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总是争风吃醋》禾尤旨

2、第 2 章

　　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斐清，程昀已经不记得了。
　　从有记忆开始，斐清和程昀这两个名字，就是连在一起的。
　　他们的父母是非常好的朋友，从学生时代到成家立业，关系一直非常亲密，巧妙的是，连生孩子都恰好在一个时候。小时候程昀经常听母亲说，怀他的时候，曾和斐清的妈妈打了赌，如果两人生下来正好是一儿一女，就定下婚约，亲上加亲。每次母亲说到这个约定还叹着气看他，怪他是个男生，又开始感叹斐清长的粉雕玉琢，可惜不是小女孩。程昀听到这里总会跑走，闷闷地想：斐清是比院子里的女孩都长的好看，但他们都是男生，怎么能结婚呢。
　　很久以前，斐清是院子里最受欢迎的小孩子，长的最漂亮，性格也乖巧，笑起来像太阳晃得人眼晕，大人们见到了都喜欢逗弄，同辈的小孩也喜欢，他身边总是有一大群小朋友围着，而程昀是孩子里的小霸王，最调皮捣蛋，大人看了皱眉，小孩看了流泪，和斐清是两个极端，要不是双方家里关系不错，估计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后来上学了，程昀和斐清被父母特意安排到一所学校，但分到不同班级的他们没什么相处的机会，也就是见面的时候会点头打个招呼罢了。
　　程昀一直以为斐清在学校也是十分受欢迎的存在。
　　直到那天，他看到一群人好像在欺负一个小孩，向来路见不平的他出手制止，仗着学校小霸王的威望，虽然听起来有点蠢，但是这个名头在小孩子中间很有用，那群人一见到他就一哄而散，只留下中央的小孩，他蜷缩在地上，露在外的胳膊小腿有青紫的痕迹。
　　那个小孩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向他道谢。
　　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还能辨认出熟悉的样貌，是斐清。
　　秘密总是很快能促进两个人的关系，斐清让他对自己的父母保密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情，程昀问不出原因，只是后面偷偷教训了当天看到的那群孩子一顿。对秩序规则这种概念还未完全清晰的小孩子而言，绝对的力量反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偷偷去给家长老师打报告只会在同龄人圈子里被耻笑。小霸王程昀信奉这一点。
　　后面程昀怕斐清单独行动又受欺负，于是上学放学都跟着走，一路护送到教室门口/家门口，课间还会来抽查串门，赶也赶不跑。
　　“你不用这样的。”某天早上又看到在自家高脚凳上晃着脚自来熟吃早餐的发小，小小的斐清深深叹了口大大的气。
　　“我是来吃阿姨的早餐的~”程昀装作没看到，转头冲斐妈妈卖萌。
　　之后斐清有问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明明两个人的联系只是挂靠在父母辈关系的基础上罢了。
　　小程昀拍拍胸脯一副大哥的样子表示，我答应我妈要好好照顾你的，男人的誓言不能违背，这是兄弟之间的义气。
　　小斐清只觉得小程昀最近的古惑仔片看的有点多。
　　自从开始和斐清一起上下学，程昀这才发现，上学后的发小好像跟之前的处境完全不一样，以前院子里的小孩都喜欢他，他只是斐清的朋友之一，而在学校的这段时间，程昀发现斐清一直形只影单，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问的时候斐清也只是表情淡淡的转移话题。
　　朋友如果想隐瞒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尊重他的选择。

　　中间只出了一次小意外。
　　两家父母带小孩一起去电影院，选择的是最近热门的一部校园题材片，听说改编自真实案例，拍摄选角都非常良心，一上映就大获好评。
　　主角是个瘦弱的女孩，由于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被学校里的小团体带头霸凌，到后面暴力行为逐渐发酵，漫延到整个校园对女孩的身体精神上双重打压，女孩求助无门，逐渐崩溃。
　　当看到女孩被威胁不能告诉父母老师，害怕地在房间里默默流泪，最终承受不了压力跳楼时，程昀忍不住哭了起来。
　　程家父母没想到自家儿子平时表现的皮糙肉糙，性格大条，却能在电影院看哭，连忙去哄。
　　斐妈妈摸了摸小程昀的头，宽慰道：“能够和主人公感同身受，程昀的同理心很强，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呢。”
　　程昀压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丢脸地在电影院大哭的时候，旁人怎么哄都哄不好，他只觉得一阵阵委屈漫上心头，还混杂着害怕，各种负面情绪一下子涌上来，让他十分狼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正当大人们苦恼的时候，斐清来到发小身边，小小的手摸上来，开始轻柔地抚摸着程昀的脊背。
　　泪水朦胧间程昀对上发小的视线，对方眼里是一片温柔和平静，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那不是我。
　　你帮助了我，所以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虽然两人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但程昀莫名就安心起来，紧紧握住斐清的手，好像放开对方就会消失。
　　他无比庆幸自己能够发现斐清被欺负这一件事，也庆幸自己保护好了斐清，没有让事态发展到更危险、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无法想象眼前温和的软乎乎的人变成冰冷僵硬的模样。
　　两家父母惊奇的发现，程昀在斐清的安慰下逐渐平静下来，很快就止住了哭声，乖巧的样子像是被驯服的小狗。
　　“虽然他们叫我小霸王，但是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别人。”程昀一边说话一边打嗝，有些可怜兮兮地想要为自己正名“我只是喜欢恶作剧，对方生气我就不弄了。”
　　“嗯，我知道。”斐清觉得挂着泪水的程昀有些可爱，像只幼年金毛犬，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头。
　　“斐清，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被人欺负了）”碍于大人在场，程昀含糊着用语，整个人却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斐清身上。
　　“嗯。”被抱着的小男孩，悄悄用手背抹掉眼里的雾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昀再也没提起过斐清被欺负的事情。升学后，两人默契的选择了另外一个片区的学校，斐清和程昀成为了校长老师备受追捧的尖子生，学习生活顺畅的一塌糊涂，两人更是学校里公认的无法被插足的超级好友，之前被欺负的小孩和校园打架好手的时光仿佛是场幻觉。
　　不知不觉斐清就变成了现在的表情平淡，少言寡语的样子。
　　以前那个笑起来像太阳，逗弄还会被气哭的斐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程昀想起来还挺惋惜的，因为他有些怀念发小以前生动活泼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样也挺好，小的时候斐清周围总是围着一大圈人，而现在他是他最好的朋友，斐清对外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两人单独相处时却会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态。
　　少年人对朋友的占有欲就是这样的。
　　就像班级里的女孩子总喜欢结伴上厕所，程昀对自己喜欢和斐清待在一起这件事情，十分坦荡，毫不回避。
　　但到了特殊阶段的少年人，总是有些地方在悄悄改变。
　　作为学校里的两大学霸，斐清显得异常高冷，相比之下，“改邪归正”的昔日小霸王程昀则格外平易近人，长相出挑，性格也好，学习一流，男生女生都喜欢凑上来搭话，照例是几个男生围上来讨论上节课的数学题，说着说着班上的皮猴之一突然开始挤眉弄眼“程昀，想不想看点好东西。”
　　其他几个男生闻言开始笑起来“猴子你又从哪搞到的资源要来祸害咱们程学霸。”
　　“程昀平时教我这么多题我才舍得拿出来的，你们求我还不给呢——”
　　“呿——”一阵嘘声。
　　这群人放低声音偷偷摸摸的样子有些滑稽，程昀挑眉，接过猴子递过来的u盘和纸条，标注着电影两个字。
　　难不成是从哪搞来的没上映的盗版电影？
　　今天是周五，正好约上斐清一起回去看电影放松放松。
　　程昀顺手将u盘放进口袋，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实则在脑海里哼起小调计划着今天晚上安排上什么零食饮料。

　　将房间窗帘拉上，灯光调暗，让发小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好，程昀从柜子里扒拉出一大袋各种各样的零食扔进斐清怀里，又从楼下端了杯热腾腾的牛奶让对方捧着，这才将家庭荧幕设备打开，然后迅速跑回发小旁边，挨着坐下。
　　“这是什么电影？”斐清吃着给安排好的零食，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小松鼠，看得程昀想捏上一把，他也这样行动了，只不过刚伸出魔爪，就被发小一巴掌拍下。
　　“猴子给的，说超级好看。”收回手摸摸鼻子，程昀乖巧道。
　　闻言，斐清不再出声，嘬了口热牛奶，程昀拿起一旁的橙汁，两人安静下来，等待电影开始。
　　先是出现一堆英文，两人都是学霸，扫过一眼看懂是对内容的限制和预警，以为会出现什么暴力血腥场景，斐清刚一皱眉想对程昀说些什么，突然被出现的画面闪了眼。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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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程昀：汪！
第二个出场的是从校霸成功转型到学霸的爽朗竹马君，小时候意外是个哭包呢~
喜欢这种大狗狗攻的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