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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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是最后一轮投票了，小姑娘的工资在第第三轮后就结了。她慢慢喜欢上偶像这个职业，努力为别人编一个闪光的梦，就能得到铺天盖地奔涌而来的喜爱。
“紧不紧张？”A姐姐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问她，小姑娘摇摇头，呼了口气，坐不住地左右晃。“你名次很高的，放心放心。”A拍拍小姑娘的背安慰。
小姑娘手心出了汗，她名次的确越来越稳定，那些喜欢她的人日以继夜地付出让她不用心慌意乱等一个未知的结果。但是一段未知的人生就要在眼前铺展开，她心里总有点不安。
脑子里又开始例行脑补悲惨结果，在心里思考被全世界抵制时的垂泪姿势，以及退圈了该去做什么，煎饼她还没学会，开店流程不太懂，夏天搬砖砖头烫手……
停停停——小姑娘刷得坐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些奉送到她面前的爱意总是纯粹又无私，她捧得小心翼翼总担心辜负了人。
C姐姐经过给小姑娘和A塞了几颗糖，“D让我问问你们，蛋糕里面喜欢放什么水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和D和A就有了奇怪的革命友谊。
“蛋糕上你的小人提前做好了，喏给你看看，”她们早就录好了节目，几天假养好状态只为了今天的盛典，庆功蛋糕也早就开始准备了，“就是不知道你最好第几名，数字就还没加上。”
小姑娘看着图片上抱着条胖头鱼的小人鱼形象，感觉耳朵烧起来了。她的粉丝果然很了解她，一眼看穿了她的本质，给她的应援色是蓝色，卡通形象是大个咸鱼。
当然正式场合会美化一些——抱着大咸鱼的人鱼。
“我编了几条手绳，”小姑娘弯着眼睛笑着比划，“丝带的，放着我房间了，等会儿弄完了我拿给你们。”
咸鱼虽然不会多才多艺，但也是有优点的，她手工就挺不错。
场内小姑娘们笑着期待着最终的结果，灯光明亮舞台纤尘不染，高台上一个个座位都精致华贵。
这是一场对胜利者的加冕礼。
场外忙忙碌碌，应援群里一一确认准备好的礼物，场内灯牌手幅的发放，甜点车和给工作人员准备的小礼袋，结束后的鲜花和定好的烟火，网络平台上宣传的抽奖和加码……
“等会儿进去的人声音都吼大点记住没？！务必喊到妹妹害羞！这是妹妹出道日要排面！”
“明白明白，呐喊交给我绝对放心，不会让崽受委屈的[ok]”
“嘿嘿我应援视频都准备好了，就在江对面大楼上，出来就能看到了！”
“嘶——真的？！！大佬牛批！我定了妹妹的娃娃要不要给你留一个？”
“那位置我磨了好久还是抢下来了！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们崽也要有！[加油]噫娃娃我要！谢谢太太！”
“我也想要！太太康我啊！”
……
距离投票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活动中心外的各家带着发光头框，到处领应援物认亲面基，有的哈哈大笑聊天等待进场，有的互相打气现场找黄牛砍价，已经想好给喜欢的人最后一次应援，有的人心里没底一边抱着东西等进场一边拿着手机刷新官网，焦急地等待时间过去。
距离投票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
咸鱼跃龙门投票群里一片兵荒马乱，刚开始还互相安慰着，情况得不到改善后立马乱了起来，再控不住场了。投票出了问题，她们没时间等了，不停有人询问官方，询问后援会。
“我投不了票了，总显示不明错误[录屏]”
“我也是，我换了手机重新登陆也不行。”
“还有我。”
“有没有人还能投的？账号发一下我给你转票，快点快点等不起了”
“我去给你们扩散！你们多刷新一下试试，这次绝对不能放弃的。”
“我去问问别人家能不能换票，千万别急一定有办法的，妹妹还等着我们呢！”
……
所有人都到处想办法尝试奔走，有的人一遍遍尝试直到眼里漫起雾气看不清屏幕，有的人忍着哽咽给相熟的人打电话想让她们帮忙投一下票，有的人一直努力跟官方沟通，有的人在搜索关键词想找到还能投票的人。
她们一直都在前五徘徊，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后面人一个个超过小姑娘的名字，发言和录屏里声音大多都带上了哭腔：“投不了”
“投不进去”
“不行啊还是投不进去”
“官方没有回复”
“投不进去啊”
“怎么办啊我真的没办法啊”
半小时马上就要到了，她们着急崩溃又不敢放弃一丝丝希望，但是，就是没办法，投不上去。
有很多录屏，她们到处奔走相告，询问官方和后援会。
直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小姑娘没能出道。她是第十名，和第九名差二百票。
只差两百票。
她们终于确定，只有小姑娘无法投票。
她们捧着心带着梦，把爱意和期望全都灌注在另一个人身上，最后被现实摔得粉碎，遍体鳞伤。那些曾受过的委屈和不公，挣扎着沉沦认输的无力，拼命努力求取过还是没有得到的希望，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无望和茫然，仿佛都在钟声响起的这一刻袭来。
丢盔弃甲折戟沉沙，这繁华奢靡的城市里竟然容不下梦想。
女孩们站成一排笑容满面，背后的大屏幕上从低到高名字一个个浮现，一切都要在今晚结束了。
小姑娘听见她的名字，笑着回头。
有人在台下站起身举着大个的闪亮的灯牌，哭着对她大喊：
“阿阮！！我永远，永远支持你！！”
“我永远支持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喊到最后音节都碎在嗓子里，她哭得妆都花了，不敢再看台上。
小姑娘转身还带着笑，她笑着去看她的排名。
第十名。
只有九个出道位。
全网的讨伐和控诉并不能让时间回溯改变结果，她们裹挟着愤怒而去，甚至不知道到底在求什么样的结果。
有人剪了视频《夏日烟火——一场盛大的虚假和欺诈》
慢放视频里，漫天金纸片中拥抱的女孩们，一颦一笑一低头的温柔，呵护与相守，眼泪和笑容，声音仿佛隔世而来：
“我们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组合”
“姐姐——看这边！”
声音慢慢沉寂消失，画面分为两半一边纸醉金迷女孩们仍哭着笑着拥抱，一边一片黑暗，缓缓出现投票录屏，有人声音嘶哑着哭着说：
“怎么办啊我投不进去，我试了好多遍啊就是投不了妹妹……阿橘怎么办啊还有十分钟啊妹妹怎么办啊！”
“你们再试试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再试试啊”
“她就差一点了，她马上就能出道了！我们说好以后要买票去见她的怎么办啊凭什么啊！”
有很多人求官博“另开渠道行吗，花票价格翻倍也行，只要妹妹出道她以后什么活动我一定支持的你再开一个渠道行吗？她就差一点了！”
无数从前的努力，早就准备好的应援，在倒计时归零后画面只剩下空白。
带着雪花粒的画质中，屏幕里结果揭晓，小姑娘笑着鼓掌，一张金纸片在灯光中落到地上。
这场梦结束了，夏天也该落幕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