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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转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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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翰林和赵川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虽然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泪腺已近麻木,可这次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心里多多少少总有点不是滋味。
两人走去医院的楼梯间,相□□了支烟。
“老钟,还有件事我刚才没说。”
“什么事?”
“蒋胤天死了……在我昨晚抢救蒋华地的时候……”
“我猜到了,他的器官已经到极限了,早晚不过几天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嗯,那你和她?”
“蕴心?”
“嗯。”
“我们已经结婚了,她是我妻子!”
“我知道,今天在你婚礼之前打那个电话其实是想告诉你,蒋华地的血检结果很奇怪,有一种吞噬性很强的细菌遍布全身,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自己知道检查结果以后,让我把那些血样送去他自己的研究室,我趁着轮班就去了,回来之后他让我帮忙打电话给蒋……你妻子,我就把电话打给你了。”
钟翰林长叹一口气:“嗯,如果情况真的这么严重,他想见她一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赵川欲言又止,还是决定把遗嘱的事说出来:“他……他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就把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妻子。”
“……”
“老钟,你别想那么多,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没多少日子……”
医生之间说话并不需要婉转,尤其是讨论病人的时候,习惯性地和盘托出。
钟翰林捻灭手里的烟蒂,郑重又坚毅地决定:“我和蕴心得把他一起带走!”
“带走?你们要去哪儿?他现在抵抗力太脆弱,根本受不得一丁点细菌和病毒!”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了老赵!”
“那你呢?工作不要了?”
“我这么多年在乎过这个工作吗?”
“也是,以你的本事去哪儿都是老大,哪儿像我们这些混不出头的啊……”
钟翰林又点燃一支烟,用一句“去你的”结束了这场对话。
存放手术器械的仓库并不像一般病房宽敞明亮,带着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
蒋蕴心很心疼床上的男人,他们一起长大,大哥和二哥从小就早熟,都不是喜欢玩闹的人,只有她和领养来的弟弟整日相伴。
后来情窦初开,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只不过怕蒋老爷子的老旧思想接受不了,一直偷偷摸摸的互诉衷肠。
后来蒋老爷子病重之时,要将她定给北城的一户世家,她情急之下才说出了实情,谁知道从那之后,前一天还宠她如命的男人就搬离了老宅,随即而来的是分手,甚至连明堂和蒋家也不再争取。
蒋老爷子病逝之后,失爱失亲的蒋蕴心让大哥送她出国去读书,大学毕业后回到蒋家,昔日恋人仍旧是故意躲着她,但凡她在家里,除了逢年过节,他都不会回来。
蒋蕴心堵了几次也没堵住人,耍小聪明借着大哥的名义把他骗了回来,在茶里下药,让两人发生了关系。
药效过后醒来的蒋华地望着怀里还在熟睡的女人,心里百感交集,最终理智占据上风,默默穿上衣服,离开时轻轻地关上了门。
随着落锁的‘咔哒’一声,早已醒来的蒋蕴心睁开眼睛,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和酸软,简单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还带走了那夜身下朵朵红梅的床单。
从那天开始,蒋家三小姐开始行走在各个国家,除了大哥特意的要求,其他时间再也不曾主动回过这个城市。
女人神情恍惚地回想这一切,病床上的男人一直看着她,眼角早已湿润。
“我今天结婚……”她哽咽着说道。
“我知道,赵大夫告诉我了……”
“你……是二哥和晟东做的吗?”
“是晟东和小北。”
“怎么会这样……那平南?”
“平南一个人回老宅了,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
“嗯!大哥怎么样了?现在应该脱离危险了吧……”
蒋华地神情一顿,缓缓闭上双眼:“大哥在那天晚上就走了……”
“什么?”蒋蕴心突然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蕴……三姐,对不起,是我没用!”
相顾无言的两个人终是沉默了下来,良久不曾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钟翰林走了进来,站在女人身边对床上的人说:“华地,你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安排好了,等会我们就走,到了钟家的祖宅就安全了。”
“钟翰林,你要好好照顾蕴……我姐,我不能走,我得和平南一起对付晟东!”
“你姐不会放心把你留在这里的,听我的,平南那边我会想办法,你睡一会,待会醒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四爷也担心自己会成为蒋平南的负累,便不再吭声,算是答应了钟翰林的安排。
强撑着跟蒋蕴心的对话已经让这个男人疲乏至极,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可又舍不得闭上眼睛。
钟翰林看出他的精神已经撑到极限,并没有拆穿,找借口将女人带了出去:“我们先去找两身衣服,待会儿需要轻装简便。”
刚刚从教堂赶来的两个人的确需要换身简单些的衣服,也好方便蒋四爷一会儿的转移工作,于是又开着车去了最近的商场。
“翰林,谢谢你!”
“我还是比较喜欢钟太太叫我老公……”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两人穿着最方便的冲锋衣牛仔裤,看上去像是即将要远行的老夫妻,而昂贵的婚纱和礼服则直接留在了商场的试衣间。
转移工作面临着很多问题,路途遥远是一项,周围环境也是一项。钟翰林本想申请航线包机直达,可是担心蒋华地承受不了高空飞行的压力差,只得买一辆房车改造成临时病房走普通公路。
*
蒋平南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白,他的身体酸软,像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产生的酸痛。
本能地想要翻个身,手腕处却被一股冰凉牵制着,低头一看,竟是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