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永远陪在你身边 ...
-
第十一章
距离婚礼举行还有三个小时。
烬可以说是生无可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自个儿再度戴上的防盗版（？）海楼石锁链以及被迫换好的新郎礼服，在心中再度把大妈钉在墙上用各种刑讯手段凌虐了一万遍。
可惜，他也只能在脑中幻想一下，现实中被凌虐了一万遍的只有他自己。
“呜呜呜呜……”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呜呜呜啊……！”
“我说，你哭个屁啊？！老子才是最想哭的人好不好？！”
如果怒气值和怨气值可以具现化为战斗力，烬相信此时的自己将会成为超越凯多老大的世界第一强者：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烬在万国被人戏，他堂堂三灾之旱灾，百兽海贼团大看板，凯多提督手下的头号强者……明明光是用名称就可以使和之国的小孩止泣，但现下却拿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少，少废话！”本就情绪在崩溃边缘的哈鲁梅古在亲眼看到马尔科被大妈打到吐血又被带下去时彻底绷不住了，被带到这间重兵把守的准备室时已经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哭得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大妈也懒得管这些，径直去补眠了，只留下烬一人面对魔音灌脑，几乎想要给她跪了。
在认识这个女人短短三天内，他领悟到了刑讯艺术的新高度：不只是疼痛可以给人带来折磨，无休无止的噪音及高分贝的女人哭泣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请不要再折磨身心俱疲的他了。
哈鲁梅古哭得专心致志：只要一想到马尔科为了抵挡住大妈的怒火，而替她挡下了那一记刀劈，她就忍不住痛恨自己不够强大，也自责为什么要选择回来看亲人这一点。
虽然见到的几个哥哥都很好，可比起这些，她更不愿意看到马尔科因为她而受伤。更何况在大妈打倒他之后就吩咐卫兵把他带到其他房间去了，她根本连他现在在哪儿、伤严不严重都不知道。
肯定非常严重……马尔科的恶魔果实能力是不死鸟，再生能力强过普通人无数倍，一般的攻击对他而言压根没有效果，可大妈那一刀下去，他都吐血了……
当时哈鲁梅古就冲上去了，马尔科却勉强撑出一个笑，安慰她没事：“哈鲁梅古！站在那不要动，要哥哥的听话，知道吗？”
去他妈的哥哥！谁要你当我的哥哥！
她真想把自己的感情全都告诉他，全都说出来——可是她更希望自己不要连累他，不要拖他的后腿。
像她这样的家伙只是在不断给马尔科添麻烦而已。
“呜呜呜……我，我太弱了啊……！”捂着脸哭泣不已的新娘断断续续地说着，满心都是悔恨，“如果我再强一点……再强一点的话……”
就可以不用眼睁睁看着他替她受伤和流血了啊！
“哈？那你想变得比那个可怕的老太婆更强么？”烬有些无语：“别想了，就算是我，被老太婆打一下也得重伤，你下辈子也不可能变这么强——唔！”
又是熟悉的糯米，烬对天发誓，只要让他逃离这个炼狱，他此生再也不会碰任何糯米和糖果……还有甜甜圈！！
听到声响，哈鲁梅古打了个哭嗝，顶着已经红肿不堪的双眼看向走进来的卡塔库栗和佩罗佩斯罗：前者还算沉稳，坐到她的身旁后就没有说话，而后者则被她这副惨样给吓到了，连舌头都缩回嘴没探出来，手上也马不停蹄地变出了一大堆比起前几日更加花样繁多的新奇糖果。
“舔舔……别哭了，那个菠萝头没受致命伤，吃点糖吧。”佩罗佩斯罗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明显的讨好，他见哈鲁梅古在听到马尔科尚算安全之后朝他扯了个有点可怜的笑，又心疼又担忧地赶紧把糖果塞到了妹妹的手里：“别多想了，他现在能赶过来也不错，等会儿我们会把事情都安排好的……”
虽然他的确不想让这个妹妹离开就是……而且，还是喜欢上一个和卡塔库栗差不多大的老男人（虽然他自己更老）。
但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哈鲁梅古留下来，妈妈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虽然兄弟姐妹繁多，不过，对于这个从小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流落在外，甚至一度被误会已经死亡的妹妹，佩罗佩斯罗还是满心都是愧疚和弥补的。
如果当时他更小心一点……现在的哈鲁梅古也应该和她的同胞姊妹一样，在万国幸福的生活。妈妈也不会随便安排联姻对象，多少还是会询问一下他们的喜好，考虑一下他们的种族的。
年纪小的弟弟妹妹就像他的孩子。
更何况哈鲁梅古小时候有多么可爱、有多么粘人……就和现在已经变得不可爱的布蕾（布蕾：老娘可爱得很！）小时候一样，她本应享受安稳的、快乐的童年，而不是跟着一群海贼漂泊了十年的……
“尽管放心。”卡塔库栗的话一向不多，他也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但看到手足无措的大哥，他还是探出了手，在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哈鲁梅古头上轻轻摸了两下。
比起记忆中柔软而娇小的模样，她长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真高兴……能够再见到她啊。
- - -
马尔科非常老实地被带到了房间，第一时间抬手将监视用的几个活物给清理掉了：他摘下手上的“海楼石锁链”，用复生之焰点燃自己胸口的伤，随后靠在墙壁上，静静等待着复原。
他差不多知道他们的安排了，但比起这些，更让他害怕的是哈鲁梅古的眼泪。
……他不想让她受伤，也不想让她流泪，不管这眼泪是为别人而流，还是为他而流。
在看到哈鲁梅古看到自己受伤时那因恐惧而发抖的双手和急剧缩小的瞳孔，以及无法控制冒出的鳞片时，他真恨自己让她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所以他不想接受她的感情，他……没有资格。
他只是个海贼，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多希望她能够平稳和幸福，能够过上正常女孩子拥有的安宁而美好的人生。
可她还是哭了，就算他笑着和她说没事也没有用：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而他也痛恨自己如此清楚到她的感情这一点。
因为马尔科知道，自己卑鄙地、可耻地在心动。
多可笑啊，他一面这样拒绝着她，装傻充愣，看着哈鲁梅古因为他而黯然神伤，生气难过……一面却又在心里暗暗因为她的在意而欢喜，因为她的视线而满足。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康复了，马尔科站起身，抬手看到手腕上的一处疤痕：这是他当年背着哈鲁梅古跑回莫比迪克号时被敌人的流弹擦中而受的伤，当时他身上还被海楼石子弹击中了，根本无法调动能力，才会留下一处疤痕的。
十年过去了，新月般的伤痕已经看不出多少端倪，可每当他拂过手腕时，总是会想起那天夜里他因为伤势严重而发了高烧，哈鲁梅古趴在他的身边一边喊着不要死一边捧着他的手的事。
昏昏沉沉间，他只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吵到不行，可看到她哭得这样惨，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明明躺在床上的是他，她却好像比他还要痛。
真是个爱撒娇的小鬼啊。
马尔科突然笑了——他抬手用指腹摸过伤疤，仿佛还能够感觉到那一夜他浑身发热时，却仍觉得无比滚烫的，女孩眼中落下的如岩浆般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永远陪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