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风月》九九野马

93、番外 荷兰之行

　　蒋平南的计划非常周密，饶是Bram这些年积累下再多力量，绝对不足以应付三方势敌。
　　但是计划有个漏洞，康文最在意的人——Lisa。
　　暂且不考虑Lisa的身体状况，单单是事成之后的去处也是一个麻烦。
　　明合帮肯定容不下她；
　　护卫队不可能长时间保护她；
　　作为□□名义上的老大，警方也不会浪费太多警力。
　　在没有确定Lisa的安全之前，康文绝不会启动计划，蒋平南深知时机重要，与父亲再次取得联系，商讨办法。
　　“爸，有没有办法让Lisa暂时离开荷兰？”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帮康文争位？如果失败了会有生命危险！”
　　“爸，我明白你的担忧。相信我，这次成功的话，蒋家今后在荷兰也算是有了保障，我们也能多一支力量。”
　　“唉，你从小就有主见，看来我是劝不了你的。Lisa的事情交给我，你们那边万事小心！”
　　“我会的，谢谢爸。”
　　蒋胤天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便给Lisa发去邮件，写明蒋家祠堂翻建，有意凑足上辈人的灵位入籍，邀请Lisa以儿媳的名义带着明合帮创立者的骨灰回国。
　　东方人对落叶归根有执念，Bram不疑有他，派出几个心腹跟着Lisa一起上路，名义上是医生、保镖，实际是用来监视。
　　Lisa身体虚弱，光洁无暇的脸上粘着假面具，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蒋胤天也不例外，接上人后找理由支开了随行者，小心翼翼地把她送去蒋四爷的实验室，想着那里有很多医护人员，可以照顾她。
　　老谋深算，一旦儿子的计划失败，只要Lisa在手上也能保他全身而退。
　　康文得知Lisa安全之后立即启动计划，Eva利用警员的身份对Bram进行监视，蒋平南下令雇佣军在指定的几家营业场所开枪伤人。
　　三者同步出击，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枪击事件惊动警方，Bram管辖的几家酒吧赌场暂时查封，相关负责人拘留问责。
　　明合帮的其他首领态度中立，既不明确靠拢康文，也不出手帮助Bram，再加上Lisa不在本国，更是希望事情闹大一点，把最有力的竞争者搞垮。
　　几天之后，Bram果然中了蒋平南的陷阱，急着寻求Lisa出面，以帮主的名义调用武器库反击，可惜事与愿违，Lisa的手机关机联络不上。
　　顺着蒋胤天发来的邮件地址，他急忙回信表达想与Lisa通话，结果只等来一串手机号码。
　　接电话的人是国内某情报处的工作人员，也是效忠蒋家的一枚暗子，遵照家主的指示用英语诱导Bram说出不少违禁词，最后装作信号中断挂掉电话。
　　有了这一通录音，稍加剪辑，一段卖国求荣的证据立刻出炉，随即匿名转发给荷兰国家安全局。
　　荷兰虽然帮派混乱，但是对于国家安全非常重视，与其他国家一样——宁枉勿纵。
　　政府立即下令搜查Bram名下的产业，Eva主动申请参与其中，诱导其他同事前往一处废弃的工厂，也就是当初蒋平南被绑架时的地方。
　　无需费力搜寻，工厂地下室藏着令人咂舌的武器，箱子上统统印着“Made in A”，数量庞大，堪比一支部队的力量。
　　Bram被捕，暂时关押等候审判；
　　武器库充公，上缴国家军火库；
　　明合帮群龙无首，只得盼着Lisa早点回来主持大局。
　　计划落幕，享受成功的两个男人再一次眺望远方。
　　“太子爷，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出钱又出力，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Lisa要帮着护卫队搞垮明合？”
　　康文嘴角弯出一抹苦笑，将故事最关键的一环娓娓道出：
　　二十年前，Lisa作为护卫队的成员潜伏在明合帮。
　　帮主蒋博文逝世前把位子交给了义子——康齐。
　　康齐原本对Lisa有些情愫，帮里的人都把Lisa当做他女朋友看待，可是康齐掌权之后不再伪装，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对待帮会之间的冲突也态度狠厉，丝毫不顾后果。
　　Lisa年轻，那时已经动了感情，便想着怀孕来挽回爱人的心。
　　后来Lisa真的怀孕了，康齐却不知道在哪里得知她护卫队成员的身份，十分恼怒。
　　两人在争吵中拔枪相对，Lisa闪躲及时没有受伤，康齐胸口中枪倒在地上。
　　突然，Bram出现了，作为康齐的贴身保镖不但没有帮主人报仇，反而帮助Lisa隐瞒，将康齐的尸体摆在酒吧包厢里，营造出一副被人暗杀的模样。
　　Lisa借着肚子里孩子的名义成为明合帮的首领，Bram以辅佐之名常伴左右。
　　几个月后，Lisa无意中得知康齐的死另有内情，除了自己打中的那一枪之外，背后也中了一枪，直击心脏，瞬间毙命。
　　那晚第一个冲进来的Bram嫌疑最大。
　　当时Bram手里拿捏着明合帮最赚钱的生意，Lisa即将临盆，不得不将真相隐瞒下来，独自默默承受。
　　孩子降生……
　　为了孩子的安全，Lisa把刚刚出生几天的儿子秘密送回护卫队，同时在医院买了一个死婴，对外宣布“康齐的儿子不幸夭折”。
　　那个孩子就是康文。
　　二十年的隐忍，两代人的仇恨，Lisa从没有一天想过放弃，直到康文长大成人才开始计划复仇。
　　这也是为什么她心甘情愿吃下成分不明的药丸，为康文争取时间。
　　蒋平南听到这里很是感慨，看着康文悲痛的神情不忍再问，故意转移话题：“原来那天Lisa盖毯下的枪是冲着我……”
　　“她只是怕你会出卖我，请你原谅。”
　　“当然，她很伟大。”
　　两人一起回国接Lisa，蒋四爷非常沉重地告诉他们，Lisa身体状况很差，或许见不到来年的暖阳了。也就是说，她的生命最多还有两个月，无药可医。
　　康文推着轮椅上飞机，临走前Lisa握住他和蒋平南的手放在一起，气息虚弱地请求：“蒋先生，这一趟东方之行使我明白亲情的重要，康文是我的孩子却从未享受过亲情，按照你们的习俗来说，他父亲也算是蒋家的人，请你帮我弥补他的亲情，好吗？”
　　蒋平南心中动容，重重地点头答应，当着Lisa的面，向康文承诺：“我在蒋家这一辈排行第二，你就叫我二哥吧，以后有机会把其他兄弟姐妹介绍给你。”
　　康文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十分真心：“二哥！”
　　*
　　Lisa病逝于一个月后，临终前将明合帮交给了康文。
　　Bram死于心肌梗塞，全靠Eva亲手送进去的一餐饭。
　　明合帮、护卫队各自统辖一方，势力均衡互不干扰，也成为蒋家不为外人知悉的一股暗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