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是事业狂魔》llandu

10、第 10 章

　　虽然性别变了，但方家出事后，方严、方慈依然按着原著，一个去了云南，一个流落到京城附近的尼姑庵。

　　方慈被静慧师太抚养到七八岁后，离开尼姑庵，与柳青柳红等人结识，住进了大杂院。方严却没了那么好的运气，她一个女孩，自然不可能继续拜高僧为师，而是跟着几位在江湖中颇有名气的女侠习武。

　　女侠们先后嫁人生子，方严也出落得越来越漂亮。方严的师父之一曾劝方严，为免人觊觎，不如早早定下一门亲事。方严仗着武功高强，不将那些宵小放在眼中，拜别越来越唠叨的师父后，换了男装，开始独自游历江湖，打听弟弟的消息。

　　方严化名萧剑，很快闯出了一点名声，结交了黑白两道许多朋友。她走南闯北，每一个疑似有弟弟消息的地方她都亲自去过，然后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希望。

　　一次偶然，方严男扮女装的事情被人发现，那人求娶不成，把她扮男装的事情捅了出去，到处败坏她的名声。

　　方严扮男装时，因住处简陋，或不方便拒绝，也有好奇、叛逆的原因，曾睡过大通铺，也混过男浴室，甚至还去过青楼。那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方严又不能挨个去辩解，她的名声立刻变得难听起来，仿佛人尽可夫一般。

　　方严这才知道，为何明明扮男装行走江湖更方便些，师父们宁可忍受被人放肆调戏，也要坚持女装了。也知道，为何江湖儿女本该不拘小节，师父们有时行事，却如同古板的老夫子般了。

　　在男扮女装的这几年，方严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放肆张扬、不拘小节，只提防着不要被人发现性别，其他的，她都未放在心上。

　　如今，反噬汹涌而至了。

　　方严远离了曾经的关系网，先去了天津，后来又到了京城，与那名宫女结识了。所谓民不与官斗，江湖人再嚣张，轻易也不愿与官府打交道。宫女的娘家与夫家中都有人做官，官职虽低，但都是京官，护住一个方严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严缓过气来，设计令当初败坏自己名声的始作俑者遭了官司，被没收了家产，投入大牢中。其他浑水摸鱼抹黑她的，也挑了几只领头羊教训了一番。

　　经历过这种种，方严终于意识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外独自闯荡是多么不容易，哪怕她武功高强，自负聪明过人，也挡不住有人故意泼脏水。

　　事关名声，她生为女人，先天便矮了一头，处于弱势。

　　想到父母双亡后，自己遭遇的种种辛酸不平，方严越发地憎恨起造成这一切的乾隆，也越发地想念失散的弟弟了，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之后两年，方严的行踪飘忽不定，直到紫薇成了和珠贝勒，她才回到了京城。宫女在多重愤怒之下，燃起了要报复乾隆、设计紫薇的想法，她与方严一拍即合。

　　方严开始跟踪紫薇，然后便看见了他身边与父亲神似的小燕子。方严找到了静慧师太，领着她偷偷去瞧过后，确认了小燕子的身份。

　　方严心中又悲又恨，一直苦苦找寻不见的弟弟，竟然出现在仇人之子的身边，两人还那般要好，同进同出。开弓没有回头箭，方严没有放弃算计紫薇的想法，她放弃了与弟弟相认的机会。

　　在自尽前，方严还在怒斥小燕子，代替方家将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

　　宫女在官府的人找上门时，便吞金自尽了。方严何时怀的孕，那个孩子现在在哪，至今都是个迷。

　　薛萤轻轻握了握紫薇的手，道：“贝勒，我们不能告诉小燕子。”

　　紫薇默默地看着薛萤，良久，才道：“我知道。”

　　他们不能告诉小燕子，他的姐姐一直到临死前，都在想办法保护他。

　　民不与官斗，方严给自己找了一个保护伞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一个牢笼。这个局，从始至终，控制权就不在方严手上，她只不过是宫女找的一条好用的狗。

　　她之所以将小燕子的身份暴露出来，恐怕也是因为宫女已经知晓此事，与其等着别人来说，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紫薇很快便知道，自己已没有机会见到小燕子了。连个告别都没有，小燕子与大杂院的那些人，就这样先后离开了京城。在乾隆的有意暗示下，他只能当自己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群人。

　　“金锁，我痛恨这样的自己。”终于回到贝勒府后，紫薇在薛萤面前，再也无法控制汹涌的情绪，“明明不是小燕子的错，他才失去了姐姐，又要失去我，失去容身之地，这对他太不公平了！还有那个孩子，他是小燕子唯一的亲人了，我多想找到这个孩子，哪怕不让他与小燕子相认，我也可以找个好人家抚养他，确保他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可是我不能，皇阿玛不许，我便什么都不能做。我不是皇阿玛的儿子，我是他的提线木偶，他要我做什么，我才能做什么！我认回这个爹，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吗？娘至今都没有一个名分，我不懂，他都说过了，当初又来济南，是想要接我娘入宫的，只是被孝贤皇后的死耽误了。那他现在为什么不肯追封我娘了呢？哪怕给个贵人、常在的名分也好啊！

　　小燕子为了帮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大杂院里的老老少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接纳了我，可现在呢？他们被迫离开京城，走得那样仓促，我真的好担心！要不是因为遇到我，大杂院里到现在都是热热闹闹的，小燕子也早就和他的姐姐相认了。我真是个灾星！”

　　恨，夏雨荷恨，夏紫薇也恨，他们口中说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心中怎能不恨呢？只是这恨一直被更加浓烈的爱掩盖住了，被皇帝的身份压制住了，被理智控制住了。

　　但当恨强烈到一定程度时，累加到一定程度时，在只有心腹在跟前的这个私密的空间，紫薇终于无法抑制他们母子对乾隆的恨了。

　　乾隆口口声声的为紫薇好，为紫薇铺路，这种种的一切，都是以他为出发点。他需要一个出身没有瑕疵的儿子做为继任者，他为他选择了一个高贵的、深得他喜爱的女人做为掩护，夏雨荷是谁，夏紫薇又是谁？

　　在乾隆的跟前，只有和珠，他的继承人，他的爱子。

　　夏雨荷和小燕子都是紫薇的逆鳞，乾隆连着动了两片逆鳞，紫薇终于忍无可忍了。

　　薛萤眼神复杂地看着紫薇，半点没有CP发糖的喜悦。因为此时的紫薇，他的痛苦，是那样的真实与强烈，薛萤无法不被感染。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非乾隆为主角的同人文，都要把乾隆当成需要干掉的BOSS，让他提前挂掉了。

　　谁能受得了被掌控、被压制的人生？你的生死、悲欢，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贝勒，我们可以争取一下香妃。”薛萤低下头，提议道。

　　她给了紫薇足够的时间，去品味这句话里的含义。紫薇缓缓地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般道：“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吗？”

　　半响，他又笑了一声：“终于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着乾隆也许永远都不会来的施舍，不如他自己来给夏雨荷、给小燕子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