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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清冷校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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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恭喜解锁体育室相关剧情!】
阮辞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
【npc‘阮明安’支线剧情当前进度1/4,已解锁剧情,正在加载中......】
直播间,在花时七的讲解下,得知体育室规则的观众,来到阮辞直播间,刷起来一系列难过的哭哭表情。
按照体育室的暴力规则,只有“救人者”与“被拯救者”之间,卡额能够进行流通掠夺。
很显然,他们曾经唤作‘邪恶’npc的青年,作为初代救人者,也是初代的农夫与蛇。
因一时善心,在体育室救下遭人殴打的晁高,继而惹火上身,被对方与初代施暴者拖入地狱。
“我心碎了......”
“心碎+1”
[我是个垃圾。]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阮辞在日记本写下这几字。
正在直播间心碎的粉丝,见到这句话,以为阮辞在为刚从的举动反省,登时几近癫狂。
“啊啊啊才没有我的阮宝,红发男被栓在那活该!做奴隶都是便宜他了!”
“对,阮宝别心软!让他们打!”
“呜呜不要这样说自己,阮宝天下第一好!!”
“全世界最好的阮明安!全世界最好的阮明安X10086!”
阮辞知道观众误会了,他没解释,闭眸整理了会思绪,执笔继续写:
[我是垃圾这件事,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倒不是我多瞧不起自己,而是在A市这座纸醉金迷,遍布权贵的中心城市,大家族、大人物太多了。
晁家虽有些富裕,在A市坐拥不少娱乐资产,小有名气,但对于生活在云端上的那些人而言,依旧是小家族,望之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正巧,圣安就有那么几片青天。
我知晓的,霍家那位大少爷,霍云重就在里面......]
直播间观众看到这,明白过来。
阮辞在以晁高的视角写。
“这就是那个喜欢写日记的npc,”一些有所耳闻的路人观众惊讶道,
“设定这么厉害吗?还能切换其他npc视角写?”
“不要啊阮宝!别以这狗屎的视角写!这种人渣,阮宝你代入不进去的!”
“霍云重是谁?感觉是个重要人物。”
“我知道了!根据体育室诞生的角色规则,阮明安是‘救人者’,晁高是‘被拯救者’,还差了一个‘施暴者’,会不会就是霍云重!”
“卧槽!楼上可能真相了!!”
[...
做生意,尤其涉及娱乐场所的生意,八面玲珑会来事是基本功,我在家中长辈耳濡目染下,也学会了些。
总结起来四个字:媚上欺下。
地位在我之上的少爷们,我就是他们的马仔,跟班,手下,帮他们找乐子,找可以消遣的人事地,总之就是把少爷们哄开心了。
在我之下的,对不起,我脾气不好。
整天伺候云端上的少爷,脸都笑僵了,哪有好脸色给下面的人看。
何况很多时候,下面那些人得作为养料。
能博云端少爷们笑出朵花的养料。
当我在论坛上,第一次看到阮明安照片时,我就意识到,这是个万里挑一,极好的稀缺货。
青年漂亮白皙,身形纤细,眸光透澈明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天然的疏离清冷感。
用当时论坛流传最广的一句点评来说,长得很带劲。
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征服,蹂.躏与肆虐的欲望,最好能将对方身上那股清冷劲撞得粉碎,让人露出可怜的求饶表情。
这种美人求饶起来的样子,一定令人血脉偾张。
就这样,阮明安入学第一日,成了公认的校草。
但我很讨厌他。
原因或许有些幼稚。
他是学霸。
而我从小就是学渣。
早些年上学,对贫富没那么大概念时,我总遭老师批评,被班里学霸嘲笑。
那些高高在上的学霸,看我这个差等生的眼里,充满了蔑视,仿佛多跟我说一句话,就要掉身价。
后来我发现,学霸算个屁!毕业了来我家私人会所看大门,都得看我心情收不收。
他们自命清高个什么劲?还敢瞧不起我......
阮明安身上学霸的含金量不用说。
他是让圣安首例特招生,据说校领导为了劝人来,还费了些功夫。
圣安师资力量很强,国内数一数二,尤其医学与化学方面,圣安请了位国际上的学术泰斗坐镇。
阮明安一入学,就成了全校老师的宠儿。
还跟着那位学术泰斗做研究,如同关门弟子般的存在。
已经不是学霸,是学神了。
......更讨厌了。
终于,我找到机会。
阮明安像是很缺钱,除了上课和随老师做研究,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兼职。
圣安学子做兼职打工,说出去笑死人。
于是我们一伙人,不知谁最先提出的,戏弄一下阮大校草,让他来给我们补课,给补课费,反正随便仨瓜俩枣,给的也比他在外兼职赚的多。
我和庚藤宇一起去请人。
出乎意料,被拒绝了。
我们从一小时一万,到开价一小时十万。
我看向还要出价的庚藤宇,觉得他疯了。
但就算这样,都没砸下来。
我想,大概是庚藤宇那小子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还动手动脚,说话时恨不得贴上去。
怪恶心的。
不过恶心的不是我,我是喜闻乐见的。
阮明安比我想象中的还装清高。
于是我改变策略,装起了可怜,说我们这些学渣上课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即便想上进,真心学点东西,也从来没人肯相信,没人愿意教。
......他竟然点头了。
还说不收补习费,他可能是疯了。
约定地点在体育室。
一听就是个戏弄人的地方,但他当天真来了。
起初我们一群人还人模狗样的,拿出课本装学习,后来实在忍不住,都笑了,尤其庚藤宇那狗东西,手都放在人腰上了。
阮明安大抵很少接触这方面的东西。
他有些迟钝,但隐隐也察觉不对劲。
体育室内的灯光,比别地都明亮,衬得青年皮肤有种近乎透明的白,睫毛乌黑,除了庚藤宇,好些人的眼睛也直了。
只是庚藤宇最大胆,也最不要脸,真凑过去亲。
周围还有人起哄。
结果校草没亲到,额头被书砸得青了一块。
他本人半点不恼,还在笑,手指回味似地捏了捏,哑着嗓音自言自语。
“操,腰真他妈软。”
周围一阵狎昵的笑。
笑他妈笑,老子好不容易请来的人,叫他们一次搞黄了。
这时候阮明安是那位学术泰斗的爱徒,即便出身清贫,大家也多少有所忌惮,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最多背地里和口头上占点便宜。
......
陆斯年没来前,抛开A大附中那位,身世背景,在圣安能称得上青天的,只有霍云重。
我和庚藤宇这一群整天在学校耀武扬威的人,其实也就是霍云重的跟班兼打手。
平日里,百般小心伺候着。
我脾气不好,但霍云重性情堪称暴戾,许多我与庚藤宇动的手,其实就是霍云重看人不顺眼。
但霍少爷不需要开口,倚在墙边,长指转转打火机,我们这些懂得看脸色的马前卒,自然会帮他解决。
我们将那些莫名其妙惹到霍大少爷的人,揍得鼻青脸肿,打到半死的不在少数。
没办法,霍云重不开口说行了,没人敢停。
......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我。
那天也怪我眼瞎,霍云重喜欢打篮球,晚上打累了,躺在观众席休息。
我没瞧见,以为里面没人,不知抽什么风的,在门口抬手,把体育室里的灯关了。
......当天我险些没活着走出体育室。
动手的是我一群平日的‘兄弟’,当时霍云重已经走了。
但他们不可能停。
没人见过霍云重脸色阴沉到那种可怕的地步,他亲自上手,揪着我的头皮给了我不知多少耳光,又打又踹。
今夜我骨头不断几根,打成死狗样,这场暴行不可能结束。
当时正值晚自习下课,门口陆陆续续经过了很多人,大抵都听到里面的闷响和我的惨叫了。
少有驻足者,犹豫几秒也走了。
我怀疑自己真会被打死。
——打死也不算什么。
要是没打死,回家也要被揪着去霍家磕头认错。
当然,最大可能在霍家大门就被拦下了,连面都见不着。
商人也是民。
民不与官斗,是这片土地上,恒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我当时确实被打的很惨,身体都没知觉了。
...我没想到,是阮明安带我离开了那里。
霍云重不在,庚藤宁可能想在校草面前卖个好,也可能是听说阮明安正在跟随那位学术泰斗,做一项重要的医学研究,圣安背后的资方很重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阮明安把我带出了体育室,送去了医务楼。
我再睁开眼,瘫痪般躺在病床上,浑身是伤。
我看向床边的人影,心情复杂,我想问问阮大校草,是不是有病,上次耍他补习的那事,忘了吗,他就这么不记仇吗。
但阮大校草张嘴就问:“名字。”
“......”呵,好歹见过两面。
我把头发从绿色染成红色,竟然不记得了。
也是,要是记得,会救我就怪了。
......
我没想到霍云重那么在意。
过了足足一周,他回学校,听说了这事,先把我拳打脚踢了一顿,再让人去校门口堵兼职回校的阮明安。
那群人手里拿着棒球棍,粗绳,还有电击棒。
我一看就知道会打到什么程度。
指不定就把人打坏了。
霍云重在操场的篮球场上打球,庚藤宁犹豫的说,阮明安是特招生,下手重了会不会......
没说完被霍云重一脚踹到地上。
不知是霍云重太久没被人忤逆过,觉得威严受到挑衅,还是他消失的这一周,发生了什么,总之,阮明安撞在枪口上了。
......
我抢在所有人之前,在校门口踹了一脚阮明安,揪着他重重扔在了霍云重面前,又给了两脚。
几个拿着棒球棍的兄弟都愣住了。
霍云重停下投篮的动作,像是来了点兴致,勾起嘴唇,“他不是救了你吗,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霍哥哪里的话,我皮糙肉厚的,哪那么容易打死,真死也活该,谁让我无意打扰霍哥睡觉了,是我该罚,”我讨好道。
“但他算什么东西,也来多管闲事。”
说完我蹲身,狠狠揪住阮明安的头发,让那张白皙漂亮的面颊朝向霍云重,“听到了没有,这次长点教训,以后少他妈多管闲事......快点向霍哥道歉。”
阮明安没开口。
我看着霍云重垂下的眼帘,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我没有看阮明安的眼睛,一个劲暴怒道:
“说啊!”
“说啊!!”
“说啊!!!”
......我没见过那么倔的人。
天空有团很浓郁的云层,将阳光挡住。
霍云重带着一片阴影,将篮球砸在阮明安头上,球鞋踩住了那几根漂亮纤长的手指,蔑笑了声。
阮明安眼睛红了,疼得额头冒出冷汗,浑身发颤,却一声不吭。
我是垃圾他不是。
他也不会像我一样,给别人当狗。
操场上人来人往,甚至没人敢投来目光,更别说救他了......
过后,我问他为什么不求饶。
阮明安面无表情从我身旁走过,当我不存在......
他一定是后悔救我了。
我突然没有理由的产生了一种怨恨。
因当天的‘优秀表现’,我重新在霍云重身边站稳脚跟。
霍云重很少亲自下场动手,大都时候,都抄手冷眼旁观,只淡垂着凉薄的眼皮,享受着旁人惨叫和一脸痛哭流涕求饶带来的愉悦感。
他除了打篮球,就爱好抽烟。
阮明安皮肤很白。
残余了点星火的烟蒂摁在上面,青年那片雪白皮肉泛起的红,会分外明显,轻轻一瞥,瞬间能勾起人心底的施虐欲。
霍云重无意发现后,似乎萌生了某种兴趣。
......但陆斯年回国了。
我以前只听说过这位陆家少爷的名头,人还是第一次见。
听闻陆斯年是在国外无意看到圣安学院,阮明安的名字,立即回的国。
在此之前,没人能想到,阮明安会与陆斯年认识,两个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且陆斯年对其的在意程度,堪称夸张。
但阮明安似乎没察觉到。
不过不奇怪,他这方面本就有些迟钝,何况,陆斯年在他面前,一直像个故友,最多算很好的朋友。
好笑的事发生了。
陆斯年与霍云重是发小,好兄弟。
我得知这事时,笑了一晚上......
以陆家和霍家的关系,肯定不会因为这点事闹翻,但陆斯年似乎真的动了怒,我们这些池鱼都殃及了。
......
他们和好了。
我就说一丘之貉,呸,装什么好人。
霍云重不是好东西,陆斯年也不是,两人能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作为好兄弟,知晓陆斯年的心思,霍云重不得帮一把,将功赎罪么。
......
阮明安吓坏了。
陆斯年冲进去抱住他的时候,他像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抓着陆斯年。
青年双眸湿红,泪珠把睫毛润湿了。
我第一次看到阮明安哭,他清瘦白皙的身体缩在陆斯年怀里,浑身都在无意识的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陆斯年一面脸色阴沉得可怕,死死看向被暴揍的庚藤宁,一面又像是分外快意。
他下颌在青年细软的发丝蹭动,近乎喟叹般喉咙动了动,默默享受着怀里人的紧贴,修长手臂将阮明安牢牢拢在怀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所谓久别重逢,阮明安似乎只拿他当个普通朋友。
至此不是了,之后两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我开始嫉妒庚藤宁。
虽然他自此消失了,但显然,他在阮明安心头的阴影仍没有消失。
阮明安还死死记得他。
......我开始见缝插针的,想要效仿。
但在霍云重手下没成功过。
霍云重讨厌同性恋,何况,阮明安在他眼里,是兄弟陆斯年的。
尽管在他看来,陆斯年有病一样,真那么想要,装什么圣人,按在床上操了就是,又不是不会。
愣是两年,没碰。
竟然当情圣了。
不理解归不理解,霍云重定是不许我染指,甚至警告了我。
倒是陆斯年,看穿我的意图,反而时常有意无意,带我在阮明安面前晃悠。
......
之前没有,大概因为洛生这件事。
听说陆斯年差点将人掐死,洛生也害怕了,不知对阮明安说了什么。
我想,在阮明安看来,或许有了肌肤之亲,就默认在一起了,换做女生,还得认真结婚负责。
他是在某些方面很认真的人。
认真到与我们这圈格格不入。
......所以我说,阮明安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不知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许是陆斯年也觉得这两年,自己挺荒诞可笑,于是求仁得仁,随了他的愿。
洛生从一个洛家私生子,不仅在圣安一跃成了人人阿谀的存在,在洛家,也一夜翻盘。
与此同时,阮明安处境回到了两年前。
甚至更艰难。
因为洛生在针对他。
陆斯年在默许。
......
他或许想要阮明安低头,让阮明安意识到,不需要那么辛苦,只要他肯开口,只要愿意主动靠近他一点,洛生现在享受的算什么,他什么都可以给他。
不过青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
......
今夜,貌似是陆斯年先控制不住,借着酒劲回了久违的宿舍。
看起来是他先低头了。
可笑。
......
陆斯年这几日情绪更糟了。
青年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这些举动。
但阮明安一向如此,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意什么,除了学业,其余时候都在赚钱。
尽管如此,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还是在意的吧。
洛书意与阮明安最近走得近。
我知道,洛书意要倒霉了。
尽管洛书意有女朋友,且完全和阮明安正常来往,但他显然是很好的筹码。
陆斯年看起来已经打算破罐破摔了。
在此之前,他在阮明安眼里,一直是‘好人’,很好很好的朋友。
阮明安很信任他。
对阮明安来说,陆斯年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存在,比旁人分量都重。
陆斯年迟迟不挑明,估计也是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分量。
我甚至怀疑,再多几年,真能让陆斯年如愿以偿。
......如果不是冒出洛生这节外枝。
......陆斯年大概再也不可能如愿了,难怪他发疯。
他私下如何是一回事,被阮明安亲眼撞见又是另一回事,他前功尽弃了。
本来就该这样。
他们那样的人,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竟然还想得到一点纯粹的喜欢和爱。
难怪霍云重笑话他。
什么时候上位者,得向下低头了。
......
我发现了件更可笑的事。
我笑了七天七夜。
但我不能说......
我要活的久一点,看好戏......]
阮辞停了笔,揉揉手腕,仰头伸了个懒腰。
打算将这日记本,以后作为副本结束时的剧情总结。
平时没事也能拿出来看看,线索不少。
他这般琢磨着,一仰头,发现身前光幕竟然比之前扩大了两倍不止。
即便如此,密密麻麻的弹幕仍拥挤得要挤出了般。
“啊啊啊啊草他爹的,都是些什么变态!”
“狗日的霍云重,就是体育室那个校霸boss吧,能不能让他现在就滚出来!!我要让花神弄死他!拿烟烫他!”
“晁高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陆斯年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霍云重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
“画皮鬼能不能复活一下,我想最后来一个全家福,一起降龙十八掌!”
“什么更好笑的事!!!不要——停在这里——!!!”
“我受不了了,阮宝当时真的以为他们是想好好学习的吧,阮宝开打赏吧,我要给你很多很多的积分......阮宝以后我赚小钱钱养你!”
“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线索吗!值得逐帧分析的那种,难怪禁止玩家察看!”
“这npc到底什么身份,以后能有boss什么的视角吗?好强!”
“主播主播,最后那句是我理解的那样吗!是的话我就爽了!!”
乱入的路人,看着如脱缰野马疯了一般滚动的弹幕,目瞪口呆。
这就是排名前十的npc直播间威力?
恐怖如斯!
【恭喜直播间qaqccccqaq进入npc前十巅峰榜,】
【当前热度300w+】
阮辞挑眉,重点看了看积分。
十七万!
阮辞终于兴奋了些,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重新回到操场。
天快亮了。
红发男仍保持他离开时的姿势,操场上,被他用五十万贵族卡勒令的人群,在排队,一人对着他脸庞一巴掌。
好些人认识他。
畏惧被报复,又违背不了阮辞的意志,只能闭着眼,朝那早已红肿不堪的脸颊打去。
“啪”、“啪”、“啪”......
阮辞微眯起眼,好半晌,终于开口,“行了。”
众人停下,他垂眸看着面前不知该叫晁高,还是该叫怪物的身影,抬脚踩在对方肩膀,把人压了下去。
“该说什么。”
男人脸被迫贴着地,满嘴铁锈味,齿唇间都是血,双目与面颊狞红,在无形的力量束缚下,从喉间颤出几字。
“......谢主人......宽恕。”
阮辞斜过眼眸。
镜头里,一身妥帖黑色制服的漂亮青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余光意味深长地扫向操场里众多穿着圣安制服的身影。
黎明降临前,他唇角流露出一种微妙的,好看的,蛊惑人心的邪气。
“去给我整理一份名单......”
*
操场上的喧嚣动静,隐隐随风传至相隔大半校园的黑暗树林。
邵肆手持罗盘,食指与尾指绑有红线,站在林间,透过斑驳树影朝操场方向望去。
旋即他察觉到什么,骤然后退,方才站立之地,浮现出淡青色的薄雾,死气弥散。
薄雾中,隐约一团阴影森冷凝视着他。
“......先做正事。”邵肆对毫无道理可言的阴暗生物道。
“讲礼貌,无用,”
薄雾里,隐约一条的虚影尾巴,烦躁地甩了甩。
森森死气带着令人窒息的意味靠近。
“骗我。”
脖颈青筋里的血骤然无端涨红,邵肆眼睛被迫睁大,掌中罗盘颤动,浮现出崩碎之势。
意识到这东西强化太快了,他收紧长指,尽量用妥帖温和的语气,硬挤出句话。
“他离开宿舍,来找你了不是吗。”
这话童叟无欺。
阮辞确实被那条类蛇的小尾巴弄得头皮发麻,一阵恼火,烦不胜烦。
他离开宿舍,在校园里走动。
一半为熟悉环境,一半为寻到对方,只不过寻找对象,锁定在邵肆身上。
小腿皮肤间那颗红痣的揭露,让阮辞察觉到,这副本里,隐藏的令人防不胜防的诡异东西,与邵肆有关。
只有那阴暗东西,掀过他裤腿。
湿冷冷地沿着他细白脚踝往上爬过。
邵肆作为玩家,总归在这所学院里。
“......来找我?”
脖颈间森冷的窒息感渐渐散去,邵肆难看的面色,勉强挤出一抹笑。
“他来寻你,就是已经被你的礼貌打动了。人类就是这样,对有礼貌的生物,天然报以好感,人类不喜欢粗鲁的,暴戾的,凶残的,邪恶的......”
悬在林间的薄雾凝固半晌。
它全中了。
但这些是它本性,自有一番种族骄傲,绝不可能改。
【那便不礼貌了。】它很自然道。
“......”
身为天师传人的邵肆,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像个坑蒙拐骗的大师。
但面对毫无人性可言的凶恶远古生物,尤其还处于混沌的幼年期。
要让对方配合,硬碰硬显然是死路。
邵肆徐徐图之道:“事实上,待你化形,以你的种族优势,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对方一定会被你吸引。”
薄雾里的尾影动了动。
隐隐被说动了。
显然它对这方面很有信心。
【既如此,先化形。】
邵肆松口气,看向C级副本中存活率0.001%的树林深处。
不知东西在不在里面……
*
“奖励,”
苏意瓦的卡额从十变成了一百。
他不可置信地瞪圆双眸,脸颊很快泛起薄红,“我不能要,我什么都没做。”
阮辞看向那只未消肿的乌青眼睛:“医药费。”
苏意瓦眼眶微红,“没有很疼。”
他在体育室救下的那名学员,恩将仇报对他的拳打脚踢才是最疼的......
阮辞没有功夫听推辞之言,很快离开了喧哗的操场。
五十万身价并不足以让他在学院里有恃无恐。
赶在更高身价者到来前,阮辞先一步,回到属于自己的安全屋,707宿舍。
他前脚进入,后脚就有两个尾巴跟了上来。
阮辞面无表情看向其中一个。
“早知道就救人了。”花时七自来熟的坐在阮辞椅子上,转动黑色圆珠笔,无不遗憾。
“这样也能吃口软饭。”
知道他暗示的是阮辞划过苏意瓦的一百身价,若在平时,花时七的直播间定是满屏哈哈大笑。
此刻,却满是难过的[哭哭]表情。
“花神你不要欺负阮宝了......”
阮辞没有直播间的伤春悲秋。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不止要把身价提到三百万,他要达到最高,把该揪出来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如果他没猜错,C级副本也是不够的,还得再往上升级,才能把支线剧情完整展开,凑齐......
有个弹幕说的不错,给所有怪物来张全家福。
圣安学子大合照。
阮辞将画皮鬼那张怪物卡“啪”扔在桌面,抬手拿过笔记本电脑,纤长的手指在键盘飞快按动。
刚在花时七软饭言论下,涨红脸的苏意瓦,接了杯热水放在他桌边。
“你要吃东西吗,”苏意瓦捏着平民卡,小声询问。
学院里的一切,都可以通过身价购买,他随阮辞回宿舍楼的路上,看到家超市。
花时七像看小朋友一般,看向苏意瓦,刚要开口。
“抽屉里有,”冷静下来,阮辞淡声道,“想吃可以拿。”
花时七“啪”地一下打开抽屉,当真看到一堆零食,可惜都以甜品为主,没有他爱吃的薯片。
花时七撕开袋巧克力,看包装,像进口的高档货。
“这英文什么意思,我刚好不认识这些单词,除了这个love。”
阮辞指尖停顿,难得理他了一下。
“不认识很正常,能认出love已非常人可比。”
花时七挑眉哼笑:“还行,小学学过,现在都记得。”
原本情绪低落的直播间,没忍住笑疯了。
“花神快别说了,那是德语[捂脸][捂脸][捂脸]!”
“哈哈哈完了花,你学霸人设塌了!!”
“有场考试,”阮辞忽而问,“不复习吗。”
花时七向椅背仰去,手枕脑后,含着笔根上下摆动,“真金不怕火炼。”
阮辞眸光闪烁不定。
他不是玩家,玩家收到的支线任务,系统不告知,他无从得知。
听花时七的意思,他们玩家确实有参与考试的支线任务。
他不是玩家,但作为学院里的一员,只要符合规则,同样能参加,不知道是什么考试。
花时七吃了袋巧克力,大抵觉得吃人嘴软,朝苏意瓦招手。
开启了玩家之间的交流。
“知道怎么提高卡额吗。”
苏意瓦茫然摇头。
“上过学吗。”
苏意瓦摇头。
“......”花时七看向了阮辞。
后者摸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当没看到了。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想象你现在是名学生,作为学生,该怎么在校园里脱颖而出,”
花时七将平民卡放在桌面,直截了当道。
“答案是比其他同学强,别人随堂测试10分,你100,你的身价就会提高。比赛跑步,别人没你快,你的身价就会提高。专业课上,老师更喜欢你,你的身价也会提高......反之亦然。”
“比如今天上午,只有大一大二能参加的《圣安综合考试》,”花时七声音扬高了。
“任务说明,要是我们能考出好成绩,向上一届拿到满分的阮学长学习,就能提高身价......听说第一名有十万身价奖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阮学长当年那份满分答题卷.......”
“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瞻仰一下......毕竟题目很可能一模一样。”
花时七说着斜眸,正巧与望过来的阮辞对上。
阮辞唇角微勾,花时七亦勾。
两人相视一笑。
当天,花时七得了零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