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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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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曹导拍完手上那场戏后,也知道了郑笛儿的后续操作。
眼神一沉,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肥掌一挥,便准了其他工作人员披甲上阵的奏请。
一时间,微博这个战区又输入了新鲜的战斗血液。
这些在娱乐圈浸淫已久的幕后工作者,并非不懂现在饭圈的玩法,他们不仅要集体吐槽,还发起了一个微博话题——#《盛世》发声#
“#《盛世》发声#先表明身份,我是《盛世王朝》的化妆助理,附图【名字打码工作证】。咱们剧组被郑小姐欺负了这么久,也该发发声了。郑小姐带资进组,后来苏编不愿向资本低头,所以郑小姐离开时又带走了原来的资本,现在《盛世王朝》的资方已经换了,以上全为事实。我之所以真身下场,是因为我被你们口中那位‘受害者’欺负过。X月X日,我给她戴头套时,她只顾着低头玩手机,我一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她抬手给了我一巴掌,附图【脸颊局部巴掌印照片】,而且破口大骂,无论我怎么道歉她都要剧组辞掉我。最后还是曹导和苏编一起保下我,我才不至于丢饭碗。”
“#《盛世》发声#我是组里管服装的,这是我的工作证,附图【名字打码工作证】。剧组演员的服装多是仿古复原的盛朝宫装。其他演员就算是穿最繁复的诰命服、宫妃礼服都只需要两个人帮忙穿着,偏偏郑明星穿常服时身边至少也要有三个服装组工作人员帮穿戴衣饰,还经常嫌这嫌那,加大服装组的工作量。附上一张偷拍的【六人服侍着衣图】。”
“#《盛世》发声#希望世界第二的巨星以后能分清道具组工作人员与端茶倒水的丫鬟之间的区别,谢谢您嘞!明明进组的时候带了四个助理一个经纪人,偏偏助理也眼高于顶把工作人员呼来喝去。”
曹导不甘寂寞,但又有名导包袱,便只是带话题发了个大拇哥儿。
苏簌也很绝,把之前被删掉的那条录音重新带tag发了出来,甚至连配文都没变。
阮疏枳吃瓜吃得爽,也拿小号加入大家的怨怼狂涛中:“#《盛世》发声#《盛世王朝》实习小助理报到!诚请郑小姐莫要再把剧组编剧当成自己的自传枪手!嘻嘻!”
剧组里的那些遭过郑笛儿莫名其妙挤兑的演员本来也表态说要发微博声援一下,却被怂的一比的副导演和操碎心的曹导拦住了,现在还没到需要他们发声的时候,作为艺人还是能端着就多端着一点,郑笛儿是真的有些邪门,这样的网络骂战他们还是不要轻易参与了,以免惹得一身骚。
曹导同时也答应他们,如有需要,一定允许他们下场站队。
#《盛世》发声#这话题一出来,网络吃瓜大军纷纷涌入,一边看戏一边挥洒愤怒,直接把话题顶上了第一的宝座。
一时间,郑笛儿的粉黑齐飞,微博腥风血雨,身份不明的路人操起键盘炸翻全场。
拿了钱或没拿钱的营销号此刻都有无限的素材可以带节奏了,真可谓是短短几天就能完成一年的业务指标啊!
郑笛儿这段时间被捧惯了,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人在拼命抨击她,她心理瞬间就承受不住了。
她刷了一会儿手机,发现舆论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便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拼命砸东西。
刘总原本已经回到了门口,却在听到房子里摔东西的声音和郑笛儿愤怒的尖叫声时停住了脚步。
他最近,真的太反常了。郑笛儿的皮相不错,但是嚣张跋扈的高调性格却不是他喜欢的,他这段时间又怎么会着迷到这么魔障的地步了?
想起早上被郑笛儿打了水漂的那几百万公关费,刘总心痛得无可附加。
算了,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脑子。
刘总把已经走了的司机重新叫回来。
“刘总,您今天……”
“今天不在这儿过夜了,”刘总疲倦地拧了拧紧皱的眉头,想了下又拿出手机把郑笛儿的联系方式拉黑,这才道:“回家。”
郑笛儿不想就此从高处跌落,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样不温不火的日子。她发了疯地想要否定现实,却又被Angel MIke打来的电话火上浇油:“怎么办?怎么办?笛儿,我们排到明年的戏约有五个都打电话说角色另定了,还有很多你代言产品的广告商也要解约怎么办?”
郑笛儿用力挠乱了一头秀发,嘶哑着嗓子:“解约?解约就让他们赔钱!让他们别忘了,我还有三千万粉丝支持我!他们的购买力都不是开玩笑的!落井下石!等我渡过这劫我要他们都高攀不起!”
“笛儿……可能赔钱的是我们。”
“什么?”郑笛儿不可置信。
“他们说,你在合同期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艺人的正面形象,导致他们有亏损,所以他们向我们索求赔偿。笛儿,你说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一起欺负我们呀!呜呜呜~”
“啊啊啊啊!!!!!”郑笛儿用力把手机摔到沙发上,然后又开始砸家具。
郑笛儿疯完后,堪堪冷静下来,试图给刘总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短信也不回,等她打开微信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郑笛儿被连续几锤给打懵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开水壶式尖叫。
郑笛儿的心理素质不强,短时间的大起大落,把她本已被自己的贪欲层层侵蚀的理智逐步击垮,灵魂硬度本是因人理智的保护而增强,现今更是降到小于一。
她慌乱之下想起肚脐上镶的那颗黑珍珠,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病急乱投医地向黑珍珠祈愿。
“黑珍珠!神仙珍珠!我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保佑我!我知道都是你让我红起来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助我渡过这次难关吧!求求你不要像其他人一样放弃我!我付出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我必须要红下去!我必须成为流量巨星!”
郑笛儿早已不报任何希望,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但在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冰冷无机质的声音:“我想要你的灵魂。”
这个声音就附在她的耳际,仿佛有人从背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一般。只是这声音的音色很特别,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甚至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
郑笛儿立马打了个冷颤。
她心里升起一丝丝害怕,她往四周都看了看,确定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再不敢动,连呼吸都放低,只有控制不住的心跳在疯狂擂动。
郑笛儿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再等到那声音的再次出现。在她以为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时,那声音却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我想要你的灵魂,只要你向我献祭出你的灵魂,我就会帮你实现所有的愿望。”
这声音像一把精巧的钩子,把她早已泛滥的欲|望引出理智死死维系的那条底线。
“好!”郑笛儿妩媚的眼睛染上疯狂的红色。
像是灵魂深处的某个禁制被打破,仿若无实质的“碰”的一声过后,郑笛儿浑身一松,苦苦困扰她的东西此刻都变得不再有重量。
她樱唇慢慢勾起,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笑意渐浓,她逐渐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若黄鹂鸟,却有种瘆人的诡异。
她笑得花枝乱颤,开心地拍了拍手。就在这时本已坐车回家的刘总,眼神倏地一直,仿佛一刻都不能缓地用力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大声地呵斥:“快送我回去!我要回宝贝那里去!我要回笛儿那里去!”
司机的肩膀突然被攻击,一时间差点控制不住方向盘往一边偏去,还好他在危急关头踩了刹车,不然绝对会与对面那条车道行驶的面包车撞到一起。
刘总陷入了魔怔般地疯狂:“你停车干嘛?快!快送我到笛儿那去!快!不然我掐死你!”
司机见老板像是突然犯了疯病一样,不敢再耽搁,额头冒着冷汗,连忙重新开动车辆找地方掉头回去。
车在公寓底下一停,刘总就一路小跑地开车蹿入电梯,像是迟一秒都会要命一般。
司机终于有机会擦擦额头上的汗了,他跟了刘总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这般作为,不免嘀咕道:“老板不会真的被下了降头吧?”
刘总大汗淋漓地冲到门前,哆嗦着手摁下门口密码锁的密码,打开了公寓门,在看到乱七八糟的客厅里一身红裙的郑笛儿时,便像狗一样冲了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长腿诉说爱意:“宝贝!宝贝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笛儿宝贝!我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郑笛儿一双秋水美眸像是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几分天真又有几分无辜。
她脸上的表情是孩童般的不谙世事,做了深豆沙色美甲的手指却狠厉地揪起刘总的耳朵,把他整个人都给揪起来。
刘总此刻已经被迷得失了神志,便也感受不到危险的降临。
郑笛儿的红唇咬上他的耳廓,如云似雾般娇媚的声音慢慢传入他的耳朵:“我要你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我。”
刘总的头猛地一抬,他恢复了几秒的理智:“你这个女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郑笛儿肚脐上的黑珍珠向外再振出一圈蓝紫色的珠晕,刘总又立马恢复了之前痴迷失智的状态。
郑笛儿轻轻笑了一声,风情万种地吩咐道:“写遗嘱吧!顺便啊,把律师叫过来公证。等这一切都办妥了,你就可以走了。”
刘总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急匆匆地跑进房间里到处翻找纸笔。
阮疏枳傍晚和苏簌一起蹲小板凳吃盒饭的时候,虎口上的黑痣突然往外跳动,把她手上白嫩的皮肤顶得往外一跳一跳地凸出。
阮疏枳动作极快地放下筷子,用另一只手捂住黑痣。
我滴妈呀!这郑笛儿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这才被舆论轮多久啊!就撑不住了。这珠熟得还真是速度!
苏簌看她放下盒饭,问道:“怎么啦?今天的番茄炒蛋不就是你爱吃的吗?”
阮疏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没事。”说完她又用力地摁了两下不安分的黑痣,等它乖乖地安静下来后,才重新端起盒饭。
吃完饭,阮疏枳就和苏簌请了个假,请假理由是她家租客在网上冲浪吃瓜的时候一个兴起就把冰箱里的两个大西瓜全塞嘴里了,现在得了肠胃炎,需要她这个亲切热心如亲妈一样温暖的房东跟她开视频进行远程鼓励和安慰。
这个理由一听就很扯,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只是想偷懒划水。
苏簌想着反正晚上的夜戏只有一场,没什么需要她打杂的,所以就允了她站不住脚的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