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13、孩子不是我的

　　“你还有脸来！都是你把怡文改成这样子！她流产了，孩子没了！”卓宇航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赵弘望也不躲闪，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晃了晃身子又稳稳的站着。他脸上的疤痕在妆容的掩盖下丝毫看不出来。“亏老子曾经把你当兄弟，你要我家的财产我给了你，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
　　“孩子没了？又不是我的。”他邪恶的笑着，“要不我免费送你一个？”
　　“赵弘望，你个疯子！”卓宇航扑了过去。
　　“别打了！”柳晓霜拉开他，“都是我干的！”
　　“晓霜？你疯了，他是什么人，你还帮着他！”卓宇航一巴掌扇过去，晓霜一脸不可置信。
　　“好歹我曾经也是你的女朋友，你竟然打我！”她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还回去，她柳晓霜可不人任人摆布的人。赵弘望扶着墙站起来，脸上青乌的血迹，疼得不禁咧了咧嘴，冷笑道“狗咬狗真有意思，卓宇航，你欠我的远远还不够！”他扶着墙慢慢的走出去。争执中的晓霜反应过来赶紧跟去。“弘望，等等我！”
　　电梯在她面前缓缓关上，他的脸消失在门后，只差几步她就能追上他。为什么她和他总是差那么一点就错过？她以为他会一直向前走，结果他在路口转弯，任她怎么也追不上他。“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她抚摸着红肿的脸颊，哭倒在电梯旁。
　　“哟，小妞，什么事这么伤心呀！死了爹还是没了娘？给哥说说。”晓霜转过头狠狠的瞪了身后强壮的男人一眼，“管你屁事！有病！”她抹干泪，跌跌撞撞的下楼。
　　“哟，挺辣的妹子，我叫周哥看你这么伤心，没准我能帮上忙。留个电话啊！”叫周哥的男人一脸的流氓气。
　　“问你爷爷要吧！”回答他的是恨天高远去的声音还有柳晓霜的怒骂声。
　　“呵呵，有意思。”周哥叼在嘴里的烟抖了一下。
　　“怡文，吓着你了吧。”卓宇航蹲下来，怡文静静的躺着，丝毫不被刚才的事打扰，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他感受不到她的温度，他把头埋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呵呵，你这样的男人真不担事。”对床的林丰茂点燃一支烟。“窝嚷。”
　　“你说什么？”
　　“怎么？想打我不成？”林丰茂站起来。“你让黎怡文受够了罪。更可恶的是让我的女朋友也受了罪。”林丰茂的拳头挥了出去。
　　“你小子打我！”
　　“早就想打你了！”最后还是护士和其他看护人把这两个人拉开，一场闹剧才就此结束。
　　卓德鸿寝食难安，他随时可能从拥有千万资产的老总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他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害怕成为他人的笑柄，他还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不，他有过，只是那样的苦日子太久远了。毕竟，过惯了受人敬仰，衣食无忧的日子。谁又愿意去过那样的苦日子呢？即使他心甘情愿的把所有资产让出去。赵弘望还会放过他吗？一想到他血红的眼神就不寒而栗。十几年前的红尘往事历历在目，是不是当初不放手，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想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心里不禁泛起丝丝柔情来。窗外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不禁叹息一声。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或许他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校长办公室内一位头顶光亮的老人躺在靠椅上握着他耳边稀有的几根发丝宝贝似的反复抚摸着。眯着眼好像睡着了，耳朵却像顺风耳一般，细细的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声音和平时听到的很不一样，有些急切，他能确定是他认识的人，会是谁呢？来人轻轻的推开门，在他对面坐下，几分钟也没动静。他有些不自然，假装翻了个身睁开眼。
　　“徐兄，你醒了。”卓德鸿站起来，几步跨到他面前，弯着腰哀求的望着他。“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呀！”
　　“怎么了？几年不见，一见面就这样。”徐校长挪动他微胖的身体坐起来，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公司现在出现危机了，你可要救救我呀！”卓德鸿哆嗦着从怀里掏出那枚印章。徐校长接过章，慢慢的把玩着。他以前在印章单位工作，是有名的刻章师父，大大小小的章各色各样的印章，他什么没见过？更重要的是他在政府部门干过很长时间。徐校长听他说完，慢吞吞的喝口茶，也给他满上一杯，笑呵呵的劝他。
　　“别急嘛！坐下慢慢说。”他又听卓德鸿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依然笑呵呵的望着他。“老子欠下的风流债，儿子替你还，你看你儿子多痴情，你就应该向他好好学学。”
　　“徐兄，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指望你能帮我说说话呢。”卓德鸿坐立不安，他来这里看来是指望不上他能帮上什么忙了。
　　“兄弟我能让你悬崖勒马就能救你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以后我还想和老婆过安稳日子，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是是是，以后肯定不会来打扰你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公司的章可是你的专属印章啊，公安局也有备案的。或许你儿子还没发现什么，你再回去细细研究研究就有办法了。”
　　“章？有什么特别的啊！徐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卓德鸿急得直跺脚，徐校长悠闲的去阳台晒太阳去了。
　　“记得回去好好看看就可以了，当初公司的印章还是我给你设计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文伯，你平时怎么管理公司的？印章就从你眼皮底下被他偷了去。”
　　“我，我也不知道啊。”文伯像做错事的孩子，等着他挨训。“章也可以伪造啊。”
　　卓德鸿沮丧的推开门，卓宇航赶紧站起来，“爸。”风雨欲来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卓德鸿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如果可以，很可能会把他化为灰烬。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
　　“爸，你先借点钱给我吧，我找到工作就会还给你。”卓宇航爬起来哀求的抓住父亲的手。“怡文住院了，她需要钱。”
　　“你，你，你是要气死你老子！”卓德鸿浑身哆嗦，“你把公司买了啊！哪里还有钱啊！你给我滚！”
　　“她是你儿媳妇，救救她呀！”
　　“滚！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赵弘望用来报复我们的？你明知那是骗局你还上当！女人多的是，就算我求你了，别在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是来报复我们的！你看看，现在公司成什么样了，员工整天不干活，吵嚷着要钱加薪，哪来的钱。”卓德鸿抓住儿子的衣领，企图摇醒他。赵弘望的身影出现在脑海，心里莫名的打了个颤。
　　“她怀孕了。怀了卓家的孩子，你的孙子。”可惜，已经不再了。
　　“什么？你说什么？”卓德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孙子？想让我当孙子？别骗我了！不要！我才不要！你给我滚！”
　　“爸！你怎么这么无情啊！”
　　看着儿子跑出去，他感到双腿发软，赵弘望的獠牙咬住他脖子般喘不过气。他摸着手里的印章，并没感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使劲捏着有些扎手，他又找来放大镜仔细端详，把过去签的合同反复查看笑容慢慢浮现在他嘴角。
　　卓宇航只得厚着脸皮去找兄弟们好在他平时待人不错，兄弟们自然愿意帮助他。等他拿到钱赶去医院时，才发现怡文的医药费已经付了，他惊慌的冲进病房，怡文正守在雨霏身旁，丝毫没发现他的到来。他慢慢的退出去靠着墙蹲下，痛苦的抱住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
　　“雨霏，我好害怕。你醒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姐对不起你，我说过会照顾我的，却把你害成这样。是姐不好。”
　　“我不敢告诉爸爸，怕他担心，爸说叫我滚，叫我永远不要回去。其实爸说的是气话，你别难过，我会回来的。”
　　“阿姨是在这个房间吗？”城天捧着鲜花怯怯的进来。
　　怡文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城天？”城天丢下花逃似的跑
　　“大妈……”了。“城天，你跑什么？”城天逃跑是害怕见到她，一见到她就会愧疚，他看着她受苦却不能帮上忙，这样的他就像一个罪人。这束花，只是他的一点歉意。
　　“城天，他都吃不饱，给我送什么花啊。”怡文虚弱的坐起身，流过产的她身子很虚弱。好在平时锻炼着，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雨霏，你醒啦！”怡文扶着她，“我好害怕你就这么一直睡着。”怡文摸摸她的脸，安慰她。
　　“我的好姐姐，我这不醒来了吗？”头上的层层纱布依然能感受到头皮隐隐作痛，眼前模糊一片。“我可能太累了，想休息一会。”
　　“好，姐姐我陪着你睡。”怡文爬上床，就像以前多少个夜晚搂住她一样，紧挨着她。
　　“姐，你突然就消失了，我好害怕。”
　　“别担心啊，你姐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你还不知道吗？我会好好的。”怡文拿过床头的水杯，放在她干涸的嘴边。
　　“姐姐，我好难过，替你难过，我不知道你最近发什么，不知道你爱的是赵延望还是卓宇航。可是他们都伤害了你，我绝不原谅他们。”
　　“姐姐，那天我看见你的时候是多激动，你朝我跑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可是你为了救我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我不喜欢这样，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傻妹妹，被撞的是你啊，我只是擦伤了一点而已。头还疼吗？”
　　“不严重，有一点点嘛。”雨霏坐起来扭动着身体。“你看，我好好的。”
　　“你还缠着纱布呢。”怡文赶紧拉她躺下，“小心点，别得了破伤风。”
　　“雨霏，电话响了。”
　　“不管，我不接。我只想陪着姐姐。”
　　“我太困了，想睡一觉。”怡文摸摸她的头发转过身。泪水无声的滑落在枕巾里，喉里堵得难受，她想把泪水咽回去，却是徒劳。
　　“姐姐，我害怕你睡着了就不再理我了。姐姐，你别睡了，好不好？”
　　“如果你累了就睡吧，妹妹守着你。”怡文干呕了一声。“姐，你感冒了？”
　　“没有，……”
　　“姐，你要是真的喜欢赵弘望也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你看他，你都这样了，他人在哪？他呢？”雨霏好奇的眼里满是询问。
　　“这个以后告诉你……”
　　……
　　卓宇航呆呆地站着，这是她们姐妹团聚的时刻，他又怎么忍心去打扰，就是因为他，怡文才受了这么多的苦。四肢麻木时，他才拖着不听使唤的腿离开。窗外下着大雨，隔着玻璃他也能感受到这雨的无情，冰冷。
　　楼下，柳晓霜守在那里，见他出来，缓缓摇下车窗“这么大的雨，我送你回去吧。”卓宇航绕开她走向大雨中。
　　“你要淋雨是吧，好，我陪你一起淋。”
　　“你走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自己愿意，与你无关。”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大雨中静默的走着，大雨淋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烟雨朦胧中看不清前面的路。一辆车呼啸而过，溅起的水花洒在他们身上。柳晓霜眨着被水滴模糊的双眼。
　　良久，大雨中传来她的叹息“卓宇航，很不幸，我们之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是你自己为是好吧。回你的车里去。别管我。”卓宇航回头望了她一眼，有些疼惜这个陪自己淋雨的女子。
　　雨幕里，刺眼的车灯扫过来。溅起的水花甩在他们本就被大雨淋湿的身上。湿漉漉的身上一片狼藉。“赵弘望！”她追过去，车尾灯闪烁着很快消失在大雨中。车上那女人妖娆的笑容在她脑海挥之不去。那才是他真正爱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