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继续作》悄然花开

28、床前白月光

　　“我的兰馨啊。”看着冲自己过来的老太太，李兰馨也忍不住眼眶泛红，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娘亲！”

　　“起来，快起来！”老太太伸手拉李兰馨，自己的眼泪也是止都止不住：“我一收到你的信我就赶紧过来了，我儿年纪轻轻，正是大好年华，怎么忽然之间……”

　　她哽咽住，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李兰馨却是带着眼泪露出个笑容：“娘，您别哭，女儿现在好着呢，太医也说了，只要好好养着，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日后，说不定就能有办法根治了呢？您可别哭啊，太医也说了，我这病情，最是不能跟着伤心难过的。”

　　老太太忙擦眼泪：“好好好，我不哭，你也别哭。”

　　背地里哭的也够了，她这女儿，还年轻着呢，难不成，竟是有一天要走到她面前去吗？

　　“娘，家里还好？”李兰馨扶着老太太进了屋子，老太太连连点头：“家里你不用操心，一切都好着呢，你大哥还在外放，估计再有一年才能回京述职，但我听他的意思，是还想在外面多留几年，说是将来进内阁什么的。”

　　本朝官员，想进内阁就两条路，一个是做翰林，大学士，顺着这条线往上走。一条就是外放时间超过十年，成为一方大员，回朝之后，才有可能进内阁。

　　李大哥当年科举的时候是上了副榜的，有民间的话说，那是妇如夫人，如夫人是进不了翰林院的。所以想进内阁，就得在外面多熬着。

　　“你弟弟读书不行，现下正管着家里的事儿呢。”老太太叹口气：“你爹身体还好，现在一天三顿饭，顿顿能吃一大碗，你半点儿不用为家里操心，只要好好养着身体，多活几年，那就能安了我们做父母的心了。”

　　“娘放心，就是为了你们和睿哥儿，我也要多活几年的。”李兰馨笑着说道，只是心里到底有点儿不自在，既然父亲身体还好，那为什么这次进京，就只有母亲来了呢？

　　爹那人，到底是……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人能当真和水一样泼出去就不管了？不过，不来也好，他不来了，自己也不用想法子遮掩李娇娇的事儿了。

　　毕竟，李娇娇也是他血脉，怕是他到时候会有不忍心。

　　老太太拉着她手问道：“睿哥儿呢？”

　　“上学呢，不知道娘是今儿到，所以一早就先打发了他去上学，等会儿我让人将他叫回来。”李兰馨说道，老太太赶紧摆手：“别叫别叫，孩子上学要紧，你现在这身体，还是得多督促他学习才行。”

　　将来李兰馨若是有个万一，姜鑫续弦，怕是没人照顾他，他日子过的艰难着呢。现下好好学了，有才学，将来大一点儿，也好到外面去求学。

　　或者，姜鑫看在他有出息的份儿上，也不会亏待了他。

　　这些个话都不用说明白了，当母亲的都是同样的心，李兰馨也能知道这意思。

　　她点点头，温声安慰自己亲娘：“我现下都会教他一些事情的，将来……将来若是姜鑫没良心，还请娘多多照顾睿哥儿。”

　　老太太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我定会让人时时探望，你大哥有出息，你爹在咱们县上也有名声，姜鑫是不会不给面子的。”

　　想到这些老太太就心痛，这些话就跟安排后事一样，她年纪轻轻的闺女……又想哭，又得忍着。

　　顿了片刻，老太太索性问起了李娇娇：“真是怀孕了？我原先瞧着姜鑫还算是懂事儿，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呢？他明知道你还在病中……这种薄情，可真是看走眼了。”

　　李兰馨倒是不在意：“总得让他圆梦，这才能知道梦虽然好，却也只是个梦。”

　　老太太不明白：“什么圆梦？”

　　“娘你不用管，这事儿就是个把柄，日后您只要让李娇娇进不了姜家的门就成了。否则，就李娇娇那心机手段，就姜鑫那智商，怕是这府里，就要被他们糟蹋了，他们糟蹋也就算了，可这府里的东西，既然都是睿哥儿的，我就不能看着他们糟蹋了。”

　　李兰馨笑着点了点屋子外面：“这府里，还有两个侍妾呢。”

　　“你给纳的？”老太太问道，李兰馨点头：“百花齐放才是春嘛，一枝独秀有什么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也好，姜鑫识了滋味，也不会将个李娇娇当成宝了。”

　　老太太叹口气，过了片刻又说道：“你爹过两天也会上京，我们老两口，打算先住在京城了。”

　　李兰馨眨眨眼，没反应过来，她爹不是没来吗？不是不愿意来的吗？

　　“家里的事情，总得先交代交代，你弟弟才成亲没多久，你爹总得仔细交代一番。然后，我们就留在京城了。”老太太拍拍李兰馨的手：“我闺女在这儿呢，我也得在，我在这儿了，你爹也得在。”

　　闺女也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她怎么能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我和你爹商量了，我们进京之后，睿哥儿就跟在你爹身边学习。”老太太又说道：“这样你也能省点儿心，不用为睿哥儿操劳了，你这病情，就是不能劳心劳力，睿哥儿你不用管，就能多休息休息了。”

　　她停顿了片刻：“我呢，也为睿哥儿相看相看，早些给他定一门亲事，日后……”就算是李兰馨不在了，老夫妻俩回老家了，那也有人能为睿哥儿出头。

　　这点儿倒是和李兰馨不谋而合了，李兰馨也是想早点儿给睿哥儿说亲的，可就怕睿哥儿现下年纪小，人家心疼女孩子的人家，不敢赌将来睿哥儿会不会有出息。

　　万一没出息呢？

　　那不心疼女儿的人家，还是那句话，李兰馨也不敢定啊。

　　不过，若是她能撑个三五年，到时候睿哥儿若是能去参加科举有个功名，哪怕是童生呢，都会有人愿意将女儿定给睿哥儿的吧？又有自己父亲的招牌在。

　　李兰馨心里忽然就有点儿愧疚——刚才不该那样想自己的父亲的，就算是往日里父亲不说，表现的也不是很亲近，但那毕竟也是亲爹对不对？

　　为人父母的，总会为儿女着想的。

　　“好，我这就让人收拾屋子……”李兰馨忙点头，老太太摆手：“不用收拾的太好了，我这两天，也让人出去看看，买个宅子，这也是你爹的意思，虽说我们是来陪伴你的，但到底不好总住在女婿家里，说出去不像话。”

　　李兰馨无语了，爹还是那个爹，还是那么古板迂腐。

　　住姑娘家怎么了？姑爷能给你吃了吗？

　　“日后你大哥回来，总还是要买宅子的，现下买也是一样的。”老太太拍着闺女的手安慰道，李兰馨也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的，只好点头：“那行，回头我让人问问，娘你许久没来京城了，怕是也不知道京城哪儿有好房子，你只管等着我给你打听消息就好了。”

　　“也行，到底是你地头。”老太太笑眯眯的应了，顿了顿又说道：“至于李娇娇那儿，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信里的意思，怕你爹将这事儿掩盖下去对吧？你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在一天，李娇娇就别想进姜家的门。”

　　李兰馨点头，但也并没有完全当真，娘亲一辈子没违逆过父亲，这事情上，怕还是要有变数。

　　她现下得想办法，实在是不行，就给李娇娇说一人家。就父亲那性子，若是知道李娇娇能为正妻，那就肯定不会让她做妾的。

　　老太太来了之后，李兰馨就像是忽然有了靠山一样，不管是累了还是怎么了，只要往后一靠，就知道自己绝不会摔倒，就知道自己后面有人撑着，于是，就忽然松散了几分。

　　这一松散下来，就又是病了一场，之前的弦绷的太紧了。现下松一下反而是好事儿，因为松了就能养护起来了，就能有几分喘息的余地了。

　　要是不松下来，一直那么绷着，那早晚是要崩断的。一旦崩断了，那就是再也没救了。

　　老太太亲自照顾李兰馨，又将外孙给找看住。忙忙碌碌小半个月，然后老太爷就跟着进京了。

　　见闺女病着，别的什么也没说，就先将睿哥儿给接手过去了。

　　李兰馨又休养了小半个月，什么事儿也不操心，什么事儿也不用忙，小一个月下来，竟然还微微胖了些，当然，脸色也跟着好看起来了，若不是偶尔还有头疼，看着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你既然是好了，那我们也该是搬出来了，睿哥儿就跟着我们走，到我们府里去住着。”老太爷摸着胡子，一脸严肃的坐在上首：“你且放心，我们买的房子近，抬脚三五步就到了，就在你们府邸的后面，转个弯儿的事儿。你若是无事，就去那边歇着，至少清静些。”

　　李兰馨忙点头：“都是女儿不争气，连累二老现下还得为晚辈操心……”

　　老太爷摆手：“不要说客气话，为人父母的，就是盼着儿孙平安，你好好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就是对我和你娘最大的安慰了。别的，都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