画是个面瘫。
      如果换一个人设,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崩溃了。

      虽然紧张,但丁季云没有错过面前这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势在必得。

      这人应该就是李万泊了。
      难怪按照剧本,蔺画要教训他一顿。
      这人一定对蔺画怀有别样的心思,光看这恶心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到底是做偶像艺人的人,虽然公司很努力的在让他们这些“孩子”生活在一个尽可能干净的环境中,但毕竟不是哪里都跟公司一样。

      丁季云就不止一次在一些拼盘商演或者一些站台活动的后台,被某些手里有些权钱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看过。
      但他们大多数都没能真正把手段用在他身上,毕竟有舒老板为他们保驾护航。

      但现在不一样,他是蔺画,面前这人是李家家主,李万泊。

      按照人物小传的描述,蔺画是独自一人经营自己的画苑的,也就是说他没有帮手,只能依靠自己。

      而人设不明的李万泊光是现在,就有十多个家丁护卫,挥挥手,就能把他原地镇压,捆起来带走。

      心思电转间,丁季云让开了门口的位置,伸手指向门内:“李家主,这边请。”

      李万泊勾勾嘴角,看他一眼,抬脚迈步,稍显艰难的跨过那个又高又厚的门槛,跟进自己家一样大跨步的往里走。

      丁季云看了一眼门外的人,发现他们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群没有生命的假人。

      NPC?

      丁季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某个全息网游,而李万泊就是唯一一个身上带了剧情的自由NPC,那些仆人家丁则是毫无用处的路人NPC,根本不用在意。

      这么想着,他忽然感觉浑身一松。

      只有一个李万泊,那可太好对付了,再怎么说,他手里还有两根画轴呢!

      重新关好门,丁季云转身跟上李万泊。
      明明蔺画才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可他却得依靠客人带路。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距离大门不远的客厅。

      客厅被打扫的很干净,桌上还有一壶热茶,李万泊就跟在自家客厅一样,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我的画呢?”
      语气远不如一开始丁季云听到的客气,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丁季云右手一翻,把藏在袖口内的画轴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
      “这里。”

      而另一根画轴,被他用左手拿着,依旧藏在袖口内。

      感谢这套服装,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两根存在感极强的画轴。

      李万泊看着画轴,没有动,继续端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

      “都说蔺庄主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能挥笔成妖,求画者不知凡几,但成功者十不足一二,每一幅都叫出了天价。”
      “在下很好奇,为何蔺庄主愿意给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一幅画妖?”

      没有剧本的丁季云依旧木着脸,干巴巴的甩出一句“无可奉告”就没了下文。

      原来这幅画是给李万泊儿子的吗?
      这么说李万泊今天是第一次见蔺画?
      难怪刚才看到我是那样的眼神。

      不过既然是第一次见,为什么进门之后表现的如此熟练?
      难道是NPC的程序设定?

      已经被丁季云在心里贴上NPC标签的李万泊笑出了声,问了一个让丁季云一头黑线的问题:“不知蔺庄主是否清楚,我家睿儿还在娘胎的时候就与周家的小姐定了亲,年底就会完婚?”

      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以为蔺画愿意卖画给你儿子是看上你儿子了吗?
      还需要你用“我儿子定了亲”来警告?

      我怎么不记得蔺画的人设里有耽美元素?
      难道我长得是就是一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样子吗?

      不至于吧?
      我的粉丝虽然薛定谔,但存在的粉丝里,女粉占了绝大多数啊??
      反倒是符献那个哥坐拥三千男粉,就连一些同行前辈都曾在节目里公开“示爱”,表示自己是他的粉丝呢!

      最后,丁季云忽然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他现在换了衣服,也换了头发,可这一头乌黑锃亮的长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自己的,而他从换了衣服到现在也没照过镜子……
      难道说他现在用的脸也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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