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间紫藤》鸦久

6、第六章

　　本户望其人，若是生在平安时代称得上一声风雅与洒脱，可放在如今这个时代便是异类与废物。
　　他什么都不干，只整天在那儿吟诗颂词还画画，一点也不考虑家业，把责任什么的都丢给弟弟来负责，因此也落得个流放外乡的结果。

　　可花间紫藤知道这人只是志不在此因而装疯卖傻逃避责任罢了。

　　堪称一声蠢货。

　　在花间紫藤心里，本户望就是一蠢货。
　　放弃了在这乱世能够保护自己的权力与财力反而去追求自我，但她又何尝不羡慕这样的蠢货呢，可花间紫藤不能说也无法表现出来。

　　枚在不知何时奉上了茶水和点心，花间紫藤尝了一口就知道这是枚的拿手点心，只是——
　　“他们，最近什么都没送来？”

　　点心不甜，虽然这款点心本来就是偏向于清淡的口味，但以花间紫藤这刁钻的舌头依旧能尝出枚极力掩藏的事实。
　　她在踏入这幢房子的时候便能感觉得到，仆人稀少导致花园内杂草丛生，而除了门庭其余一些角角落落甚至都落上了锁，走道里更是连灯都不点。

　　“诶？你在说什么东西？”本户望把茶水喝出了酒的味道，他端着茶杯一饮而下又毫不介意地拿袖管擦了擦嘴角。

　　“又在装傻。”花间紫藤拿起一块点心又想之前那样塞进了继国缘一的嘴里，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本就阴云密布的心情又难得洒下一抹阳光，她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继而转过头和本户望说话，“说吧，仆人都辞退了多少了？只有枚来应门，怕是也没剩几个了吧。”

　　“哎呀哎呀。”本户望从怀里掏出把竹扇，刷拉一下打开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脸，只用那对黑沉的眼眸盯着花间紫藤，隐藏在镂空扇面下的嘴角依稀可见地勾起嘲讽的弧度，可不知他又在嘲讽些什么，“我依稀记得花间小姐可是一位温柔又贴心的可人儿啊。”

　　花间紫藤学着他那副贵族姿态，用宽大的袖摆遮住了自己的脸，一双莹莹的瞳回望他：“没想到本户大人也是一个偏听偏信之人，妾身真是大失所望。”

　　本户望脱离氏族许久，必定是玩不过花间紫藤的，这番装腔作势他果然没有坚持多久很快便败下阵来。
　　他扇子一合，放弃了先前那副正襟危坐的姿态又变得慵懒而随性，“算我输了算我输了，你直说吧要我干嘛。”

　　“也不用你做什么，帮我找把刀。”

　　本户望一听就垮了肩，“这也太为难我了。”他看了眼继国缘一直接就猜到了花间紫藤的目的便是想给他找一把好刀。

　　“那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解决你那边的问题呢？”

　　本户望可耻的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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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在夕阳西下时刻，花间紫藤才带着继国缘一离开了本户宅，难得摆脱了那些成堆仆从感受了一点自由她也不想那么快回到牢笼之中。
　　虽说家族给予了她任性的权力与资本，但这也何尝不是一种责任的枷锁，虽说作为女子只需乖乖听从父母的话联姻即可，但花间紫藤不愿意，那么她所需要的是提供比联姻更大的价值来摆脱联姻的下场。

　　但除了花间紫藤自己，没人能知道她目前究竟获得了多少资本。

　　再一次漫步在梗道上，人烟却稀少了很多。
　　望着渐黑的天边，继国缘一握紧了刀。

　　花间紫藤把目光落在了刀柄上，看着护手的纹路她问出了口：“缘一先生想要换把刀吗？”其实她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总想着若是他不愿换那本户望寻来的刀就当做年末礼物送他便好，若是他想要那就直接给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继国缘一是否需要。

　　“无碍。”继国缘一的回答没有出乎花间紫藤的意料。

　　“那妾身送缘一先生一把刀，如何？”花间紫藤面上平缓，但内心还是有些难免地小心翼翼，生怕身边的人拒绝自己。

　　继国缘一不会拒绝她。

　　“无碍。”

　　花间紫藤再一次笑开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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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由山上的寺庙而来，停在了山脚下花间宅的大门前。
　　花间紫藤养好了病，都能出去走动了，那也没有继续在寺庙住下去的理由。

　　可她仍有些不舍，想再一次见到那日瑰丽的刀法。

　　就在她准备走入那扇大门的时候，继国缘一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紫藤。”

　　她转过了身。

　　青年在一片紫藤花下开始了舞蹈。
　　那其实并不是舞蹈，但花间紫藤觉得那优美又华丽的身姿甚至比京中最为出色的舞姬还有夺人瞩目。

　　随着那握住刀柄的手腕开始舞动，头、身体、手臂、双腿，每一处都融合入了自然，让继国缘一整个人在花间紫藤眼里是一丛生生不断的火焰，无法被扑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火焰再一次升腾，宛若日轮中有火龙流动，眩乱的阳炎令花间紫藤变得有些迷离，她已然沉醉在这片火海中。

　　“真是漂亮的颜色啊。”

　　跃动的火焰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不似勾人的罂栗，灼热又绚烂地吸引着一只又一只飞蛾。
　　花间紫藤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她一步一步向前又被火光迷了眼，走进了火焰的边缘步入了那片火海，任由火舌吻上了她的衣摆又温柔地攀附而上。
　　继国缘一的刀便是他延长的臂膀，他手臂一甩，刀锋扑面而来但又在临近花间紫藤时化为了温顺的热浪。

　　“紫藤小姐——！”望见火光的仆从们一边呼喊着花间紫藤的名字一边跌跌撞撞地从内门跑出，他们焦急的脸庞透过火光明明暗暗望不真切。
　　但花间紫藤并不放在心上，她挂着微笑开始随着继国缘一的动作一起舞蹈。
　　起初，她的步伐有些踉跄，但渐渐地也变得飘然而轻巧，似乎下一秒便可羽化而登仙。

　　明明已步入了黑夜，可这映射了整片天空的火光将漆黑的幕布照耀的宛若晴日。
　　这是，来自火之神的眷顾。

　　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