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大指一挥，指了个帅哥》寺前钟

4、第 4 章

　　吃完饭季遇和伟子一道往图书馆方向走。
　　北京的春天比南方要迟一些，现下柳树还未抽芽，总比这个时候的杭州少分柔情，好在阴雨天气少，总不至于让人昏昏沉沉的。
　　季遇一直觉得伟子和江南多少有些违和，说话不爱弯弯绕绕，行事更是如此，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和他同班同学一年的伟哥，那应该是‘飒’。比起杭州的烟雨，香山的红枫更像她。
　　两人一路无言，实在也是刚刚的两人不在一个点上，到了图书馆门口，季遇要了伟子的号码，加了她微信，虽然是老同学，但确实长久没有联系。
　　道别后季遇就往实验室方向走，翘了一个上午的实验理由还没想好，有些糟糕。
　　伟子在图书馆找位子坐下后，开始翻季遇的朋友圈，试图找到一些关于plus的消息，很遗憾的是没有。
　　季遇的朋友圈无非晒晒新鞋，NBA的比赛之类的。
　　伟子突然翻到一双球鞋和plus给她的那双很像，应该是一个系列的，所以其实plus这个系列的鞋买了两双，一双给了季遇，一双本来要给季遇的小姨，但是季遇小姨觉得不好看，最后就到了她手里。
　　伟子觉得这个逻辑很说得通，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说不上来。

　　plus来北京的那天，北京难得下了场春雨，生活区没地方停车，plus只好把车停在路边，等接上两个小孩一块吃饭。
　　哪想伟子他们班的外教突然调课，伟子想逃又不敢，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伟子打算最后20分钟找个借口溜走就是了，再让淼哥帮她把东西到回宿舍。
　　伟子正准备开溜，往门外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依然是好看的侧颜，只可惜今天没有太阳，如果是平时，这个时间点刚好赶上太阳快下山，走廊是东西走向，这个时候最是好看。
　　plus往里面看了一眼，冲伟子笑了笑，又挥了挥手。
　　伟子是藏不住喜欢和厌恶的，自然也藏不住现在的开心，笑眼弯弯。
　　淼哥见她的样子，忍不住也往门外看去，一时拿不准两人的关系，一回头看外教盯着她，想问不能问，很憋屈。
　　伟子看到plus反而不想逃这最后十几分钟了，出于什么心理呢……伟子也答不上来，但是她就是这样做了，没有溜，但也确实再也听不进课了，右手撑着脑袋，侧着头看外教的嘴巴一张一合，心下又觉得高兴，又低头偷笑。
　　谁都听过“情不知所起”这类缠绵悱恻的句子，伟子细想觉得古人诚不欺她，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和喜欢，都让她不自然了起来。
　　事实上，在门口等伟子的，不止有plus，自然是还有季遇的。
　　不过，伟子并不关心。
　　plus选的是一家老店，吃的是打卤面，店面的位置离x大有些距离，在伟子叫不出名字的胡同里，plus七拐八拐，又加上雨天晚高峰堵车，等到了地方，伟子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了。下车的时候还睡眼惺忪的。
　　季遇似乎一早就知道plus回来这家店，满脸写着我就知道而且我很烦，伟子倒是很意外。
　　老旧的店面，里面的人大多也都有些年纪，叔叔婶婶辈的人喝酒吃面，再点一条小黄鱼，吵吵嚷嚷的，嬉笑着，像专属于老北京的居酒屋。
　　plus带着两小孩一进屋，老板娘就迎了上来“小季好久没来了，还老几样嘛。”
　　plus点头称是。
　　老几样是哪几样？伟子只默默喝水，刚醒过来人也迷糊，也不乐意思考其中弯弯绕绕，只觉得和plus吃饭高兴。
　　高兴又想矜持。这两项也就是刚醒的伟子能想到的所有了。
　　季遇却是老大不高兴，又不敢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人无言，得亏屋里热闹，小店又无包间，几人也是坐在这吵闹之间，这沉默倒也不尴尬。
　　等菜上齐了，几人又是呲溜吃面。倒是里边那桌客人走时撞了坐在边上的伟子一下，卤子洒了出来溅到两人身上，披着大衣的大叔赶忙道歉，伟子忙道“没事没事。”
　　plus见状给两人递纸巾擦衣服。
　　大叔接过纸巾，看着plus，一阵惊喜“小季，好久没来了！”
　　plus无奈，给大叔擦着那个随着大叔身子晃动而不停在桌面擦来擦去的衣袖，“李叔您可别动了，再乱动这桌子都给您擦干净了。”
　　plus口中的李叔不好意思的把衣服套好，抓了抓后脑勺，又凑近给伟子道歉“喝得是有点上头，姑娘，真不好意思。”带着烧酒味的鼻息靠近，让伟子一怔，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季遇拉了拉僵住的伟子，同李叔打趣“嘿，小老头，吓着人姑娘了。”
　　李叔哈哈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呦，又是老三样，今儿弦歌那姑娘没来？”
　　Plus给李叔倒了杯水，往他手边推了推“这都几年几月了，李叔。”说话时笑眯眯的，伟子看不出他有什么言外之意的情绪。
　　李叔左手接过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右手拍着大腿懊悔道：“嗨哟，瞧我这脑子，今儿个我请客。”
　　语毕，只听里桌又有人闻言笑道：“可不得你老李请了这顿。”
　　plus笑而不语，老板娘也从厨房探出头“老李这账我可给你记着，可别赖。”
　　众人哄堂大笑……
　　笑闹过，伟子问plus“弦歌是那两个字。”
　　问罢，把手伸过去，想让plus写在手心。季遇不合时宜的插嘴道：“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弦歌。”
　　伟子听完，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瞪了一眼季遇。
　　plus看伸过来的手，抬眼看看伟子，眯眼笑着轻轻握住，写下“弦歌”二字。
　　伟子觉得手心痒痒的，低头垂眸，像诗里写的“一朵芙蓉著秋雨。”少女情怀，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旁人看了，又怎会不懂。
　　只是当局者无意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