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八年日常》少数派

57、第 57 章

　　见到小五时，他正夹包站在屋里看工人干活，脖子上的白金链子在阳光里闪着光晕，越来越像一个土财主。
　　小五感觉有人进来，眼角余光扫到老于，装作不认识，吸一口烟，吐了出来。
　　老于喊了声，小五哥。小五不回头，不吱声。
　　老于自己上手到小五身上翻烟。去去去。小五紧绷的脸松下来，忍不住发声。
　　小五事业小成，为了装点门面，抽的烟也讲究，老于从他的口袋里摸一盒芙蓉王，抽出来一支点上。
　　小五转身离开屋子，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老于跟着走出来，站在旁边。
　　还好？小五问。
　　对付，你呢？
　　又招了几个人。
　　晚上一龙过来。
　　嗯。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在空气中胶着并慢慢凝固，老于背着阳光，小五逆着光看他，眼神复杂不明。
　　他们一同回到小五的住处，小五打开电脑偷菜，老于开始帮小五收拾屋子，盒饭空盒，泡烟头的瓶子，水池里的脏碗。
　　一龙来前，屋子收拾的有了模样，小五热情的接待一龙，和见到老于时判若两人。
　　老于做的水煮肉片，蒜薹炒肉，盐爆花生，拌了凉菜，都十足十的量，一龙陪小五划拳喝酒。
　　吵闹到晚上10点，像他们还没有毕业一样。
　　临走前，小五光着膀子坐在地上，向他们挥手。
　　欢迎再来。
　　一龙回了句，你家大门得常打开。
　　哈哈哈哈。3个人笑出声。
　　回延边前，老于给一龙的冰箱补满吃的东西，做了几个菜，还做了一罐酱，懒得做吃的，一龙可以做点炸酱面，准备妥当老于踏上回延边的客车。
　　一龙的工作步入正轨，忙起来，和老于也没有太多儿女情长，他把老于揣在心里。这座城市那么多地方，他和老于都去过，见到的都是回忆，认识5年，他们的感情还保持着新鲜。
　　那年延边的风雪颇多，12月底，老于回单位开会当天，延边的天，黑压压的云一层压着一层，眼瞅就要下雪，老于告诉一龙高速封路，客车停发。
　　一龙掰着指头算的日子算是白盼望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也不放心，这边也下雪了。
　　几个小时后，老于鸟悄的推开房门，进入和一龙的家。当时一龙正抱着小白打游戏，小白突然跳到地下跑到门口，一龙也没在意。
　　小白别乱跑，老于不在，你这么作，看我不揍你。
　　老于抱着小白进到屋里，别这么吓唬它。
　　一龙吓得好悬跳起来，看到来人是老于，咣咣给了老于好几拳，你吓死我了。
　　老于放开小白，反手钳住一龙的手，抱住他，老于一身寒气缠上一龙。老于的胡子又长了，他拿胡子扎一龙，又贴着一龙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最后一趟车让我赶上了，半路就下大雪了，还以为要困在高速上了。老于喃喃的说，生怕打乱一龙心跳的声音。
　　不是说不回来么？一龙拂上老于的硬发。
　　不是担心你欺负小白么？老于起身摸摸小白。
　　呸。
　　老于和一龙在青春的路上相遇，照见彼此的悲喜，偶尔的惊喜，是他们情感的保鲜剂，在寡淡的日子里才不至于只有大段的重复留白，还有让人觉得可期的未来。
　　生活变得琐碎，老于和一龙一月见一次面，老于给公务员考试制定了详细的复习计划，大部分时间都在啃书本，实在看不进去，就画一龙的画像，老于说这比抄经让人静心，只是他学习效果和画像一样慢得可以。
　　延边下了几场雪，洋洋洒洒，全都积在路边的花坛里，布尔哈通河被打扫出来一块块干净的冰面，经营冰上项目，却少有人在上面嬉戏。
　　老于走出考场，凛冽的寒气冰得脑仁疼，努力回想做过的题，竟然都记不起来。
　　考完了。老于给一龙电话。
　　吃点好吃的。
　　累挺，回家躺会。
　　嗯。
　　一龙正在和客户谈事情，匆匆挂掉电话。一龙的业绩不错，一半运气一半是他自己的努力，他们在想方设法改变境遇，让对方跟自己过上好的生活。
　　晚上一龙煮面，拿出老于给他做的酱，吃炸酱面。小白跳到饭桌，对他喵的叫了一声，一龙挠了挠小白的下巴，老于调回来就好啦，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过年后国考成绩公布，老于落第，稍微有些伤感，想着桌上成摞的草纸叹气。
　　既然你想考，就继续吧，这个也不是那么好考，有个营生干。一龙抱着老于。
　　老于紧紧手，嗯，知道啦。
　　暮春寒意沉沉，省考报名陆续开始，老于想去沈阳的想法忽的冒出来，报名的时候，老于和一龙商量报考沈阳的职位。
　　你报吧，考上，咱们就都去沈阳。
　　一龙无条件的支持老于，如果人生有规划，他想把自己变成老于生命里无法或缺的一环。你无需为我挡风止雨，因为你就是风雨，你若晴空万里，我便艳阳高照，不复杂，很简单，所以你想去沈阳我便陪着你好了。
　　为了考试老于和单位请了两天假，他回到一龙身边待了几天，这段时间，老于累得鬓角都见到白头发。一龙的工作忙，去沈阳考试是老于自己去的，提前安排好宾馆，老于的状态不错，这次进到考场下笔如有神助。
　　行测申论考完，老于对着碧蓝的苍天伸懒腰，题目还是完全想不起来。
　　老于拨打一龙的电话，完事了。
　　那就好，等着一起去沈阳。
　　还不知道成绩呢。
　　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