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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易地而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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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争就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盯着大门,他想着既然父亲都发话了,那么子衿应该很快就能回到他身边了。可是,他等呀等,等呀等,从白天等到深夜,却始终未见踪影。
“主子,要不您还是上床睡吧。”碧莲站在魏武争身后忧心忡忡,一旁的晓翠连忙拿出蜜枣。
“主子,咱们吃点蜜枣,睡一觉,说不定您在一睁眼,子衿就回来了呢?”
魏武争眨了眨眼睛,伸手拿了一颗蜜枣,“留着吧,我想留给子衿吃。我还不困,你们先去睡吧,我再等等。”再等等,也许就能看他回来了。
小院子的夜很静,静到树叶飘落声都能清晰入耳,昏黄的灯光照不远,因而外面只有月光照明,月光下一个人影缓慢地走着,不细看的话,恐怕看不出左腿微微不自然。
他走不到数十米,额头便布满了汗渍,有些心急,可却不敢走快,心知如若走快,那缺陷便更加明显,特意清洗一番才出门,他不想让对方嫌弃自己,嫌弃现在的自己,垂眼看了看左腿关节,还是有些钻心的疼痛,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主子!”
“子衿,”魏武争闻声的瞬间便蹿了出去,抱了个满怀,“子衿,子衿,我的好子衿,你终于回来了!”
死死搂住魏武争,子衿笑得开心,即便是钻心的痛也未让其放手,仅仅是不着痕迹地将重心转移至右脚,“好了,主子再不下来,奴才可抱不住了 。”
“嘿嘿。”魏武争擤了擤鼻子,“我从来没有跟你分开过那么久,我给你藏了好多吃的,快跟我来。”自然而然地抓住对方的手,魏武争在前头跑,子衿勉强跟上。
“哎呀,你怎么那么慢。”魏武争觉得明明几步路,却老是拖着对方一样,不免有些生气,回头怒视对方。“哼,慢…”话未说完,目光微闪。
子衿还是头一次见到魏武争这幅模样,只是不笑而已却似变了个人,那种冷峻的压迫力,让他怀疑…“怎么了?”
“你左腿怎么了?”魏武争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腿,眉头轻蹙,蹲下身子将对方裤腿卷起,子衿想挡,却被他蛮横地甩开。“你不许动。”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魏武争心疼地掉眼泪,他的手带着些许的颤抖缓慢而坚定地继续往上卷起对方的裤腿。
“主子,我不疼的。真的不疼!”子衿慌了。
“不是跟你说不许动吗?”魏武争怒了,没有抬头,大颗大颗得眼泪砸到了地面。“不疼,是吗?不疼,是吗?”只不过力道不重的戳一下,对方都抖了一抖,“一个月了,咳咳。”险些被口水呛到,却还倔强着,“都已经一个月了。”那一个月前的伤该有多恐怖!
“主子。”子衿的眼眶红透了,却没有哭,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哭的话,那他的主子得多难过,所以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哪怕最痛的时候他都是笑着挺过来的。“能活着回到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望进那秋水般的眼眸,魏武争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翌日…
“子衿,我不喜欢这顶帽子,能不带吗?”松松垮垮的官服耷拉在身上,帽子又给撸歪了,可怜巴巴的魏武争冲着子衿撒娇。“虽然我很喜欢跟泰仁哥哥玩,但是能不穿这个吗?”
“不可以。”子衿冷酷地拒绝,示意碧莲和晓翠两人齐动手,三个人死活给魏武争摁趴下来,才给归置整齐。“主子,你现在可是御林军副指挥使,必须得行的端、坐得正,切不可…”
“好了好了,耳朵都要起茧了,我们是什么时候走,还有我肚子饿了,好吃的呢?”魏武争嘟囔着,堵住耳朵,有些不满对方的啰嗦。
几个人正忙活着呢,院子倒是热闹起来,魏武涟带着向正英等人进来了。
以向正英为首的一队士兵,整齐划一地一字排来,阵仗十足,吓得魏武争躲到了子衿身后半晌才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弟弟?”
魏武涟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从今日起,向统领这队人就是你的近身侍卫了。”转而对对这下属嘱咐道,“切不可怠慢。”
“属下领命!”向正英单膝跪地,正式领命,其他人默契跟随。
“我?”魏武争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子衿,“我有兵了?”拍手称好,“那我是不是可以指挥他们干活啦?是不是可以让他们都出去给我买好吃的!”
“不许胡闹!”魏武涟冷脸呵斥,继而走到魏武争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
“主子!”子衿想要挺身上前,却摄于对方的眼神,不敢再有所行动。
“弟弟?”魏武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魏武涟看子衿的眼神。“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子衿了。我有兵了!”挺了挺肚子,倒是像模像样的。
“你!”魏武涟气的脸色发青,“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飞速躲到子衿身后,奈何手还是牢牢被对方捉着。“我,我就说说。”
“主子该去赴职了,还望小侯爷放行。晚了时辰,可就不好了。”子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故作平静地直视对方。
魏武涟点了点头,抽身离去。
魏武争开开心心地带着子衿出门,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马,神情神气得不得了,在府邸门口转了好几个圈,确保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神气的模样,才意犹未尽地率队离开。
子衿在马车中,仔细嘱咐着,魏武争状似认真地听着,实则心思都在眼前精美的甜点上,他这一路走来可没少安排马车停下买东西。
“主子!主子!”子衿微微皱眉,轻轻拉住魏武争不安分的手,“马上就要到了,即使你再不愿意,也要去呀。”
魏武争气鼓鼓地又变成了一个包子脸,“可我就是,不喜欢那里,他们都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