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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隐晦的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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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呢!突然就动静很大。”廖绯绯没好气地说道,随即踹了地上的蒙面男一脚,“这个家伙哪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好像本就是受了伤,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月锦云说道。
这时,第五成季也挤了过来,与二女对视一眼,开口道。
“刚刚看见君见了,他让我们带上这个人去三楼和他汇合。”
“好。”
月锦云也不废话,三下五除二就把地上的人搬到了第五成季背上。
“啊这……”
第五成季的话还没说完,两女已经手牵手,一起离开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第五成季认命地低下头,带着人汇合去。
四人在三楼偏僻角落的一间空房齐齐坐好,一旁的地上堆着十几名失去行动能力的蒙面人。
“君见你早就发现他们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月锦云看清祖君见此时的状态,忍不住开口。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含了三分埋怨七分担忧。
就在分别的间隙,祖君见身上便挂了彩,上好的鹤纹黑袍上多了刀口,分不清是否见血。而方才扰乱厅堂的那名蒙面人,理应是从祖君见手下侥幸逃出来的。
但逃走了却不悄悄离开,反而大张旗鼓地暴露在人前,那只能说明,这些不速之客本就是冲着人群来的,想要刻意制造某种混乱。
不仅如此,这些人统一都不曾再口中藏有自杀用的毒药,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害怕被人审讯。
如此,究其目的,到底是何呢?
月锦云定定地看向祖君见,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没有大碍。”祖君见淡淡摇头,紧接着问,“官时寻呢?”
廖绯绯一拍脑袋,神情懊悔,“我听楼上出了乱子就跑上来了,没来得及派人抓着他。”
“那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廖绯绯拍案而起,径直打断祖君见,“这事跟官时寻有关对不对?我跟我爹告状去!”
说罢,廖绯绯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只留给三人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
“有关系吗?要不要去把她叫回来?”月锦云道。
“没事,本来就是要告诉廖家主的,她现在去也是一样。”
祖君见答,顿了顿又道。
“本来这件事牵扯广泛,我本想自己解决,不让别人掺和进来,特别是你们两个。”
“你的意思是?”
听闻如此,第五成季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设下安排的十有八九是祖贤齐,而官时寻是他手下的一颗弃子,来的这些人都是死士,身上还带了官字铭牌。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在商会尽可能多地杀人,制造恐慌。”
祖君见娓娓道来,将一枚身份铭牌放置在桌上,又接着道。
“因为并不惧怕暴露,因此他们并未过多掩饰。之前在大门处见这一行人有些奇怪,便悄悄跟着他们。我偷听他们谈话得知了他们的目的,偷袭得手,不过逃了一个。之后的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你说官时寻是弃子?”月锦云捕捉到祖君见的用词,提出了疑问。
“对。”祖君见点头,食指敲了敲桌子,“这些死士带着这枚铭牌,就是想在事成之后,嫁祸给官时寻。”
第五成季沉思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次商会虽然是由商人们自由安排,但是朝廷方面依旧派了专人从旁协助,那个人似乎是太子阵营的。”
“不错,而且,这个人还是太子殿下亲自向皇上提议,安插过来的。”祖君见补充。
“商会头一次在安禁城中举办,天子脚边若出现大肆杀人的情况,使得那些手握着重财的大商人们人人自危,再有人刻意引导舆论,散播谣言说是皇上要打击大商人,那后果……”
第五成季皱着眉头,即便他不懂朝政,此时也大致能够猜出糟糕的事情走向。
而他也明白了方才祖君见对幕后之人是谁的咬定的理由。
这事若是做成了,受益人显而易见是六皇子祖贤齐,到时候他再打着自己的名号去安抚那些大商人,以极大的利益抛出橄榄枝,他不必费力便可占据了龙椅之争的大势。
但他不惜采用这般极端手法,草菅人命,也看得出来,这位对皇位虎视眈眈的恶狼定不会是合适的君主。
第五成季的推测,祖君见不可置否,神情染了忧虑。
“所幸我发现的及时,这事虽然没能瞒住,但最多也就落得一个恶徒闹事的的名声。只是祖贤齐那边,不好判断他接下去会怎么做。”
“这么忧思过度可不像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第五成季冲祖君见展露一个明朗的笑。
“嗯。”
祖君见应一声,微微叩首,之后垂了眸子想自己的心事。
“嗯?你们说完了?”
月锦云回过神来,分别看看两人。
旁听了这么久,说来说去也不过围绕那个至高位置,她不能理解那些皇子的热忱,只觉得他们累得慌。
她看着沉默下来的祖君见,歪了歪头,突然问道。
“君见,你想要皇位吗?”
“锦云!”
第五成季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双手急急伸出,想要去捂月锦云的嘴。
这里可不是自家大院,这么旁若无人问的直白,万一隔墙有耳传了出去,他又要被娘亲操着鸡毛掸子满府揍了!
哎呦!要命!
月锦云嫌弃地推开第五成季的咸猪手,没有让他得逞。
祖君见敢把人丢到这里来,应该是确认了这里是安全的。她方才的声音也并不很大,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以威胁的目光将神情激动的第五成季按回凳子上,继而直视祖君见,等待着他的回答。
祖君见摇了摇头,答,“并不。”但依旧需要足够的力量,否则没资格说保护……
后面的那句心里话月锦云自然不知晓,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明白了。”
别人她不敢保证,但是祖君见一定不会欺骗自己的。
“二哥。”
月锦云扭头看向第五成季。
“现在你们都不用猜君见是什么心思,也不用担心我被迫扯进权力之争的正面战场啦!都放心吧。娘亲还让你看着我,我看你一见梦中人就会忘了我了。”
说罢,月锦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即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多事都不懂,但我也想和你们忧虑同一件事啊……”
第五成季怔怔地看着自家小妹,眨眨眼,支支吾吾地道。
“你,你都知道啊……”
“最近府中气氛变了,我又不傻。”月锦云没好气地撇嘴,“你们不会忘记了我本就不是不谐世事的大家闺秀吧?”
“哈哈,说的也是,是我们操心太过,一叶障目了。”
第五成季笑道,心中释然了。
当年之事到如今也算是揭过,但其中对月锦云的亏欠感依旧不散,他们总想着弥补,却疏忽了刻意将月锦云分割在外,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无声否认呢?
自从秋猎闹出了皇帝病急中断的岔子,现在安禁城暗处更是暗流涌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皇帝何时撒手人寰。
据大哥第五向华透露,朝中已经有人隐隐催促他早日站好队伍,或旁敲侧击,或明暗威胁,只不过都被他以默不作声敷衍了回去。
第五家掌权所在涉及深远,朝中有许多中立派都不约而同看着大哥在行动。若是大哥有一丁点言语上的倾向,都可能改变朝中的局势。
大哥一人顶住正面压力,沉住气不轻举妄动,一部分是为了让第五家置身事外,另一部分,也有看祖君见如何抉择的意思。
相比其他两位有望得手的皇子,祖君见母子和第五家一直关系匪浅,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回京的路上,月锦云也机缘巧合救下了他,仿佛有种莫名的缘分在其中。
因此,真要选择一位皇子站队,第五家首先会考虑向祖君见一方倾斜,即便他的希望看着十分渺茫。
这段时间,自然也有不少人亲自到府上来,各怀目的地和家里人套近乎。
惹不起的不咸不淡地招待,无关紧要的则都被母亲穆沁拒之门外。下人们被反复叮嘱把住自己的嘴,连他都被反复叮嘱不要和那些别有心思的人说话。
对于月锦云,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希望她不被这些事烦扰。
今日陪月锦云不假,也有暗中替她挡下某些人的目的。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了。
“我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会牵连到你们。”
听了兄妹二人的对话,祖君见神情有些落寞地开口。
其实秋猎结束后他就没了留在安禁城的理由,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向皇帝请辞了。
“不行!这都快过年了,难得你今年得了圣旨回来,一定要过个团圆年!”
第五成季立即反对,冲着祖君见怒目相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算是娘亲他们听到你这样说,也不会让你这么傻乎乎地离开的!”
“……”
第五成季态度决绝,祖君见聪明地闭了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似乎不止一人。
三人警觉地看向门外,不一会儿便看清了来人。