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风月》九九野马

17、遇见沈星

　　这一次，蒋月如愿以偿地进了那扇黑色的大铁门，狱管领着她去了探视室，知道她怀孕着，特意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坐在这里等。
　　蒋平南从对面那个门里出来的时候，带着些急切，快走了几步坐在女人面前，跟旁边带他进来的狱警点了点头，那位“老朋友”就带着同事出去“抽烟”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月哽咽地喊他的名字：“阿南……”
　　蒋平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她：“你怀孕了？”
　　女人低头小声的回答：“嗯……”
　　“小北……这个孩子……”
　　蒋月哭得更凶，断断续续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孩子不能要……”
　　蒋平南听到这哭声，心都快疼死了：“乖，小北，别哭……是我的错！别哭……你现在回家，只要以后不要再来见我，蒋晟东不会为难你的！”
　　“阿南，我想努力试试！医生说了，只是风险比较高，并不是绝对的，你别……别让我打掉……好不好？”
　　“小北，不可以的，这样对孩子的健康很不负责，即使你生下这个孩子，你怎么跟它解释爸爸和妈妈的关系？还有蒋家会因此……”
　　“够了！”女人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蒋平南的话。
　　“阿南，我和你一样，已经不再是蒋家的人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蒋月，月光的月。蒋家跟我不再有一丁点关系，别人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血缘，如果……如果这个孩子是健康的，我们把他留下，好不好……”
　　蒋平南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为了她放弃了蒋家的一切，而她为了他的孩子也情愿放弃一切，这才是他的女孩。
　　“小北，你……”
　　“叫我小月，我是蒋月！”
　　“好，小月……我们的孩子……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出现问题的时候，要先保自己，知道吗？”
　　“阿南，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孩子，我们一起等你出来！”
　　两人这次难得的会面解释了过去的种种苦衷，蒋平南这才知道是蒋晟东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小北做这些事。
　　几个月以来，对眼前的女人曾经有过的那些恨，顿时烟消云散。
　　一再嘱咐了她照顾好自己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
　　蒋月从监狱出来，开始动身在附近找房子，可这座监狱坐落在郊区，周边大多是农田农舍，连昨晚住的小旅馆走到这里也得一个多小时。
　　她拉着行李箱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出租车，正累得坐在路边歇息的时候，一辆看上去快要报废的红色吉普越野车停了下来。
　　“小姑娘，要搭车吗？”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也就25、6岁，染着火红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紧身的皮衣皮裤，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露在外面的手臂纹满了青色的图案。
　　这一身打扮让蒋月有些抵触，不自觉撇过头，本想高傲的回答他“不用”，可看了看这条了无人烟的公路，还是决定上车。只不过在开车门之前，假借绑鞋带的功夫，往大衣口袋里装了一块手掌大的石头。
　　“你去哪？”男人随口问道。
　　“厄……还不知道，你把我捎到市里就行！”
　　“好嘞……你脸色不太好，没问题吧？”
　　“没问题！”
　　车辆行驶中，两人都非常安静，也不打算没话找话。蒋月今天在监狱门口等得太久，跟蒋平南的见面又情绪激动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但她不敢睡，身边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可得打起点精神。
　　突然，这辆破车像是垂死般的吭哧吭哧了两声，彻底熄了火。
　　“怎么回事？”蒋月有些不满地询问。
　　“不知道啊，抛锚了吧……”红发男人若无其事回答。
　　“啊……那怎么办啊？”
　　“没事，这一带我熟，往前走几步就有公交站能回市里了！”
　　“……”蒋月无语。
　　红发男人干脆放弃了那辆车，打了个道路救援的电话，又把车牌报了过去，随即跟蒋月一前一后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他们走了快有一个小时，还是没看到男人说的公交站，蒋月的小姐脾气上来了：“你个骗子，走了这么久，哪里有车站？”说完还白了人一眼。
　　“没骗你，每次都是一脚油门就到了啊……”
　　“你……”
　　蒋月累极了，小腹有些坠痛，她不敢再走，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放平了行李箱慢慢坐下来。
　　红发男人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先走，把她一个小姑娘撂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蒋月扭头一看，这男人也不嫌脏，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姿势跟要修仙的道士似的。
　　“我叫沈星，星光大道的星，你叫啥？”
　　“蒋月。”
　　“哪个月啊？”
　　“月光的月。”女人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咱俩真有缘，我是星星你是月，都是天上的玩意儿！哈哈……”
　　蒋月有些厌烦地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在想该怎么去市里先安顿下来。
　　休息了一会感觉小腹没有痛感了，起身继续向前走。
　　沈星跟在她身后一直喋喋不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宇宙黑洞、蚂蚁筑穴，终于在他说到毛毛虫是如何破茧成蝶的时候，看到了只剩一根柱子半块铁皮的公交站牌。
　　临上公交车之际，蒋月扔掉了口袋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
　　沈星的嘴角抽了抽，心想得亏自己对她没什么想法，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回到市里，沈星还跟在蒋月身后，惹得蒋月心情非常糟糕：“喂！已经到市区了，你还跟着我干吗？”
　　沈星双手放在脑后，痞痞地说：“送你回去啊，你一个小姑娘，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这是保护你……”
　　“不用了，你离我远点……”
　　蒋月肚子饿极了，提着行李箱就进了旁边的一家饭店，点了不少吃的，准备大快朵颐。
　　沈星有些无奈地跟了进去，坐在她对面：“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蒋月一边吃一边回答：“饭店呗……”
　　沈星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你这一桌菜估计得普通人半年工资，你知道吗？”
　　“什么……那得多少钱？”声调提了不止一个度。
　　“得个两三万吧！”
　　蒋月满嘴的食物也忘记了咀嚼，愣着看向对面的红毛儿：“不可能吧，这都是我以前常吃的，哪儿会那么贵……”
　　沈星也不跟她争辩，叫了碗米饭，跟她一起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