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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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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当所有人都进入睡眠的时候,李泽惊恐地看到,原本应该在熟睡中的季安出现在了房间的窗台旁边,他看着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抬脚跨了上去!李泽倒吸一口凉气,那一瞬间,他忘记了一切,他立马冲上去,伸出双手,想将季安抱下来。
在双手直直地穿过季安的身体后,李泽才终于惊醒,他已经死了啊!来不及苦笑,李泽拼命思索着拯救季安的方法,最后却发现,原来,他什么都做不到!即使一切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他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跨坐在窗台上的季安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用手抓住了某个凸起物,小心翼翼地往下踩着,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下了楼。
看着季安终于着地,李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整理好混乱的心情,只见季安又像只箭一样冲了出去。他要去哪?!李泽连忙跟上……
寒冷的夜风嗖嗖的刮着,即使李泽感受不到,也能想象,在这样的夜风下高速奔跑,人的不适感有多大。看着沿街熟悉的景象,李泽终于知道,季安要去哪里。他要回他们的家,他们亲自设计装饰的家,那个充满了他们两个人回忆的家。他曾多少次想象,当他和季安老了,走不动了,他们就坐在那个家里,抱着彼此,看着夕阳,不管发生什么,他们总还是在一起的,那就是美好的……
想象太过于美好,就越发衬托出现实的残酷!现在的他们,连相见都做不到!
季安终于到了!他喘着粗气,从墙的缝隙里抽出了钥匙。
李泽看着,不免心中怀念:他总是忘记带钥匙,却又每次都不给季安打电话,只是在门口坐着等,等着季安回来,眼神急切,嘴上却气急败坏地骂他,他总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季安心软,抱抱他,亲亲他,心疼着他的季安的样子,总是特别可爱……
门打开了,季安进屋,“李泽!”虽然明知不能得到回应,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果不其然,四周静悄悄的,季安红了眼,失落的垂下了头——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去找他的,他一定在等我呢,嗯,嗯,是这样!季安这样安慰着自己,摸摸已经有点沾上灰尘的家具,赶忙找来工具,清理起来——李泽总是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李泽并不知道季安的心理活动,他看着季安失落的神情,一阵难受——季安,季安,别难过,我在这,即使你看不到,我也一直默默地陪着你,所以,不要难过好吗……
终于将家里清理得一尘不染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季安累得在沙发上直喘气,他本就不是体力特别好的人,在跑了那么长一段路之后,还做这么多的家务,效果可想而知。李泽在一旁看着心疼,季安从小身体就比较弱,也不会照顾自己,出了一身大汗还不快去换身衣服,感冒了怎么办。
而季安却不仅毫不在意,而且还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终于回到家啦,李泽和他的家,在这里,他总能感觉到李泽的气息紧紧包围着他,就像他还在那样。季安笑红了眼眶,笑出了眼泪,笑到整个人几乎抽搐起来——生命那么长,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
你孤单吗,不要怕,我来陪你了……
季安起身往浴室走去,李泽跟上。
季安放满了浴缸的水,也没有脱衣服,他将自己浸泡进水里,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将他包围,就像李泽的怀抱,那么有安全感,真好……
季安慢慢闭上了眼睛。
……
李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季安,看着他往浴缸里放水,看着他走进去,看着他闭眼小憩,看着浴缸里的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摇曳出璀璨的红光……
红光?!李泽愣了一下,猛地朝浴缸扑了过去。他看到了什么!季安的手腕不知何时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沿着伤口潺潺流出,染红了一片清水。
李泽拼命地伸手想去捂住那道刺眼的伤口,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一次次地穿过季安的身体,触碰到一片虚空!他急得眼色发红,不由得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水面,当然没有溅起丝毫水花。可是这时,季安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眨去眼前的迷蒙,眼里忽然焕发出惊人的光彩——他朝着李泽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李泽!”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这并不影响李泽听出里面包含着满满的喜悦与爱意,如果是以前,李泽肯定要开心的跳起来,毕竟季安可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可是如今听到,却只让李泽僵硬了身躯,红了眼眶。
他颤抖着抬起手,试探着握住了季安的手。他握住了!他碰到他了!来不及多想,李泽忍着情绪,按住季安的血脉,扯下一旁的毛巾包住。尽管血流有些减缓,但还是阻止不了它的流淌。
要去医院!李泽这样想。正当他抬起头,想对一直紧盯着他的季安说着什么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撞开了,李泽一愣,抬眼看去,是连易。
只听连易发出了一声惊呼,继而连忙冲了过来。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季安的嘶吼“李泽!李泽!李泽你去哪了?!你出来,出来啊!……你出来好不好,你去哪了,你又要丢下我了吗?你出来……”
李泽这才发现,季安的手已经穿过了自己,重新落在了水里。他再一次,成为那个虚无缥缈的魂体,成为触碰不到季安的那个魂体!
怎么会这样?李泽嗫嚅着道,怎么能这样?!他猛地看向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