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酥酥那年旧》洛知予

7、梦中人（6）

　　曲声不似宴上婉转，有种高山流水似的空阔，亦或者是看透世间万物的旷达。陆纪棠眼中有着不该这个年纪有的神韵，仿佛自己不属于这世上，没有牵挂，就算随时消失，也没有悲伤，也不用害怕。
　　笛声瑟瑟，剑气堂堂。曲消音散，苏澈收剑入鞘，走在床边，头靠在身边人的肩上，他这一次没有躲开。
　　陆纪棠擦拭着手中的笛子，笛身有磨损，应是有些年份，笛尾隐隐刻着一个“柠”，笛尾的穗已经褪成淡红，但丝毫不影响吹出的音色。
　　苏澈抓着穗的尾端，似乎在哪里见过。陆家也是宁朝的上品官职，也可能是自己以前在宫里见过，现在在陆家看见也不稀奇。
　　陆纪棠看着苏澈看着笛子出神，弹了一下苏澈的额头，说道:“母亲教了我吹曲，给了我这把笛子，不久之后就病死了。大娘视我如己出，但去年和爹去参加祭天典，回来就整个人恍恍惚惚，没有过春也就去了。”
　　“酥酥，你，不必和我说这些，”苏澈看着陆纪棠，“不用在我面前掩藏情绪，你可以，试着，试着相信我。”
　　“阿澈，我怕给别人舔麻烦。”
　　“酥酥，你不是麻烦。在陆家不是，在你大哥那边不是，在我这，你也不是。”
　　“嗯，”陆纪棠站起，回头看着苏澈，脱下外衣，“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苏澈躺倒，拍拍手边的枕头，笑道:“酥酥，快来。”
　　陆纪棠斜坐在床边，双臂撑起身子，一条腿先从苏澈上方跨过，脚下一滑，载倒在下方人的身上。
　　“酥酥，这是你主动过来的噢，我可什么都没做。”苏澈张开手臂，看着陆纪棠坏笑。
　　“你，没个正形。”陆纪棠别开脸，顺势从他身上下去，侧身背对着苏澈。
　　陆纪棠以为苏澈会继续有所动作，许久都没有见他继续玩笑。转过身，才发现他睡着了。
　　少年睡得很安逸，呼吸也很匀称。头发松散在额头两旁，一呼一吸吹着发丝摆动。没有平日里的俏皮，倒是有种稳重。五官也谈不上精致 ，但也有是翩翩公子的感觉。
　　陆纪棠帮苏澈盖好被子，面对着苏澈那面睡觉，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这样说，陆纪棠有点不知所挫。入陆府以来，他就变成了陆家二少。不善言辞，让下人和自己疏远，爹爹也不喜欢自己，其实与其说是怕麻烦，还不如说，是刻意疏远，刻意的不去流露，一直到苏澈的出现才打破了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