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上交男朋友了吗？》半半甜

4、3

　　编号003
　　牧谦，今天北城下雪了，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让我想起了那年我们俩一起堆的雪人。我今天也去试着堆了一个，但是好丑，没有你堆得好看，堆雪人也看人颜值吗？你们驻地下雪了吗？你有堆雪人吗？有给它取名字吗？
　　牧谦，我好想你啊！
　　---南曦

　　海大军训的严苛，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八月正是最热的天儿，苦不堪言。所有训练早上七点开始，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三点接着训练，六点吃晚饭，晚上七点继续训练到九点，才放人。

　　南曦当初军训完，整个人晒黑两个度。和人聊视频的时候，对方愣是傻了几秒，才认出这是南曦。关键是，黑就算了吧，总会白回去的，最可怕的是脖子以上和脖子以下一黑一白，色差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不能提，不能想，说起都是把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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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1日，军训第二天，6：30am，南曦依旧画了淡妆，穿戴好军装，去食堂吃早饭。

　　南曦这个人，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不爱吃早饭就是其中一个。上大学以前，南曦每天早上都是她妈妈掐点叫起床，然后吃妈妈准备的早饭。高三学习压力大，南曦的妈妈平常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只除了一条，一日三餐必须按时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应对高强度的复习。

　　偏偏南曦是个不爱吃早饭的，但又架不住妈妈的唠叨，只能乖乖听话。

　　上大学之后，天高皇帝远的，父母也管不着了，南曦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早饭。想起来了就吃，没想起来了就算了。后来，接了口译的活，忙起来，不要说早饭了，其他两顿饭都是凑合着过的。

　　不过现在嘛，南曦是军训导生，也不算太辛苦，时间充裕，吃早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到了食堂二楼，南曦觉得食堂的氛围有点奇怪。一看，食堂最里面的地方坐着一群教官，乌压压的一片。

　　海城指挥学院虽说是在海大隔壁，但是坐车还是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海大又在早上七点开始训练，所有教官都是每天早上坐大巴车到海大之后才吃早饭。

　　教官们训练的时候像黑面煞，私下里还是挺亲切的，都是一群20岁左右的小伙子。更何况现在还是吃饭时间，坐在一起聊聊天，谈谈话。

　　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昨天的训练。比如有人走路老是同手同脚，有人老是在队里讲话，有人老是小动作不断，还有昨晚回去，被纠察的人抓住自己单蹦，逮住一顿批评。

　　大家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南曦收回视线，去窗口要了一碗粥，两个生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刚一坐下，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只手，手里握着花露水和风油精。

　　那只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指甲缝里没有一点污泥，感觉有点熟悉。

　　再往上看，果然，牧谦的脸映入眼帘，和他旁边一张眼熟的脸。

　　“南曦”，牧谦旁边的人惊喜出声。

　　南曦眉头挤在一起，努力在脑海里搜索，“陶然？”

　　“你是陶然”，南曦肯定地说。

　　陶然顺势坐在南曦面前，点点头。

　　“原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陶然笑着说，又看了一眼还在身边直直站着的人，一把把人拉着坐下来。清了清嗓，说

　　“给你介绍，这是我高中同学，南曦。”

　　“南曦，这是我的同学、室友、战友，牧谦。”

　　陶然为二人做介绍。

　　“认识”一道男声响起。

　　陶然还觉得纳闷，转头看南曦。

　　南曦顺势点头，解释缘由。

　　“这是风油精和花露水。昨天看你被蚊子咬了，手臂红了一大片。”牧谦说着看了一眼南曦的手臂，皮肤白皙，蚊子咬过后的红点儿格外显眼，把东西推到南曦面前。

　　南曦惊奇地看着牧谦，说实话，她对牧谦的好感度很高，笑着说“谢谢你。”。

　　陶然听见了，也看了一眼南曦的手臂，说，“南曦啊，你可得好好防蚊啊。这夏天，保不齐出现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你这皮肤这么白，可得注意点儿。”

　　“哦，对了，你们女生喜欢留长指甲，你挠痒痒的时候，别抓破皮，留疤就不好看了。”

　　然后看着南曦，又感概一声，“真是，好久不见啊！”

　　三分感伤，三分怀念，三分苦楚，还有一分不知名的情绪。一句问好就要脱口而出，旋即回过神，赶忙强换了一个话题。

　　“诶，我跟你说，牧谦，我这高中同学，妥妥的大学霸。高中的时候，帮助过不少人。”

　　南曦觉得陶然描述的太夸张了。事实上，高中的时候，除了于归，她和班上其他人关系都淡淡。她记得高中的时候，这个陶然倒是和于归关系好像蛮好的。

　　“人还有勇有谋，智斗抢钱者。”

　　牧谦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南曦，看得人有点害羞。

　　那是高二的事了。

　　南曦读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和母亲一起住。有天早上遇到两高三女生，把她堵在巷子里面，问她收钱，南曦不肯。

　　眼看着那两人就要搜身，南曦毫不畏惧地说已经记住她们的脸，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只要她们走出这巷子，很多人都会记住她们的脸。

　　她们前脚走，南曦后脚就会报告给学校，让学校在她们的档案上记一笔，她们的人生轨迹上点上一个墨点。

　　她还会报警，说那么多人看见她们把南曦拖进巷子，证据确凿，她们逃不掉的。

　　然后告她们对她造成了财产、人身、精神伤害，而且她不会接受调解，她们的父母都会赔偿她一笔损失。

　　如果她们敢威胁她，就会申请警方保护，让警察把她们都抓进牢里去。

　　那时候，学生的法律意识都不强，还是两个女生，心理承受能力不强。本就看南曦瘦瘦小小，捡软柿子捏，以为好欺负才找上南曦，想来个以少胜多，以大欺小。

　　没想到，南曦非但不怕她们，眼睛直直盯着她们，气场慢慢盖过她们，又听南曦说要找警察，不会放过自己，两个人渐渐底气不足，扯着嗓子骂了几句，就跑了。

　　“过目不忘？”

　　南曦尴尬地笑，“那是我骗她们的”。

　　实际上，南曦的记性真的是差到爆，经常丢三落四。后来牧谦也见识到了南曦“过目不忘”的能力。

　　牧谦听完，想起当时她被人挟持时的镇定自若，脑海慢慢勾勒出当年南曦被堵巷子的场景，面上肯定不会露出胆怯，身上套着校服，抻着头，把人唬得一愣一愣。

　　应该还会掐自己手指，来保持理智？

　　南曦被人夸得不好意思，也没计较陶然是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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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见到南曦太激动了，陶然完全忘记自己开始带着挖八卦的任务来的。

　　八卦的开头是这样的，牧谦和陶然他们在一起吃早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儿。

　　牧谦余光扫到门口某个纤细的影子，左手摸进裤兜里，握着里面的东西，思考着该怎样给她。看到她坐在一个角落里，附近没什么人，想着把东西给了之后就走。

　　刚一起身，坐对面的陶然就说，干什么去。

　　牧谦自然不理他。结果陶然还来劲儿了，说自己嗅到八卦的味道了，在其他人的怂恿下，非要跟着一起去，还说终于让我逮着你一回了吧。

　　陶然看着牧谦朝一个女生走过去，激动地拍着牧谦的手臂，露出不怀好意地笑，以为千年的铁树开了花.结果一看到人，牧谦倒是话没说多少，自己先聊了起来，把自己来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花露水和风油精，牧谦本来也没想到的，不过他们时常在野外训练，经常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伤，室友向天是个极其细心的人，在寝室时常备着各种药，每回训练完，回到寝室，就会帮每个人上药。

　　牧谦想起白天南曦拍蚊子的场景就觉得好笑，再一想他自己皮糙肉厚，过得去，人一小女孩儿，细皮嫩肉的，白瓷一般的皮肤被蚊子咬成那样，觉得有点心疼，就管向天要风油精和花露水，想着第二天给南曦。

　　结果没想到，陶然和这姑娘是高中同学。陶然，呵，这小子，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什么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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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0pm 海大绿茵场上

　　蝉鸣一声长过一声，就像在水里憋气一样，不到极限不罢休。

　　2011级新生们，穿着不透气不吸汗的军训服，在操场上一遍又一遍地踢正步，来来回回地走。

　　走着走着，两个人之间的空隙就没了，贴在一起，前后摆臂，尤其是身边有人戴了手表，摆臂的时候，磕着手腕，那感觉简直了。

　　4排，刚踢完一遍正步，原地站着。牧谦对于刚刚的步伐并不满意，但看着大家晒得通红的脸蛋，汗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心想这群孩子娇生惯养，不像他们。正打算让大家原地休息，喝喝水，补充能量。

　　刚张嘴，一个休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最后排有个男生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轰”一声倒地，队伍后排空了一个。

　　南曦、牧谦以及周围的教官马上围了过去。

　　那男孩儿，脸色苍白，脸庞不停地冒汗，嘴唇干裂，手也变得冰凉。牧谦立马解开男孩的腰带，领口。

　　南曦急匆匆拿来了水，在旁边的不停地给男孩儿扇风，过了一分多钟，男孩儿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但意识还在昏迷。

　　几个教官合力把男孩儿扶了起来，牧谦蹲在男孩儿前面，一把背起男孩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南曦也起身，一边帮忙扶着男孩儿的身体，一边还在给男孩儿扇风。

　　牧谦转头对其他教官说了一声谢谢，又大叫了一声“营长，帮忙看下队伍。”

　　不等人回应，背着男孩就往医务室跑。牧谦腿长，又是经过训练，体力不弱，稳稳当当。可怜南曦跟在牧谦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到了医务室，牧谦小心翼翼地把男孩儿放到折叠床上，校医检查一番，诊断是中暑了，给男孩儿打好点滴，跟牧谦嘱咐几句。

　　牧谦转身才发现南曦没在身后，心里一紧，正迈步出去看，南曦呼哧呼哧地跑进来。

　　医务室开着空调，一下把人从地狱救到天堂。南曦站着，大口大口地喘气，手里还拿着两瓶水。

　　南曦脸被太阳晒得发红，鬓角被汗打湿，胸口大起大伏，呼吸粗重，可见跑得多拼命。

　　牧谦走过去，对南曦说，“慢慢来，慢慢调整呼吸，小口呼小口吸”

　　不久，南曦呼吸趋于平稳，见医生已经弄好一切，悬在胸口的心终于落下去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转头看牧谦，空调风那么一吹，大颗汗珠已经不见了，他挽在臂弯的衣袖湿了一大截。

　　南曦把右手中的水递到牧谦面前，“这瓶水是新的，喝吧，等下要是你也晕了，我可没力气把你拖到医务室来。”

　　牧谦也不客气拿起水，咕噜咕噜。南曦看着那人不停气地灌水，整个人都惊呆了。

　　牧谦喝得舒畅，一口下去，半瓶水没了。

　　“多谢”

　　南曦点点头。

　　随后，帐篷里陷入沉默。

　　牧谦等了一会儿，对南曦说，“你在这儿看着他吧，我先回去继续训练了”

　　“好”

　　“对了”南曦叫停牧谦，“那个我看这天很热，你，你们训练也注意身体，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我知道”

　　两人打过招呼后，牧谦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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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曦找了个凳子坐在中暑男孩儿身旁，眼睛不知道看哪儿，思绪飘到牧谦刚刚喝水时的情景。

　　牧谦刚跑得急，出了不少汗，进了医务室，整个人是带着湿气。南曦站在他旁边，可以清晰地看到牧谦压在帽檐下，那一小块被汗打湿的短发。

　　他逆光站着，接过南曦手中的水，仰头就喝。南曦目光从牧谦鬓角往下，到他拉长的下颚线条，再到嘴唇，上嘴唇轻含住瓶口，往下再到润湿的脖颈，透过光，脖子上汗毛轻轻浮动，毛孔微张。

　　牧谦喝水习惯很好，不紧不慢，没有流出一滴水。吞咽，喉结随之上下而动，像个调皮的精灵。四周寂静，细细听，还能听见咕咕水声。

　　目光随着水流往下，再往下，是被衣服裹住的胸膛......

　　南曦思绪猛然停止，脸发着热，偷偷瞟着四周。幸好，没人注意，默默长舒一口气。

　　真是一幅美男饮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