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梨貌

25、Xchromosome

　　哥哥：世外桃源。
　　妹妹：我们有一条染色体相同。

　　立春，百花含羞待放，草木蠢蠢，河水裂冰，鸟儿初啼春。
　　解甲归田，当代归隐，概如是。

　　当然，或许我们腻了这片风土人气，又会去向下一个地方，或许是草原，或许是大海，或许是三山五岳，任何我没去过的地方。
　　总之，大片山河，总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只要，
　　你在身旁。

　　有一天我在院子里喂鸡，隔壁村的二婶子家刚闹了鸡瘟，她十几个鸡都死光了，城里的孙子忙着要考学，于是她来跟我换鸡蛋，用米面，还客气说十月出了新米给我送来，过了会儿又问吃不吃冬藕，她男人刚盘出来，我抱着一堆快抱不下，也就承诺她在她养的新鸡长大之前把鸡蛋给她存着。

　　过了会儿狗子哥挑了粪桶颤巍巍回来了，我笑话他：“是不是没干过这样的活，让你逞能！”
　　说是要点点豌豆尖儿平时掐了可以下面。
　　“花花是在笑话哥哥体力不行吗？”
　　这话说的……我瞬间联想到咳男人的胜负心下被支配的恐惧……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什么都往那方面曲解易慕莲同志我严肃认真地拜托你脑子在这种山清水秀的环境里给我放干净点！”
　　“山清水秀，杳无人烟，如花美人儿，不是在等好哥哥我来？”
　　(˙ー˙)这家伙……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快洗手吃饭！”

　　刚来到这个村子那天被狗撵，农村又说贱名好养活，哥哥以前抽太多烟，我总担心自己养不活他，就入乡随俗叫他狗子哥。
　　哥哥不依，又说他有小名了那我也得有一个，可惜他脑瓜不好使想了半天想不到什么解气又贴合，恰好那时近晚，隔壁家的小孩子跑闹着在附近炸牛粪又把烟花棒支在泥土里放烟花。
　　开得满天满眼，也映得我家院子光彩温暖。
　　我就说，“那叫我花花吧，翠花桂花还是春花随便。”
　　哥哥却在烟花下抱着我抬头看，“你是我的烟花。”说着哥哥把我抱紧了紧。
　　“怎么？”
　　“烟花易冷，我捂着，不冷。”

　　又有一天我在河边放小鸭子，看着它们跟随着鸭妈妈下水，发起了呆。
　　河边田地里的哥哥就走过来，跟着看了一会儿，问：“烟烟想要一个孩子吗？”
　　“不可以不是吗？我们有一条染色体是相同的。”哦！我反应了一下，“还是说，只有一条不同？”
　　“噗……”哥哥轻笑，“傻，生物没学好。”
　　然后我们都沉默。
　　过了一会儿哥哥低下头来亲我。
　　亲得我气喘吁吁，我抵着他胸膛——
　　“没有TT了……”
　　T-T

　　——————噗作者总是觉得很羞耻的分界线——————

　　不过，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想。
　　只是并不知道哥哥的想法呢，担心他会不会觉得遗憾。
　　对我来说，我这一生，或许可以有很多意义，很多可能，很多精彩，那为了那样的或许，放弃我所拥有的确定，我做不到。
　　我胆子很小，并不勇敢，来到这世上最初的风雨，或许是爸爸妈妈带来的，而最开始为我遮风挡雨的那个人，是我的哥哥。我不是一个冒险的人，此生冒过最大的险是爱上我的哥哥，我很满足，能拥有这份爱，那些未知，有他的陪伴，一样可以探索。
　　而因他的陪伴做不到的事，已成了细枝末节，我不在乎，我也没有信心我，或者说我们这样的怪物，会教出怎样一个人，在我死后，他要怎样去背负世界的残酷，但我可以选择TA是否出生，因此也就不必承担因此带来的后果。
　　因此也就可以继续和我所爱放肆爱。
　　用微不足道的离经叛道对这世界狠狠报复？
　　中二吗？我不觉得。
　　一直不肯长大呢，因为哥哥，已经让我相信，可以不长大，会更可爱呢。
　　我爱他。
　　无关其他。
　　生来注定。
　　修正无效。
　　不悔不归。

　　“那等到烟花三月，我们下扬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