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八年日常》少数派

4、第 4 章

　　可能知道有人在身边，一龙一直在放心昏睡，迷迷糊糊间他知道有人摸过他的额头，给他披过衣服，有人来拔掉了吊针。
　　一直睡到下午一点，缓过来精神的一龙有些口渴。
　　老于，我要渴死啦。
　　没听到回音，结果睁眼看到小辉躺在对面的病床上呼呼大睡。
　　小辉，小辉。一龙扯着嗓子，其实虚透的声音叫了两声。
　　你醒啦。小辉揉着眼睛。
　　老于呢？
　　他回去了。
　　回哪了？
　　军训呗，让我替他看着你。饿不饿，老于买的粥凉了，我都喝啦。你躺会，我去给你买点热乎的。医生说，你需要吃清淡点的。吃完，有力气了，可以回寝室休息，明天再来打一针就好了。哎呀，我还以为你是装病，没想到你这么弱柳扶风。
　　小辉一口气说了很多，闹得一龙有些头疼，动了下身子，仰面躺在病床上，不理对方。
　　一龙心里莫名有些生气，不是因为小辉，反正就是觉得生气，还不知道生气的原因。
　　小辉没有发觉一龙的情绪，就当他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给一龙买粥，能不军训，他就是解放区的人民，才管不了那么多。
　　晚上军训结束，老于和小丰一起回到寝室，一龙躺在床上用手机发信息。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一龙好的差不多。老于和小丰站在床下，透过床边的栏杆询问一龙的病情，吃没吃过饭。一龙拍着胸脯说，也不看看咱什么体格，这小病小灾的算个屁。
　　小丰个子比老于矮足足一个脑袋，本就是仰头看着一龙，听完这话，他的眼仁更是变成了白色。
　　也不知是谁让人背到医务室的，满操场的人都是见证。
　　一龙的脸腾的闪过红色，很快又恢复正常。一时不知用什么回击，小丰说的没错，自己无力反驳。
　　我的一世英明！一龙悲愤交加。
　　一旁的老于到是笑笑没说话，拿着洗漱的东西洗脸去了。
　　晚上快熄灯了，小辉回来了，下午他把一龙送回寝室没多久，看着一龙状态还好，就偷偷跑到附近的网吧上网去了。回来很懂事的买了水果，本来是要批斗他的，结果吃人家的嘴软，大家到也不好再说什么。
　　临睡前，老于坐在床头靠近一龙的地方看书，他放下书，伸手试了试一龙额头的温度，男生间这情形有点暧昧，一龙睁着眼睛看着老于的动作，没有躲闪，老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吐出一个字，嗯。
　　一龙知道老于的意思是说没事。老于今天像个大哥哥一样的细心，恰到好处的照顾，一龙的胸口有一股暖流，其实，一龙并不喜欢男生间这样的身体接触，他不是没有办法拒绝老于的好意，只是鬼使神差的默默接受，甚至有些享受老于的今天对自己的种种关照。一龙觉得自己真是脆弱，也真是病糊涂了。
　　军训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结束了，大家一个个都晒出了两个颜色，帽檐下的颜色和脸蛋上的颜色也不一样，一龙自带防晒，相比众人居然没怎么变颜色，连老于都啧啧称奇。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都越发熟络，老于的话也多了起来，慢热的人，是室友对他的总结。
　　那天大伙顶着太阳打军体拳，和教官混得熟了，教官有些放水，大家打得有气无力。老于打拳转身时撇到一龙有时会抓一把右侧的裤腰。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于正在夹走一龙餐盘里，小丰碰过的蒜薹。一龙说起自己的裤鼻子的线开了，一会吃完饭得修一下，不然下午走光可就便宜别人。
　　你那两片屁股蛋，有毛好看的。又不是妞。小辉怼了一龙一嘴。
　　咋不好看，哪片都好看。一龙笑着。
　　一龙有时心细的可怕，有时又神经大条的可以。让大伙没想到的是，一龙说的修是买个铁夹子夹上，还别说，除了稍稍有些磨肉，实用性还是不错。下午一龙就再也没有抓过裤子，本来那个裤鼻子作用有限，这么处理到是省事。
　　第二天是周日，军训半天，下午休息，留给大家整理内务的时间。小辉张罗大家集体上网，老于不太适宜的显出了不合群，他想好好补个觉，洗洗衣服。一龙在一旁撺掇了几次，老于依旧不为所动，还显出了疲态。大家有些扫兴，也就没有继续强求。
　　众人走后，老于也出了寝室，他到话吧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到了秋收，要开始忙了，接电话前五分钟，老爸拉了一车的玉米刚到家。老爸的疲倦通过电话传给了老于，把他想买手机的念头熄灭，死死压在心底。
　　寝室里只有他没有手机，晚上熄灯，大家都在用手机给朋友发信息，打发身在异乡的时光。躺在床上的老于一时睡不着，显得另类又无聊，只能重复听着大姐二手mp3里的几首老歌，这多少让年轻的老于感觉有些别扭。
　　没有就没有吧，老于心想面包总会有的，18岁了，一些事需要自己解决了，老于有个勤工俭学的想法。
　　结了账又在话吧买了一张30块钱的铁通电话卡，老于这才走出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