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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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国以后，程昀的日程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先是被长辈们硬抓着在家里享受了几天阖家团圆天伦之乐，接着跟随父母拜访了一圈相识的朋友以及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程昀看着父亲和一位自称做贸易出口的伯伯打招呼、寒暄，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然后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自己头上，那位伯伯也很上道，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先是眼睛一亮，口里不停夸赞犬子真是年少有为，仪表堂堂，自家父亲再装模作样谦虚一下，两人的话题又自然地过度到现有的生意交易上，笑嘻嘻探寻着对方的底线。
每次看到生意场上的觥筹交错，他都觉得自己是无法做到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比起勾心斗角争夺利益最大化，他更适合专注于艺术创作，把自己脑海中的美好化身为现实。
他早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这块料，家里人就算送他出国深造，其实心里还是打着等他留学回来再回心转意继承家业，所以这些天，父亲谈生意都会带上自己这个摆件杵在一旁，打着让他学习借鉴的口号。
这种时候，程昀总是很想见到斐清，对方总是会静静倾听他的心事，眼眸里含着温柔和鼓励，让他有种被接纳和理解的感觉。
程昀妈妈察觉到自己大儿子心不在焉的模样，问大儿子也不说，就悄悄去问家里小儿子“你哥哥怎么回事，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吗。”
程家小弟心想傻大哥只是犯了相思病，但是他断然不会出卖自己的亲大哥，十分熟练地打起了掩护。“是你和爸逼得太紧了，得让大哥出去放放风，养只狗还得经常出门溜溜呢。”
被比喻成某种动物的程昀听到这话，对嘴毒的小弟又想亲又想揍。
有小弟助攻，好不容易得空出来的程昀第一时间就跑到斐清家，吃了次闭门羹，第二天早上又来，一见到斐清，整个人都舒畅了。
在国外离得远还好，他不可能总打个十几小时的飞的过来找人，在国内就不一样了，一个城市，几十分钟，他恨不得天天跑过来，又怕招人烦，只能克制着自己。
斐清家里请的阿姨一直没换过，她还记得小时候经常上门玩的程昀，殷勤地端上他喜欢的茶点。
“在国外过的怎么样？”在发小面前，斐清没那么拘束，贴着程昀就坐在沙发上。
两人膝盖有时候会轻轻碰到一起，程昀有些闷骚地心里一爽，假装不在意地提起自己在国外这些年的一系列成就：“我导师在领域里比较有名，人脉也广，经常能给我介绍一些机会，这些年在国外也拍过很多杂志和画报封面，获得了些小奖。”
斐清点头说他知道，还展示了下手机里收藏了的一些程昀的摄影作品，他说平时会去了解程昀的作品，由于双方父母也经常交流彼此孩子的状况，他知道的比程昀想象的要多得多。
突然发现暗恋对象在一直关注自己，程昀感觉到周围有戴着光环的小天使在奏仙乐，飘飘然简直要飞起来。
斐清......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他啊。
程昀小心翼翼瞟了眼发小的侧脸，克制住自己的遐想，轻咳一声，又继续道：“其实在国外已经获得一个长期offer了，但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国内的生活，毕竟父母朋友都在这边，在国外发展也很容易触及职业天花板，相比来说国内这片领域是块空白，我觉得更有挑战性和发展前景。”
其实更舍不得你。
程昀悄悄在心里补完没说的话。
“橙子你一直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相信你。”听完发小的阐述，斐清点头表示赞同，真挚的目光看的程昀脸上发烫，素来冷清的男人似乎有些害羞，睫毛一颤一颤“而且，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犯......犯规。
平时冷着脸的人突然用让人无限遐想的表情说出这种话。
会让他忍不住去幻想，那一丢丢的可能性啊。
程昀突然想到家里人对他的职业规划还持有保留态度，突然也没什么心思落在这些粉红色的幻想上，一个还不能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的人，在他看来还没有资格去向心爱的人表明心迹，何况，坐在身边的斐清，现阶段已经有了一番世俗意义上颇为成功的事业，而他目前只是个刚刚毕业一无所有的学生罢了，还处于需要家里接济的情况，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现在追上了又怎么样，当暗恋对象养的小白脸？他可没这么没骨气。
像是突然被现实的棒槌敲打了脑袋，程昀回了神，心里坚定了之前还在犹豫的想法。
“阿斐。”
“恩？”
“为了给以后发展铺路，我老爸安排了很多酒局，带我认识这个这个圈子里的大佬，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程昀睁着眼说瞎话，老父亲是安排了酒局，不过见的都是混迹商界的人精，想着要把他掰回正道。
和发小相处多年，斐清敏锐地注意到男人的眉间萦绕着忧虑，心知对方的路并没有其嘴上说的那么顺利，程昀又一贯是个倔强要面子的人，他不点破，只是将手放在程昀肩上，默默传递着自己的支持“这是好事。橙子加油，我也会帮你的。”
是程昀家里的问题？还是别的原因。
斐清决定要去打探清楚。
程小弟被叫了出来。
他瞅着坐在对面不苟言笑的男人，战战兢兢，心里有点紧张，像是见到偶像真人的小迷弟，大气不敢出，就乖乖坐好，低眉顺目，时不时悄悄瞥一下，心里快乐地想唱歌。
学业优异、事业顺遂的斐家哥哥一向是他心里的偶像，自从发现笨蛋大哥偷摸着暗恋人家，程小弟一直嗤之以鼻，觉得对方是痴心妄想。
不知道斐家哥哥叫自己出来什么事，难不成发现他天资聪慧，机智可爱，想收他为徒，去斐家公司里实习？
程小弟有些沾沾自喜，想好了如果斐大哥发出邀请，他立马回去打包行李跟着走。
斐清却开口问了关于家里大哥的事情，他眉眼之间都是对程昀的担忧。
难道家里的笨蛋大哥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程小弟心里冒起了酸泡泡，他很不情愿，但是偶像既然发问了，他还是事无巨细，全无遮挡地一一解释明白。
“我爸其实不太喜欢大哥搞摄影，他一直没放弃让大哥继承家里公司的想法。”
斐家哥哥听完他的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作为外人的斐大哥是不好插手的。
程小弟见不得偶像烦恼，主动请缨：“斐大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别操心了。”
斐家大哥似乎并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自己会以行动证明的。
程小弟又偷偷看了眼偶像，心里有些小激动。
斐大哥一定会发现，自己是多么天资聪慧、机智可爱，适合带去公司实习。
这边，跟程小弟聊完的斐清有些愁眉不展，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样用更妥帖的方式帮助程昀。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让他困扰太久。
因为他收到了一张程昀寄来的个人展特约嘉宾请帖。
展览的地点是市里面有名的多伦现代美术馆，馆长是一位在领域内赫赫有名的老艺术家，一直致力于挖掘和培育艺术界新人，因此，其负责的美术馆也秉承着这位老艺术家的理念，对年轻一辈非常友好，经常举办系列新人作品展览。
“新人艺术家程昀的‘绘画式摄影’风格，完美地捕捉了当下社会年轻人的形态。他们浮华的外表、放肆的生活和不愿被禁锢的青春梦想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造型独特的美术馆前摆放着一块大展板，上面写着此次展览的名称和作者，斐清仰头看着熟悉的名字会心一笑，给发小打了个电话。
消失了几天的程昀很快就出现了，带着熟悉的阳光笑容，一个大步迈向前就抱住了斐清。
斐清看得出来发小的精神面貌和上次来家里相比有了大幅改变，看得出来十分高兴，他拍拍程昀的后背，笑着说。“恭喜了，橙子。”
程昀一边带路一边眉飞色舞地开始诉说这些天的经历。
去找家里人谈判的过程比程昀想象的顺遂的多，那天他鼓起勇气去跟父亲摊牌，父亲听完他对未来的职业道路规划沉默了很久，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大发雷霆的场景，父亲只是非常严肃地追问了他很多规划上的细节，两人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那个他一直崇敬的男人终于松了口。
“你想做就去做吧，既然决定了就要做到最好。”
程昀的父亲如是说。
既然决定要支持大儿子的摄影事业，在社会上已经是老江湖的程家父母十分给力，很快就通过中间人牵线联系上了s市艺术馆的馆长，那位老艺术家看了程昀的履历和作品，再加上程家豪迈的赞助，很快就答应下来，这才有了程昀的第一次个人展。
按理说，一个刚回国的学生，即使在国外有不错的作品和奖项，也很难如此迅速地在国内拥有一场个人展，但在资本运作和个人实力的双重保证下，程昀就这么做到了。
程昀对于靠家里帮忙办展这事有些心存芥蒂，不过他知道整个家庭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对他的事业投资是对家内资源利益最大化的合理分配，借助上一辈的力量才能更有效率地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尽快回馈家族。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正好目前手上有些给杂志拍摄封面内页的机会，我打算先接几个，试试水。”自从得到家里的支持，程昀干劲十足，想尽快闯出个名堂给家里人看看他的选择没错“未来可能走商业结合艺术路线，成立个工作室，以后专门接时尚圈拍人的单子。”
“那你们家的公司呢？”斐清还是问出了盘旋在心里的疑惑，在他看来，这个是程昀摄影事业能够顺利发展的拦路虎。
谈起这个话题，程昀不禁回想起上周末的家庭会议，那个小鬼头满脸正经，说自己一定会把家里事业发扬光大，让大哥安安心心去追梦，他来当后盾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家里的公司决定交给程小弟了，那家伙比我厉害多了，鬼精鬼精，脑子转的也快，比我更合适做生意。”
本来程昀还想带着斐清完完整整走一圈，顺便介绍下自己的作品，中途却被叫出去，说有记者来采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程昀本来就生了一副招人喜欢的相貌，浓眉大眼，朝气十足，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加成，耀眼的样子像极了神话里的阿波罗神祗。
斐清在一旁看着被围在记者中间侃侃而谈的男人，脸上不禁露出抹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