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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是风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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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共组长早上刚宣布要聚餐鼓舞逐渐衰弱的士气,晚上就已经在餐桌上拉着陆东植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东植啊,这次裁员虽说有些突然,但实在是你运气不好——出了流星制药那档子事儿,你不要怪我心狠啊。”他去厕所呕吐的时候,陆东植才得以逃离了酒桌。
冬天室外气温极低,陆东植在外面待了一阵子就冻得直搓手。正要回去的时候,他看到朴代理鬼鬼祟祟地来外面接了个电话,他似乎没有看见陆东植:“喂,共组长,哎哟不用担心,陆东植已经被我们搞定了。陆东植那个冤大头,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哈哈哈哈哈哈……”
陆东植默不作声地站在阴影里,以前听过一遍的话一字不落地回到耳中,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在外面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陆东植才拨通了电话,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喂,共组长,嗯,我有点事,就先不回来了,好…你们好好享用晚餐吧~”
陆东植记得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就会碰到徐仁宇,但他现在不是很想看见徐仁宇,也没有精力和他周旋,于是离开了此地。
陆东植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人群在他四周来来去去,他像一缕孤独的游魂。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宝静咖啡’ 门前。即使不开心,潜意识里仍然想帮助他人吗?陆东植对着门口的招牌发了一会儿呆,心情十分复杂。
里面那家人看到他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小伙子,又来遛狗啦?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嗯。”陆东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人?正因为好人难做,这世上的好人才越来越少;徐仁宇那样的坏蛋反而过得很开心 。如果当好人不快乐,还要继续做好人吗?……
陆东植左右手各牵着一根狗绳,那两条狗知道又到了放风时间,早已蠢蠢欲动。有时候陆东植觉得不是他在遛狗,是生活在遛他。
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看见徐仁宇就立在台阶下。
对噢,他差点给忘了,徐仁宇是有一段时间跟他一起遛狗来着——阴魂不散,真想放狗咬他!陆东植阴暗地想。
“东植也来帮这家人遛狗吗?”徐仁宇的表情有些惊异。他倒不是专门来找陆东植的。他顺着日记上的记录找到了‘宝静咖啡’这家咖啡店,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东植。徐仁宇之前调查过陆东植,发现他跟徐志勋的滑铁卢——流星制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
徐仁宇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喜色,用亲切而不失礼貌的语气道:“那我跟东植一起吧。”没等陆东植拒绝,他很自然地牵过陆东植手中的一条狗绳。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东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如果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徐仁宇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主。
陆东植苦笑:“还不是流星制药那破事……”
徐仁宇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东植是被冤枉的。”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陆东植站定,脑海思绪纷乱。本来欢乐前进的狗子被命运的狗绳扼住了咽喉,痛得“嗷”一声叫出来。 “为什么?”不对,他现在不应该问为什么……
徐仁宇忽地侧首,莞尔一笑 :“因为,善良如东植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而我相信东植。”
相信他吗?陆东植心神俱震。
其实上回也是徐仁宇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同样的话徐仁宇也跟他讲过。但那时他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太在意。
“东植,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你千万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灰心丧气——可能你现在还不明确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讲,但你以后会知道的。我不会看错人。”
历经两世,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是徐仁宇,偏偏是徐仁宇……
其实陆东植也并非不清楚徐仁宇居心叵测,但大概是太难过太需要慰藉了,所以哪怕是徐仁宇的假仁假义,也总比没有好。所以在那样的境况下,陆东植竟然鼻头一酸。他扭过头去,不让徐仁宇瞧见自己微红的眼眶:“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仁宇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竟有几分温柔:“我永远站在东植这一边。”
微风乍起处,满树洁白的梨花都在暗影里微微颤动。那一刻,陆东植忽然想到了中国的一句古话:“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