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日飞与树

1、飞翔

　　你喜欢飞翔的滋味么？
　　我和小F坐在18楼的天台，她突然侧着头，微笑的问我。
　　小F是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有一双纯洁而又明亮的眼睛，我最喜欢看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孩提时代，我们常常在海边一起拾贝壳，把贝壳在金黄的沙滩上摆出各种造型，我摆小F，她就摆我的名字小C，那时候，她的长发被海风吹起，遮住了脸颊，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头发的缝隙里眨啊眨的。
　　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的和她走到了一起，也许是高三那次的夜晚在隔壁教室的黑暗房间里，她突然拉着我的手，问我要不要考一样的大学，也许是那次进了同一所大学之后的开学典礼的夜晚，我吻了她。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大学毕业，再一转眼工作了三五年。
　　现在的我们，在城市的边缘，一起租了一套屋子，过着熟悉却有乏味的同居生活，激情，不知道从何时起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习惯。
　　你喜欢飞翔的滋味么？
　　小F再一次问我。
　　这次，她的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我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脸，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我喜欢看小鸟飞翔。
　　小F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眼中看出什么的意味，但最终还是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的说，我也喜欢。
　　夜晚的风，有些凉，城市里的飞鸟，也空中慢无目的的盘旋。
　　好漂亮！小F突然指着飞翔的小鸟尖叫。
　　她今天有些莫名的兴奋，和往常不同。

　　不安的情绪，顿时出现在心里。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她那个不同与往常的眼神，也许是因为——
　　小F。我摸摸她的脸，我去楼下拿些饮料来，我口渴了，你呢？
　　她温顺的点点头。好的，快去快回。

　　回到楼下，用钥匙打开那扇熟悉的房门。
　　慢慢的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的门，随手抓起2瓶每日C，同时，悄悄的把那袋白色的药物，放在口袋中。

　　小F，给你。我递给她葡萄味的饮料，我知道那是她的最爱。
　　谢谢，她微微一笑，拿过饮料，轻轻一转瓶盖，随即就开了。
　　她的力气很小，每次要打开饮料的瓶盖，总是撒娇的要我帮忙。慢慢的，慢慢的，我便每次都先打开了，再递给她。
　　你真好。她靠在我怀里，不知为何，口气听来有一些愧疚。
　　我有什么好的。我笑问。
　　你什么都好。她说。

　　一阵无语，谁也没有说话。
　　风轻轻的吹拂她的秀法，抚在我的脸上，很香很香。

　　你看那只鸟，飞翔的多美。
　　她指着小鸟，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说关于飞翔的话题。
　　是很美，但是——我的话没未说完，突然身后的小F重重的推了我一把。
　　她的力气，原本是那样小，小到拧开一个瓶盖都要我帮忙，然而这一推却像是用出了她全身之力，让我丝毫没有防备的跌出了天台的边缘。
　　为什么——
　　我用手紧紧的抓住边缘处的栏杆。身体却无可挽救的悬荡在半空之中，一低头，看的便是在夜空之中小若蚂蚁的车流。如果我放开双手，纵身一跃，也许就会像那只小鸟一样，美丽的飞翔吧。
　　可是——为什么！
　　我抬头望向小F，她的脸在夜色之中，显得如此的诡异。
　　不要问我什么。她惨笑着摇头。要问就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我茫然的看着他。
　　对！问你自己！她突然开始狂笑，为什么你没有房子！为什么你没有车子！为什么你工作了5年还是一无所有！
　　就是因为这个——？我瞪着她，就是因为这个，你要杀了我？
　　她平静了下来，继续微笑，说，不仅仅是这个，说实话，我已经极度的厌倦了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我要离开你，但我知道你不会放手，其实，我早就有了别人，他可以给我我想到的一切，但是，你不会让我离开你的，不会的！所以你只有死！
　　我苦笑了起来，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让你离开呢？
　　因为——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顿住，她的脚步开始摇晃，纤细的双手捂住头。
　　好晕。她喃喃的说，头好晕。
　　我笑了起来，这次该是我笑了。
　　头晕么？我温柔的问她。
　　她的双眼开始迷离，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饮料——你在饮料里下了药——
　　聪明！我依旧温柔的赞叹她。
　　在她倒地的那个瞬间，我双手加力，抓着栏杆，一跃而上。

　　小F容颜惨白的躺在地上。
　　我静静的端详着她的容貌，那么的青春美丽，仿佛还是我们初相识的那会儿那个纯洁的小姑娘。
　　可是，她却想杀了我。
　　我抚摩她的脸，暗暗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呢？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吧？一事无成，却总想霸占着你是吧！
　　仰天大笑。
　　小F啊小F！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啊！
　　如果，如果你不杀我，那么被杀的，只能是你。
　　拖着她的没有知觉的身子，慢陌阉教焯ǖ谋咴怠?
　　亲爱的小F，你总是问我喜欢不喜欢飞翔的滋味，你想看我在空中飞翔么？这个问题——我实在无法回答你，那么，还是你自己去尝试一下吧！
　　猛一用力，她的身子便已经飞出边缘，在空中划过流线的弧度，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轻盈的，坠落！
　　她的长发在空中狂乱的飞舞，是那样的美丽。
　　绝美的画面啊！我赞叹。
　　小F，你终于完成了你梦寐以求的愿望——飞翔。

　　小C。
　　背后传来轻柔的女声。
　　我回过头，看见小D美丽的脸庞，她笑的无比的娇艳。
　　我伸出手，揉住她。
　　她终于死了？她问我。
　　我点头，抚摩她丰满的身体。
　　真好。那么从今以后，就是我们2个人的世界了。她靠在我怀里，轻轻的说。

　　2 个人的世界了，我闭上眼，风，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