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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是他还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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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雷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向两具尸体,“我不太明白颀兄的意思。”
颀耀并不介意他的冷漠,似乎漫不经心道,“子雷兄可记得在下成名的小本事?”
听完这话,君子雷明显的一怔,半晌都未发一言。
妙语拍了拍旁边的萧洒,轻声道,“多情公子成名的本事是什么?”
才问完,毫无意外的接收到萧洒的鄙视眼神,“‘耀夜月彷徨’听过没?”
这的确有些耳熟.
萧洒见她一副苦恼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师姐要是真有什么不懂的,问就是了。”
妙语大喜,讨好道,“好师弟,这多情公子的本事为何与‘耀夜’有关?”耀夜不就是一种夜晚会发光的虫子吗?能有什么能耐?
“多情公子以耀夜成名,实际上,就是夜晚追踪的本事,好象是有一种粉末,若是对方沾染上,若不洗澡很难除去,在亮的情况下对方也不会去注意,到夜晚就很明显了。”
“原来如此。”妙语恍然大悟,这么说,昨晚颀耀定然有后招。
这时,颀耀又开口了,“在下昨日实在太不小心,耀夜粉掉在了张三尸体上,今日一看,粉末明显有摩擦的痕迹,而在子雷兄身上似乎又看到了这种粉末……”
“你莫要胡说,既是夜晚才能看见,现在如何看的见。”颀耀还未说完,君子雨突然走上前来,替君子雷解围。
颀耀挑眉,“既是如此,不如将门窗掩上,再用厚布堵住光亮,让诸位看个仔细,可好?”
君子雨脸上写满慌张,谁都看的出来,她必定也知道什么,只是不知是紧张兄长,还是另有他想。
君子雷却摇了摇头,决绝道,“不用。”
“哦?”
“我承认去过那里。”
这句话说完,鸦雀无声。此刻,大家心里必定都有疑问,只是谁都知道,现在决不是提出疑问的时候。
只因此刻,唯一能提出疑问的,只有山庄的主人。
“你说什么!”君莫愁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儿子,这个曾让他无比骄傲的儿子,他已越来越不懂他。
颀耀似乎没听到君莫愁的呵斥,继续问道,“那子雷兄又为何要去那里呢?”
君子雷转过头,深深望了颀耀一眼,“我为什么去,颀兄猜不到吗?”
颀耀作揖道,“还望子雷兄不吝赐教。”
君子雷看了他半晌,轻笑,“自然是想毁尸灭迹了。”
妙语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坦白的这么容易。
“雷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君莫愁眼里透着威严和压抑的愤怒。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至少还是在乎他的。
“父亲,儿子不孝。”君子雷也不多加解释,只是跪在君莫愁身前。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杀张三,那个假的又是怎么回事!”君莫愁眼神犀利的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然而,君子雷依旧跪地垂首,沉默不语。
妙语这下更惊讶了。只因她已猜到,第一个假张三也是他杀的,因为君子雷就是用刀的,所谓“雷霆惊阙起”,他以惊阙刀驰骋江湖,为了隐藏身份,所以用剑来杀死张三。当然,很可能他之后又发现这张三不是真的,所以又去行刺真张三。
只是,还有两个疑点,妙语不解:一,真的张三尸体为何会半夜出现在山庄门口,即便杀了人,也不用这么堂而皇之的扔家门口吧;二,他为何只偷真张三的尸体呢?这具尸体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看着君子雨脸上的焦急,看着君子雷决绝的脸,妙语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他是为了包庇君子雨?真的张三难道不是君子雷所杀?而是君子雨?虽然杀“假张三”时,她有不在场证明,但“真”张三是晚上才发现的,她还是有作案时间的。若是如此,一切似乎更合理了。
而马上,君子雨也为她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不要为难子雷了,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听完这一句,所有人都惊讶异常,除了妙语和颀耀。
君子雨继续道,“毒害,刺杀,绑架,全数是我的主意,子雷毫不知情。”
凤芜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雨儿!”
君子雷也厉声道,“你救不了我的,莫要胡说了。”
君子雨并没有理会,叹了口气,向众人道,“要不是张三被颀公子找到,我害怕他们知道是我派人去杀妙语的,也不会动了杀机。”
“你……”君子雷一时语塞。
众人再次大骇,原来一直想刺杀妙语的人,竟真是君子雨?这么说,这“借尸还魂”也全部都是假象了?
凤芜不可置信的瘫软了下来。
可还未等君子雨继续,君子雷就突然像想到什么般,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君子雨道,“你说是你做的,你可知道,张三是受了怎么样的伤吗?”
君子雨一时语塞,“这……当然是剑伤。”
君子雷接着问道,“你会武功吗?”
君子雨突然变的很紧张,“就算我不会武功,自然也有法子杀了他!”
“那他的剑伤又是怎样的剑伤呢?”
“这……剑伤就是剑伤,还有怎样的剑伤?”君子雨有些不耐烦。
“他受的剑伤是一把极细极薄的剑,这世上恐怕很难有第二把这样的剑。”
颀耀马上紧追一步道,“是什么剑?”
“鱼肠剑。”说完,君子雷似有深意的看向妙语,“姑娘应该比较了解才是。”
妙语被他看的有些无措,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害怕他的注视。
但君莫愁显然是一楞,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把剑出来。
但的确,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剑痕的确是少有的稀世宝剑留下的。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君子雷再次看向君子雨,“即便你有其他办法杀了张三,但是没有武功的你,有办法进到父亲的剑池取来鱼肠一用吗?”
这下轮到君子雨说不出话了,的确,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如何进的到剑池呢?
她先是垂头丧气,随后又猛然抬起了头,“我自然有办法,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是会易容的。”
君莫愁明显一惊,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什么时候会易容的?”
“这个我不能说,但我的确会易容,所以进到剑池并不困难,只要装成子雷或父亲的样子,怎么可能进不去呢?”说完,她又自己改变了声音说了几句话。
纵然大家都很惊讶,却已很难不信。
这时,颀耀又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可姑娘为何千辛万苦,要去拿那把剑杀人呢?”
君子雨低头沉默半晌,“只因那把剑的特性,能使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人杀张三更为便利。”
这下妙语又好奇了,“你怎么知道鱼肠的特性?”不是说少有人知道吗?
连珠轻声道,“姐姐不知,二姐虽不会武功,对于天下兵器和武功路数却颇有研究。”
众人都不置可否。妙语瞪大了眼睛,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君子雷偷尸体,是为了掩盖君子雨杀人的武器吗?可哪里还是不对……
君子雨勉强一笑,笑的像深冬的阳光,“现在,你们总该相信,都是我做的,杀人毒害,都是为了演完这出借尸还魂,与子雷丝毫无关,他不过是想保护我罢了。”
颀耀叹了口气,“在下实在无意为难姑娘,只是依旧有个问题。”
“什么?”
“且不说真的张三,假张三的死也着实蹊跷,为何他胸前的伤口会是刀法所至呢?姑娘不要说是随便胡挥的,以姑娘对兵器的了解,即便不会武功,也不可能不知道该如何使剑。”
所以假张三还是君子雷杀的?妙语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那真的到底是谁杀的呢?
君子雨一时果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楞在了当场,“子雷,其实我……”
君子雷皱眉,“够了!你不用多说,一切……”
话未说完,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看似无力,但只要懂武之人必定看的出,其中的功力之深。
“雷儿,你也够了,我不能偏私,既然你都认了,为父只能将你先关押着。”
林风忙道,“盟主,其实不用这样也……”
君莫愁立马摆了摆手,“家门不幸,老夫若不以身作则,以后还如何服众。”
话已至此,众人也不便言语。
君莫愁又回头过,向君子雨道,“你的病既然已经好了,那就不要再胡闹了。”
而后又向后招了招手,凤鸣和凤啸走上前来。
“你们带小姐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小筑,懂了吗?”说完,便拂袖而去。
凤芜担心的看着君子雨,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凤鸣和凤啸走出门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别人一眼。
也许这就叫做绝望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妙语依旧不明白。虽然君子雨已经承认了“借尸还魂”是假,但杀人的却是君子雷吗?那君子雨在这出戏里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他们相互包庇倒是情有可原,毕竟是兄妹。可如今,君子雷被关押,君子雨也被禁足,他们都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是不愿说出这个阴谋,实在是匪夷所思。
林风轻轻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妙语一怔,她实在很想跟出去看看,他到底做什么去了,追着谁去了。可这么做实在是没面子,只能翘首看着门外,心神不宁。
“姑娘在等什么?”不知何时,颀耀已经走到身旁。
妙语吓了一跳,“没……我在想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颀耀神秘一笑道,“姑娘不知道?”
“难道你知道?”
“比你知道多一点。”
“那你快说啊?”
“说了有什么好处?”
妙语崩溃,“什么时候你才会不要好处?”
“吃亏的事在下从来不做。”
妙语无奈,“你又要什么好处?”
“不如还是帮在下打打杂,如何?”
啥?
“你不说本姑娘差点忘了!”当时明明知道那招没用,还耍着她玩呢?“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惜这里还有一个秘密呢?”颀耀打了哈欠,似有出门之势。
秘密?妙语又被他点燃了好奇心,一把拉住了他,“不说别想走。”
“你真想知道?”
颀耀回转身,定定的望向她,顺势拉住了她的手,明亮的眼睛里闪耀着欢快飞扬的神采。
这本就是一对举世无双的眼睛,清澈明亮的就像山间镶嵌的碧湖,只这双眼就足以让任何女人沉醉其中,更何况,他又是这么一个丰神俊秀的男子。
妙语顿时心跳漏了半拍,完蛋!差点栽了!
她不知道是,他接下来的话会更令她崩溃。
“若是真想知道,今晚来我房间,我等你。”说完还向她眨眨眼睛,随后就好象没有这事一样,笑着出了门。
独留妙语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